幼兒園

  時家夫妻倆計劃出門遠遊, 便將小時遇送去爺爺奶奶老家——雲陽市。

  新找的幼兒園距離家不遠，小時遇第一天上學就成功融入班級, 因為他擅交際、會哄人。

  幼兒園課外活動時間, 小朋友們在操場上的跑跑跳跳，結隊玩遊戲。

  時遇隨大眾玩了小會兒，就找藉口走開, 坐在一旁玩魔方。

  上次他跟爸爸比賽, 又輸掉了，他得辦法提高自己的速度。

  腳步聲逐漸靠近, 正面的太陽光全被擋住, 時遇停止轉魔方的動作, 下意識抬頭。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領著四五個小孩將他圍起來, 領頭的女孩雙手叉腰, 又嬌又傲, 「喂，聽說你是大一班最聰明的小朋友，以後跟我混怎麼樣？」

  時遇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稍稍遲疑後, 簡單明了的拒絕她, 「不要。」

  女孩眉頭一皺, 朝身後那個瘦瘦矮矮的男生招手, 「楚一航，你告訴他, 認我當老大有多少好處。」

  「是的, 老大！」

  楚一航聲音乾脆, 「時遇，你要是跟我們老大一起玩, 老大會給我們分很多零食和玩具的。」

  時遇仍是搖頭，「我不需要。」

  女孩往前走了一步。

  此刻，老師們已經在召喚小朋友集合，「小朋友們，集合了！」

  時遇將魔方收好，站起身。

  「嗨呀！」

  雙手叉腰的小女孩一臉遺憾，重重嘆氣，然後指揮著身後的小弟們，說：「走！回去集合。」

  但是，在臨走之前她特意跑到時遇面前問了句：「你喜歡什麼東西？

  我明天送給你，你就認我當老大行不行？」

  時遇搖頭。

  他不需要別人送什麼東西。

  不過第二天時遇就收到了來自「老大」的關愛，是兩個形狀不一樣的魔方。

  他覺得新奇，可不能收。

  時遇站在教室里左看看又看看，終於找到坐在邊上的楚一航。

  楚一航跟他那個老大不是同班，但因為收了老大的好處，對老大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時遇想要找到她，把這些魔方還回去。

  於是他先找了楚一航問清楚情況，「你們老大叫什麼名字？」

  「老大的名字？」

  楚一航回答道：「老大就叫夏夏啊！」

  夏夏？

  應該是朋友之間習慣稱呼的小名吧。

  時遇又問：「大名呢？」

  「大名……」楚一航認真想了想，拍手道：「我想起來了，老大的大名叫夏zhi!

  」

  「夏知？」

  根據讀音，時遇下意識的解讀成了「知」字。

  「我還會寫老大的名字，我寫給你看。」

  楚一航拿出作業本和鉛筆，在本子上一筆一划寫出「夏火口」。

  夏字中間少了一橫，火跟口分得太開，像是兩個字。

  楚一航寫完還檢查了一遍，自顧自的點頭，「對，就是這個！」

  時遇拿著作業本仔細一看，一個火跟一個口字？

  很快，他想到知字，或許是楚一航還不會寫「夏知」的名字，寫錯了偏旁。

  「可以把你的鉛筆借我一下嗎？」

  時遇禮貌的詢問。

  楚一航大方的將鉛筆遞給他，時遇拿到手中，一筆一划在本子上寫出「知」字，並且幫他糾正錯誤，「知是這樣寫的。」

  「我記得不是這樣寫的啊。」

  楚一航摸了摸自己的小腦瓜。

  時遇非常肯定的告訴他，「就是這樣寫的，我再教你一遍。」

  時遇寫字也是跟著父母練過的，他的字跡很工整，端端正正寫下兩個「知」字。

  後來楚一航拿著本子去找那女孩，「老大老大，有人說你的名字是這樣寫的。」

  女孩看著本子上那一行奇奇怪怪的「夏火口」，怒了，「笨蛋，這才不是我的名字。」

  她明明叫夏熾！

  楚一航發現自己翻錯頁面，趕緊翻到另一張，指著時遇寫過的字，「是這個，這個。」

  夏熾用手指指著本子，一字一頓的念出聲：「知……知……」

  「咦……」她突然覺得，知知比熾熾好看又好聽！

  夏熾指著本子上那兩個好看的字，滿臉興奮的做出一個決定，「我決定了，我以後就叫知知！」

  課休時間，老師們組織排隊上廁所，兩個班的孩子靠牆走，夏熾發現時遇，直接鑽出隊伍跑過去扯他衣服帽子。

  後面的老師趕緊把人拉回來，「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一起上廁所！」

  夏熾仰起腦袋，一本正經的回答：「老師，我知道的。」

  每個班都有那麼一兩個令老師頭疼的問題學生，夏熾當屬其中之最。

  上課好動，故意點名抽她回答，偏偏又能把老師教過的知識答上，只能任由她繼續。

  但是這天，夏熾從進教室開始小心翼翼，坐在位置上不敢亂動。

  隔壁班的時遇過來還魔方，被夏熾拒收。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她很堅持。

  時遇試圖說服她，「夏知，我們可以一起玩，但是我不會認你當老大的。」

  他知道老大是什麼意思，但他只會把自己敬佩的人放在比自己還高的位置。

  夏熾自動屏蔽掉後半句，著重強調，「我、叫、知知！」

  這是她給自己決定的新名字，目前非常喜歡。

  「好吧，知知。」

  時遇再次將魔方遞還給她，這次夏熾收下了。

  時遇有些意外，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另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拽住。

  「我跟你說個秘密。」

  夏熾把他拉到課桌前，悄悄將書包拉鏈打開，裡面鑽出一隻小鳥。

  小時遇差點被嚇到！

  但細心地他很快發現，小鳥的右腳受傷了，還有殘留的血跡。

  夏熾告訴他 ，這是在上學路上撿到的。

  時遇沉默片刻，很快做出決定，「把它交給老師吧。」

  「不可以不可以。」

  夏熾連連搖頭，「老師會把小鳥放走的。」

  「它受傷了，老師可以幫它治好。」

  「我也可以治好！」

  「你要怎麼治？」

  「我……帶回家，讓爸爸救小黃鳥！」

  「可現在還沒開始上課，等下午放學，小黃鳥可能會死掉。」

  「死掉……」夏熾害怕極了，又不想把小黃鳥交給老師，時遇急中生智，「那我們去找李老師。」

  幼兒園專設有一間醫務室給孩子們看病，治人治鳥，在小朋友看來都是受傷找醫生。

  一隻腳被刮傷，其實並不嚴重，但替它擦碘伏消毒的時候，因疼痛撲騰幾下。

  兩個小朋友擔心得很。

  見他們如此緊張，李醫生心善，答應替它們治好小鳥。

  ……

  有了這個東西，兩個小朋友每天往這跑，小黃鳥逐漸恢復，開始嘗試飛翔。

  夏熾不懂，指著籠子說：「李老師，小黃鳥想出來。」

  「不可以哦。」

  雖然答應幫忙，但只能把小傢伙困在籠子裡，避免它出來亂跑。

  「為什麼不能放出來？」

  「因為小黃鳥的傷還沒有好。」

  「那等它好了，我們就把它放出來玩！」

  夏熾為自己的決定鼓掌，已經幻想到跟小黃鳥玩的場景。

  早慧的小時遇輕輕搖頭，沒有打擊她的興趣。

  幾天後，小黃鳥腿傷治好，當夏熾期待著新玩伴的時候，李醫生不得不告訴她，「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關在籠子裡，你就能天天看到它；二是打開籠子讓小鳥飛走，這樣它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她不知道 ，小鳥也要回家的呀！

  萬般糾結之中，夏熾還是選擇後者，「好吧，讓它回家吧。」

  對於孩子們的決定，李醫生感到欣慰，當著他們的面打開籠子，小黃鳥撲閃著翅膀，從窗口消失，越飛越遠。

  失去小黃鳥的夏熾垂頭喪氣，很不開心，「我還沒陪它玩，它就飛走了！」

  「你別難過了，我可以陪你玩。」

  時遇主動向她伸出手，微微一笑，誠懇的請求，「我們做朋友吧，知知。」

  從這一刻開始，時遇真正把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當做自己的朋友，他也已經知曉，知知的名字叫做夏熾。

  *

  成為朋友之後，夏熾依然堅持不懈的給他送魔方。

  時遇把魔方還回去，夏熾就會在第二天送回來，一來一去的，好似養成了送還魔方的習慣。

  有一天早上，時遇沒再收到魔方或者其他禮物。

  休息時間，他跑去隔壁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小老師帶回教室。

  直到活動課時間，楚一航忽然跑過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小聲說道：「時遇，快過來。」

  過來？

  過哪兒？

  小孩的話缺乏邏輯，不過時遇能聽懂。

  楚一航神神秘秘的把他帶到一棵大樹下，指著那棵大樹說，「時遇，你快想想辦法。」

  時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棵大樹上還掛個人！

  他驚呀：「你們在幹什麼？」

  他只是保持平常說話的音量，楚一航就緊張得不行，「噓，小聲點，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時遇微微皺眉，一本正經的提醒道：「爬樹很危險。」

  夏熾雖然是穩穩的抱著樹幹，可要是一不小心手滑，就會摔下來。

  楚一航仍然堅持，「不能告訴老師。」

  「那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時遇望著那攀在樹上的女孩，總擔心她會摔下來。

  楚一航下意識的回答：「你聰明啊！」

  時遇：……？

  「喂，楚一航，你找到人沒啊？」

  掛樹上的夏熾緊緊抱著大樹，只能左右扭扭腦袋，看不見下面所有的視角。

  楚一航小聲的吼，「找到了，老大你下來吧。」

  兩人繞到夏熾視線之中，夏熾安心了許多，「你們就站那兒，我就敢下來了。」

  時遇：「她要自己爬下來嗎？」

  楚一航點頭，「老大說，人多有安全感。」

  時遇估算距離，對於成年人來說不算高，可他們都還太小。

  夏熾往下爬的時候，時遇跟楚一航都圍在樹下，不自覺的張開雙手，「你小心一點。」

  爬到一半，夏熾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往下跳。

  「知知！」

  夏熾平安落地，不過就是……撲倒了時遇。

  —

  因為被夏熾壓到，時遇的胳膊撞擊地面有擦傷痕跡，老師不得不告知雙方家長。

  時遇的爺爺奶奶第一時間趕到學校，夏熾的父母誠懇地跟時家人道歉。

  直到問起夏熾爬樹原因，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我看到小黃鳥飛過來了……對不起……」

  語言斷斷續續，只有時遇跟李醫生能聽懂。

  夏熾哭得鼻子眼睛紅紅的，站在時遇身邊不肯走，「對，對不起，你疼不疼啊？

  我再給你吹一下，嗚嗚嗚……」

  一邊道歉，一邊對著時遇受傷的地方吹氣，哭兮兮的小模樣可憐又可愛，明明是沉重的場面，愣是被她的動作逗笑。

  「沒關係，我不疼。」

  明明消毒的時候還疼得咧嘴，卻咬著牙安撫旁邊自責的小女孩，「你以後別這樣了。」

  當著眾人的面，夏熾抹著眼淚做保證，「我再也不爬樹了，嗚嗚嗚……」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再看孫子的反應，時爺爺和時奶奶並未追究責任。

  第二天夏熾帶來零食繼續跟他表達歉意，儘管時遇說過沒關係，她還是對那纏著白紗布的傷口耿耿於懷。

  「今天你要送我魔方嗎？」

  「唔，在書包里。」

  「那你把它拿過來吧。」

  「好！」

  此刻心懷愧意，時遇說什麼她都會做。

  小夏熾很快拿著東西跑回來，「給。」

  從她手中接過魔方，時遇當著她的面把東西裝進自己的書包，認真的對她說：「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以後不還給我了嗎？」

  夏熾問得小心謹慎。

  受傷的手臂隱隱作痛，小時遇還是彎起嘴角，對她露出微笑，「嗯，不還了。」

  因為做錯事，小夏熾消停了幾天，班主任有那麼點欣慰，只希望她能繼續保持下去。

  但很快，問題學生原形畢露。

  午飯時間結束，老師們組織小朋友們準備午休，熄燈後，大部分同學都乖乖閉上眼睛。

  也有幾個睡不著，大大的眼睛睜著，一下子就會被發現。

  夏熾側身跟旁邊的楚一航互動，先是眨眼，又開始做鬼臉，逗得楚一航憋不住大笑。

  直到老師親自站在兩人中間，夏熾果斷閉上眼。

  屈服於老師的威力，楚一航很快睡著，而夏熾裝睡三分鐘，終於忍不住睜開眼，被「守株待兔」的老師抓個正著。

  「快點睡覺！」

  老師放輕聲音，仍然板著臉。

  但只要她一走，夏熾就會開始搞小動作，裹著小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

  一分鐘後，夏熾被老師罰站在教室門口，「如果你答應老師，現在回去睡覺，不在亂動，咱們就回去。」

  「真的睡不著嘛！」

  「……」談判失敗，老師不得已採取措施，謹防她帶壞其他同學。

  夏熾不肯午休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無論是威逼利誘都對她無用，是否午休，是否安靜午休全憑她心情。

  比起躺在黑漆漆的教室里裝啞巴，夏熾更喜歡站在有燈光的走廊，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打轉，觀察四周有沒有稀奇事。

  當她見到隔壁班走出來一個眼熟的男孩，眼前刷的一亮，「時遇！」

  午休時間從教室出來，難道是跟她一樣被罰站的？

  那她跟時遇可以一起玩了？

  小夏熾迅速腦補，但下一秒，就見時遇身後跟著位小老師。

  「你怎麼站在這裡？」

  時遇問到。

  「我……」她可不能說被老師罰站，那也太丟臉了，時遇肯定不會認她做老大了！

  「我幫老師檢查，看哪個小朋友沒有睡午覺！」

  隔壁班新來的實習小老師沒忍心拆穿這個混世魔王。

  「那你不睡覺嗎？」

  時遇又問。

  這次沒等夏熾編造藉口，班主任已經出現，「夏熾，罰站還講話。」

  一心維護形象的知知：「……」

  小老師拍拍時遇的肩膀，提醒他走。

  時遇是中途起來上廁所的，但等他從洗手間出來，見夏熾背靠牆壁，嘟著小嘴悶悶不樂的樣子。

  從她面前路過，時遇停住腳步，跟帶領他的小老師報備，「尹老師，我想再跟夏熾說幾句話。」

  剛實習的老師包容度更強，默認他的行為。

  時遇走近兩步，學著大人哄小孩的話語，「要乖乖睡午覺，下午才有精神玩。」

  「我現在就可以玩。」

  她覺得自己精力充沛！

  「養成好習慣，吃好睡好身體好。」

  這是爺爺奶奶跟他說的話，他記得清清楚楚。

  老師就看著時遇小大人似的跟夏熾講道理，還真不忍心打斷。

  小夏熾撅了下嘴，「要我睡覺也可以，你哄我睡覺。」

  她在讓對方做選擇，而非強迫，分明有些無理取鬧，從她口中說出來卻帶著傲嬌口吻。

  聽到這句話的班主任連連扶額。

  開什麼玩笑，這是在幼兒園，哪有讓一個小朋友哄另一個小朋友睡覺的。

  正想把這個麻煩精領走，卻聽時遇開口：「沒關係，老師，讓我試一下吧。」

  他認識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性格跟夏熾一樣活潑，睡覺的時候經常要哄。

  但那個姐姐每次都「特別」想照顧他，明明他自己能夠睡著，姐姐還非要過來哄他。

  所以，他學到一些。

  雖然現在事態的發展很奇怪，但如果聰明聽話的時遇真的能夠說服夏熾這個問題學生，老師們樂見其成。

  抱著嘗試的態度，她們允許時遇跟夏熾一起回教室。

  夏熾的床就在最前面，進去就躺下，但兩隻眼睛明晃晃的睜著，精神十足。

  「眼睛閉上。」

  時遇指著眼睛，用氣音跟她說話。

  「我、知、道、啦……」小夏熾學得有模有樣，逐字逐句回應。

  時遇豎起食指靠近唇邊，「噓——」

  夏熾繼續學他，手指貼在自己唇邊，嘻嘻嘻的笑出聲。

  熟悉她的班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知道這調皮的丫頭在逗大家玩。

  她不睡覺可以，但如果讓她鬧下去，恐會吵醒其他小朋友。

  班主任嘆氣，還是決定把人拎外面去。

  餘光掃到老師的動作，時遇迅速把夏熾的手拿開，放進被窩，腦袋壓下去，悄悄地哄：「知知，你乖一點。」

  聽到這句話，夏熾莫名的停止掙扎，眨巴眨巴眼，沒有再說話。

  她安靜的把眼睛閉上，老師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孩子能裝睡很久。

  時遇蹲在床邊，輕輕給她拍背，看起來真像那麼回事兒。

  沒過多久，他們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再三確認，夏熾是真的睡著了。

  班主任歡喜不已，能馴服這個混世大魔王讓她們能安靜一分鐘，都想謝天謝地。

  第二天，事件重演，夏熾鬧著不肯睡，非要時遇守著才肯安靜。

  第三天，到午休時間，班主任就跟隔壁班借來時遇同學。

  第四天，時遇同學主動承認起鬨睡任務。

  第五天，開始習慣。

  第六天……

  班主任感嘆，「夏熾鬧騰，時遇脾氣好又聰明，小小年紀就懂得包容照顧朋友，那兩個孩子也算有緣。」

  「乾脆把時遇安排進我們班，夏熾就聽他的話！」

  兩個小朋友感情越來越好，夏熾的班主任每次見到時遇，臉上都能笑開花，甚至跟園長商量下學期把兩個孩子安排在一起，一物降一物。

  但人算不如天算。

  六月下旬，幼兒園發生了一件轟動雲陽市的大事件。

  事發當天陽光明媚，兩個班的學生跟隨老師的帶領到操場做活動，小朋友們喜笑顏開，臉上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歹徒持刀闖入幼兒園，對著孩子胡亂揮刀。

  場面不受控制，一名幼師在刀口下抱走小孩逃跑，卻被歹徒追上，一刀插入，場面鮮血淋漓。

  兇惡的歹徒殺紅了眼，轉頭一看，面容白皙精緻的小男孩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

  縱然時遇跑得再快也拼不過打人，他的胳膊被人緊緊拽住，雙腳逐漸離開地面。

  力量懸殊，時遇的掙扎毫無用處，心速加快，驚恐到發不出聲音。

  躲在門後的老師慌亂報警，卻沒有膽量衝出門去跟歹徒對抗。

  在這兇險萬分的時刻，只有一個小女孩從歹徒身後跑去，狠狠地咬住他的手！

  歹徒吃痛鬆手，推開時遇，轉頭盯著女孩，戾氣橫生。

  「知知——」

  那一天，染滿鮮血的刀光刺痛了時遇的眼。

  *

  雲陽市最新報導：

  一位不知名的歹徒衝進幼兒園，持刀傷人，十二個小孩被歹徒襲擊砍傷，一個小孩和一名幼師不幸身亡。

  關於幼兒園的新聞很快上了熱搜，警方介入調查，幼兒園提前放假。

  時家夫妻連夜趕回雲陽市。

  時遇平安無事，保護他的夏熾卻被送入急救室。

  時遇一直守在醫院病房，等到很晚很晚，直到不得不跟父母回家的時候。

  時遇趴在桌上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枕頭邊，輕輕握住女孩的手，誠心實意的向她承諾：「等你回到學校，我一定認你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