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暖氣是否壞掉,他此刻無法驗證,也不能直接把人攆回去。

  摸著她身上這層單薄的睡衣,時遇眉心微蹙,「那就先去我床上休息。」

  總歸不能讓她一直受涼。

  夏熾沒想到計劃進行這麼順利,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依照時遇的性子,在喜歡她的前提下,肯定是不會讓她受罪的。

  被窩很暖,被子裡都沾染著屬於男人獨特的氣息,她帶著滿身涼意鑽進去,只露出腦袋在外面,連一根手指都不想伸出去。

  她假裝困意,卻見時遇拿起床邊衣架上的外套準備套在身上,夏熾連忙開口將他喊住:「阿遇!」

  他不得不回頭,走到床邊,細心地為她捻好被角,柔聲道:「我去看看你房間的暖氣。」

  夏熾心顫,卻不能表現出來。

  若是讓時遇看出端倪,她今晚的計劃豈不是又要失敗?

  「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再看吧。」細長的胳膊從被窩裡伸出來,拉住時遇的衣擺輕輕扯動。

  「別擔心。」他又握著夏熾的手腕,將那隻手放回溫暖的被窩,「你先睡覺,我會處理好。」

  「不要。」夏熾故意含糊不清把人拖住,「先睡覺好不好,好睏吶。」

  「知知,房間留給你,無論客房暖氣是否恢復,我都不會進來打擾你。」他以為夏熾是怕等會兒修好暖氣又將她從睡夢中吵醒。

  夏熾哪裡是那個意思!

  她巴不得時遇多打擾一會兒!

  「好冷。」女孩裹著被子往床邊挪動,又將時遇的手牽至床邊,臉蛋蹭了蹭,「今天特別特別冷。」

  為了演戲逼真,蓋在被窩裡的身體都蜷縮起來。動作弧度不大,但剛好能讓時遇看清楚。

  「你摸摸我耳朵,都好涼的。」她更加主動,反手牽住時遇,引他摸到自己的耳朵。

  指間觸碰到冰涼感,夏熾體寒,時遇從一開始就知道。

  散落的長髮隨之晃動,纖細柔軟的黑髮在他手腕輕輕掃過,掌心似乎突然增溫,時遇眼波微漾,「那知知,想怎樣呢?」

  她咬著唇往後退了些距離,騰出位置,「我們一起睡就好了,不會冷。」

  這便是她的目的。

  她的眼神很清晰,沒有殘留的困意。或者說,她根本沒睡,房間的暖氣也只是藉口。

  是否揭穿,全看時遇自己。

  但……

  依照他們現在的關係,不該睡在一起,他也不能放縱夏熾胡來。

  「這屋子暖氣不會壞,知知放心好了。」他到底還是狠心的抽出手,將被子捻緊貼著女孩的身體,便轉身離開。

  關門聲音輕又細,卻將她跟時遇隔開,影子都見不到。

  計劃失敗,夏熾憤憤捶著床被。

  都願意把被窩分給她,怎麼就不能離她更近些呢!

  越想越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抵不過周公催眠,閉上眼睛睡著,身體被這沾染著時遇氣息的被窩緊緊包裹。

  一夜好眠。

  第二日,時遇便告訴她,「房間的暖氣已經恢復。」

  「哼!」見他神色悠然,一副包容的姿態,夏熾撇開臉,自個兒趴在桌邊,手指觸在桌面畫圈。

  本該自己心虛的事,卻因時遇包容的態度,反占理。他分明是知道真相,故意逗著她玩的!

  「先把牛奶喝完,天氣冷,涼得快。」他輕輕敲桌,提醒夏熾把桌上那杯溫牛奶喝完。

  從前夏熾並沒有喝牛奶的習慣,不過是跟時遇在一起後,他總會拿牛奶給她喝,夏熾不知為何,時遇只說對她身體好。

  再後來,離開時遇,她連這個習慣都難以改掉。只不過天氣稍冷的時候,她發現,沒人會主動替她溫牛奶。

  早餐時,夏熾已經在心裡想,如何跟時遇提起老師生日,卻不想有人先她一步打來電話。

  夏熾並不知道那通電話具體內容,但卻得到一個關鍵消息:30號那天有事。

  他已經承諾別人,意味著,不能陪她去參加廖芸老師的生日宴。

  好可惜……

  正當夏熾鬱鬱不樂時,一串鑰匙扣放在旁邊,時遇解釋道:「這是車鑰匙,車庫裡那輛銀色,適合你。」

  「咦?」

  昨晚叫她開車,今天當真把鑰匙送上了!

  有人關心惦記,夏熾心情大好,恨不得捧著鑰匙親兩口,「謝謝阿遇。」

  倒是好哄。

  時遇了解她,最清楚對付她的辦法,只要他願意,就能讓她開心。

  「記得上班時,多穿些。」出門前,時遇對她又是一番叮囑。

  有時候夏熾覺得,時遇不答應符合,可能是因為想當她爹!

  12月30日。

  廖芸老師的生日宴舉辦隆重,夏熾也精心打扮一番。不過她懶,妝造的事情全部交給安瀾。

  「總算有事做了。」安瀾表現得很興奮,對「上班」充滿積極性,因為她覺得,做了事情拿工資比較心安理得。

  安瀾一直是個盡職盡責的助理,夏熾最喜歡她的就是這點,想到安瀾為她回國不容易,夏熾想出新主意,「那再給你安排一個工作?」

  「什麼?」安瀾問。

  「開車,跟我一起去參加生日宴。」夏熾挑眉,神奇般的掏出一把車鑰匙放在旁邊。

  看清車鑰匙,安瀾驚訝地問:「夏夏,你什麼時候提的新車?」

  「朋友借的。」夏熾言簡意賅的解釋。

  安瀾沒有多想,繼續給她盤頭髮。選取髮飾時,安瀾在梳妝檯上尋找配飾,無意間打開裝著一字夾的首飾盒。

  安瀾目光微閃,「夏夏,你回國,怎麼連這個都帶了……」

  以前夏熾訓練舞蹈,安瀾總是看見她頭上佩戴的字母髮夾,剛開始並不知其含義,後來才曉得那是夏熾喜歡那人的名字。沒想到,連回國都特意帶著,每日放在梳妝檯前。

  今日的髮型不用這些,夏熾伸手將首飾盒拉到身前,捻起一枚銀色髮夾把玩,「我喜歡唄。」

  這是回答安瀾剛才那句話。

  喜歡髮夾,還是喜歡髮夾代表的那人?想起上回夏熾說已經跟前男友見面,安瀾試探性問道:「你上次說見到前男友,那你們現在?」

  「我在追他。」夏熾語出驚人。

  「啪嗒——」

  安瀾手中的發梳掉到桌面。

  「你追……前男友?」

  儘管安瀾跟隨夏熾工作幾年,但她所了解的都是夏熾近幾年的生活,關於五年前的事,安瀾並不清楚。

  因為夏熾避諱提到從前,哪怕偶爾說起,也只是在特定情況下無法控制情緒,才會哭訴。

  那些痛苦與思念反反覆覆,安瀾卻不知,為何要對一個無法陪伴她走過艱難階段的人念念不忘?

  「當初分手讓你那般痛苦,你怎的,還想著把人追回來?」安瀾並不懂夏熾的執念。

  「我不是說過嗎,他對我很好。」夏熾把玩著髮夾的動作微微一頓,拿起盒蓋,重新蓋上。

  就算所有人覺得以她現在的聲譽,不應該放低姿態去追求前任,可她不在意那些。

  她只要時遇。

  這場生日宴極其熱鬧,但夏熾很快明白,大部分賓客都是衝著廖芸老師的夫家來的。

  廖芸老師的丈夫姓穆,穆家在C市名氣不低,旁人都想藉此機會與人結交,獲取商機。這場隆重的生日宴也算是穆先生表達對妻子的重視,不少人圍在廖芸身邊,趁機攀附。

  原本夏熾只想親手將禮物送到廖芸老師手中,然後找個角落安安靜靜待著,可她失算了。

  今日來了好幾位廖芸的學生,與舞蹈沾邊,多多少少聽過夏熾這人。當她出現時,已經成為別人的眼中寶。

  「夏師姐?你是夏熾師姐吧?」一個年輕的女孩站在她面前,熱絡的跟她聊天。

  夏熾擺出笑容,應付幾句,悄悄給安瀾使眼色。

  相處多年,兩人已經形成默契,安瀾不著痕跡擋在夏熾面前,將那女孩與夏熾隔開,打發掉。

  也有不認得她身份的男人被她出眾的容貌吸引,找機會與她搭訕。這些情況並非第一次遇見,安瀾都能熟練解決。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夏熾必須再留一段時間。

  終於,圍著廖芸的人散去,夏熾找到機會把禮物送到廖芸手中,送上誠摯祝福,「老師,生日快樂。」

  「很高興你能來,夏夏。」廖芸收下禮物,看向夏熾的目光越發和藹,「今日太忙,怕是顧不上你,你若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二樓走廊,兩個大男人互相為難。

  「凌源你別跟著我,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就放過我吧,我真不想去!」

  「穆少爺,這是穆先生交代我的工作,請你配合。」

  「我配合不了!」

  穆銘遠握拳砸牆,都快被煩死了。

  回家的第一天,他收到來自各位長輩的關切問候;回家第二天,他還在享受快樂;回家第三天,母親就把他帶進舅舅公司,讓他安心工作……

  此後,穆銘遠的快活日子結束。

  舅媽過生日,他理應該祝賀,但關鍵是,如果他此刻下去,就要跟那些商場的老狐狸周旋賠笑臉。他最討厭這種事,打死都不願下樓!

  舅舅好似猜到他會逃避,乾脆把自己的得力助手凌源派過來,美其名曰帶他學習,根本就是為了「監視」。

  無論如何,穆銘遠都不肯下樓,凌源總不能強行拖拽。

  兩個大男人僵持著,凌源皮笑肉不笑,「穆少爺,你若執意如此,我只好請穆先生親自跟你交涉,屆時由穆先生親自帶領穆少爺學習,應當事半功倍。」

  「??」要是讓他舅舅親自盯著,那他可真的半點自由都沒了!

  「算你狠!」穆銘遠咬牙撂下狠話,自己衝下樓。

  他就看不慣凌源這種死板的人,就只知道聽從舅舅的安排,不曉得偷偷放水。

  穆銘遠是千百個不情願,眼看著邁下最後一步階梯就要跟凌源去見那些老狐狸,穆銘遠腦子轉動飛快,回頭瞥了眼相隔一米遠的凌源,突然加快速度衝進人群。

  「穆……」凌源當即想將人喚回,意識到場合不對,只得收聲。

  主持人上台,因為廖芸是舞者,宴會安排的第一個環節便是穆先生邀請自己的妻子跳開場舞。

  在場的人也可以隨機邀請自己心悅的舞伴,凌源見到夏熾身邊並無異性,大膽走過去打招呼,「夏師妹。」

  「凌源師兄。」夏熾起身,與他打招呼。

  「美麗的女士,不知我是否有幸邀您共舞?」他們曾經學習舞蹈的時候,也有過接觸,夏熾身為舞者,並不排斥舞蹈上的交流。

  再則,今日是廖芸老師生日,她與曾經一起學舞的師兄跳一支舞也屬於正常交際。

  正當夏熾緩緩抬手時,一道人影突然衝到面前,將她從凌源面前拉開。

  「夏夏,你要跳舞,跟我跳啊!」霸道的聲音傳入耳中,還有些熟悉。

  夏熾:「?」

  盯著前方的人,夏熾滿眼疑惑,穆銘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前幾日,穆銘遠說在c市瞎逛,叫她們不用管。以前穆銘遠就到處跑去旅遊,夏熾以為他是自己找樂趣去了,沒想到會在生日宴見到穆銘遠。

  這會兒,連安瀾都十分詫異,她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穆銘遠是c市人。

  兩人對視一眼,想起穆先生跟穆銘遠同姓……

  和諧氣氛被突然出現的穆銘遠打斷,他沒顧得上問夏熾為何出現,只曉得自己討厭的凌源要邀請他喜歡的女孩跳舞!那怎麼行?

  「夏夏,跟我跳一支舞吧。」穆銘遠同樣向她伸出手,跟凌源相邀的姿勢相同,好似在刻意比較。

  亂了……

  全亂了。

  夏熾抬手的動作一直舉到額頭,「不好意思,今日身體不適,兩位可以另尋舞伴。」

  誰都知道,這是藉口。

  穆銘遠不是那些世故圓滑的老狐狸,情緒表達也很直接,「凌源你這個假斯文,要跳找別人去,別擱這兒搭訕。」

  「搭訕?」凌源依然保持著微笑,看向穆銘遠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審視,「我想穆少爺是誤會了,我跟夏夏相識多年,何須刻意搭訕。」

  當穆銘遠得知夏熾跟廖芸之間的淵源,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舅舅跟舅媽結婚的時候,他已經出國,跟舅媽來往不多,也並不熟悉,更不知道舅媽有什麼學生……

  如今想來,他跟夏熾豈不是多了一層關係羈絆?儘管這關係,是自己瞎掰硬扯上去的。

  他嫉妒凌源跟夏熾從小相識,凌源對穆銘遠印象也並不好,不過一個言語直接,一個句句暗藏深意,氣氛微妙。

  夏熾往後退了一步,扯了扯安瀾的胳膊,兩人悄悄離開。

  避開人群,夏熾終於鬆了口氣,回想起剛才那陣尷尬又無語的場面,「他倆有仇嗎?這也能吵起來?」

  一時之間,安瀾不知該說什麼好,「夏夏,你是真……」

  情商愚鈍啊。

  男人的心思那麼明顯,夏熾居然都沒往那方面想。她的整顆心和全部情商,怕是都貢獻到給前男友了。

  夏熾離開,凌源是知道的,不過他並未阻攔。

  幾次主動靠近夏熾,是因為心裡的不甘和私心驅使,但他並未想過表露心意,因為他知道會被拒絕。

  這會兒他也不願給穆銘遠搭橋,待夏熾轉身後,他便直言提醒,「穆少爺,你跟我較勁也無用,夏師妹心所有屬。」

  穆銘遠在國外上學,畢業後到處玩樂,不比商場那些人心思深沉,太過委婉恐怕對方理解不到,乾脆就跟他說明白。

  聞言,穆銘遠果然愣住,「凌源,你也太卑鄙了,以為這就能唬住我?」

  他不信。

  夏熾在國外,就跟他這個同齡異性接觸多一點,更沒聽她提起別的異性名字,怎麼可能回國兩月就心有所屬?

  凌源笑了笑,並未說明。

  他故意在穆銘遠心裡埋下疑惑的種子,穆銘遠就會受到干擾,自己去尋找真相,剩餘的,就與他無關了。

  夏熾帶著安瀾到陽台尋清靜,卻見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夏熾伸出手,雨水飄進掌心的觸感,一點一點敲擊在心上。

  「下雨了。」下雨了,她又能找到新的藉口跟時遇聯繫。

  安·貼心助理·瀾上前一步,及時開口:「放心,我提前看過天氣預報,在車裡備了兩把雨傘。」

  夏熾:「……你沒帶。」

  「我帶了,上車前特意檢查過!」像是擔心自己的工作態度受到質疑,安瀾還說:「車裡還放著兩件外套,你若是需要,我去給你拿。」

  夏熾:「……」

  大可不必如此體貼。

  她想給時遇打電話,又擔心影響他工作。正當夏熾猶豫不決的時候,心心念念的電話主動撥打過來,她激動地第一時間接下,也不管安瀾就在旁邊。

  「生日宴結束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時遇的聲音,夏熾聽著,心情瞬間提高。

  不過他怎麼知曉,她在生日宴上?

  「你知道?!」

  她明明沒有告訴時遇呀!

  「廖芸老師生日,自然知道。」時遇撥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另一份生日宴邀請函就在他手中。

  前幾年,每逢廖芸老師生辰,他都會以夏熾的名義親自送上禮物。得到這份邀請函,是意料之中,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今年夏熾回來,他就不必再送禮。而且今日確實有要事脫不開身,跟黎言之從下午商討到現在才解決。

  離開公司的時候,發現外面開始下雨,他又想到夏熾粗心大意,恐怕沒有提前準備雨傘。也不知她有沒有開走那輛車。

  很快,可憐兮兮的女孩在電話里全部交代,「外面下雨了,我沒帶傘,衣服也沒帶夠,怎麼辦呀……」

  「待在室內,不要出去吹風,我來接你。」夜風吹散他的無聲嘆息。

  「那你要快點哦!」女孩語氣輕快。

  「好。」他沒有遲疑。

  時遇返回公司。

  他雖然參與項目,卻不常來,只得從黎言之那裡借走一件外套,換下自己身上這件。

  而另一邊。

  安瀾震驚得嘴巴能含下一顆雞蛋。

  實在是,顧不得形象了。

  她剛才聽見了什麼?

  夏熾,在裝可憐,撒嬌嗎?

  什麼沒有帶傘?衣服不夠?外面那兩把傘和兩件外套都是假的嗎?!

  安瀾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她認識夏熾這麼多年,從未聽過她用這種語氣跟人對話!她家夏老闆,原來也能這麼甜的嗎?簡直像換了個人。

  「夏夏,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安瀾試探性問道。

  「前男友啊。」夏熾回答得坦然,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前男友?」安瀾再次震驚。

  「等會兒你自己開車回去,不用管我啦。」夏熾提前交代安瀾,不要拆穿自己的戲。

  「可是……」

  「停!多餘的話我不想聽!」夏熾面露笑容,安瀾知道,她不喜歡別人質疑她的決定。

  安瀾頓時收住聲音。

  夏熾是老闆,老闆非要給她放假,她還能不接受嗎?

  不過,安瀾還有些期待見見夏熾那位前男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讓夏熾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兩人各懷心思,穆銘遠忽然找了過來,跟著夏熾獻殷勤。

  穆銘遠都悔死了,剛才被舅舅拖住沒能及時跟出來找夏熾,這會兒卻聽說夏熾已經準備離開。

  「夏夏,我送你回家吧!」穆銘遠自告奮勇,直接亮出車鑰匙,「最近得了輛新車,剛好讓你試試!」

  「不好意思啊,有人來接我了。」夏熾沒想到回國後的穆銘遠比之前更加熱情,卻也只能拒絕他的好意。

  正在構思計劃的穆銘遠懵了。

  方才聽安瀾說今天開車來,他甚至跟安瀾串通好,到時候他單獨送夏熾回家,安瀾自己把車開回家,怎的,還有人接?

  「誰來接你啊?」

  「我……」周圍有人來往,在這說前男友就不太好聽了,於是改口道:「我朋友。」

  雖然夏熾說是朋友,臉上露出的表情卻並非朋友關係那麼簡單。想起凌源剛才透露的那些消息,穆銘遠心裡一咯噔。

  正要探個究竟,夏熾又接到電話,眉飛眼笑的與他們道別,迫不及待轉身離開。

  儘管如此,安瀾跟穆銘遠還是默契的跟上去。他們都好奇,誰能讓夏熾如此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安瀾跟穆銘遠的戲份嘛,當然不只是助理跟追求者這麼簡單。

  分手真相就靠他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