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一坐在床頭,而時奕雙臂環抱，就站在她眼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那一刻,她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與緊張。

  她有點害怕直視時奕的眼睛，生怕自己哪個表情沒控制好,就會把心裡的秘密袒露出去。

  她雙手交織疊放在膝蓋上，無措的喊了聲：「哥哥。」

  時奕順手將後面的椅子拉至身旁，準確落坐,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許多。

  他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厚實的手掌將那隻微涼的小手包裹著，那人便再也逃不開了。

  「我允許你有自己的秘密,但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自己把不開心的事情憋在心裡。」

  「我說這些話你也不用否認,你眨眨眼我都知道你是高興還是難過,更別說最近那麼明顯的變化。」

  「周末你跟我待在一起,只有在學校那五天才有可能發生我不知曉的事，所以是學校有什麼事情令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

  「一一,你是不相信哥哥可以幫你解決問題嗎？」

  「不是的……我……」若非時奕還在握著她的手，她可能會飛快的逃離這裡。

  「有什麼話,都可以告訴哥哥。」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雙黑亮的眼睛，讓她無可遁形。

  虞稚一早就知道，時奕那雙桃花眼是能勾人攝魂的,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心裡漸漸放空,腦子裡的畫面從雜亂無章序慢慢變成空白。

  被那樣的溫柔籠罩著,她不自覺的放鬆心理防備，粉嫩的唇瓣微微張合，開始發出聲音，「我,喜歡……」

  「篤篤篤——」

  「你們兩個在房間嗎？出來吃飯了。」門口傳來寧素雅的聲音，虞稚一猛地回神，意識完全清醒。

  時奕仍然看著她，但目光比之前更深了幾分。

  虞稚一閉了閉眼，心一橫，「其實我是在想分科的事情，我喜歡文科，按照我的成績也是讀文科最合適。只是想著以後不能跟哥哥同班，有些失落，但這種事情說出來好像在無理取鬧，所以我才不好意思開口。」

  她索性把學習上的事情拉來當做擋箭牌，這段話看似天衣無縫。

  下學期升高二，那時候就要分文科班和理科班。時奕學習理科是毋庸置疑的，而虞稚一更適合文科，兩人從小到大都在同一個班級，如今還是要分開了。

  「竟然是這個原因。」他反倒鬆了口氣，手指輕輕捏著她的手心，動作格外溫柔。

  「沒下想我們一一這麼粘人，連分班都接受不了。」他一句玩笑，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好了，不要不開心，無論如何我們都在同一個學校。」他又習慣性的撫著她的軟發，耐心的哄。

  虞稚一點頭。

  -

  飯桌上，時爸爸一直看著電視機，手裡捧著飯碗都忘了吃一口。

  寧素雅會用手肘戳他一下，示意他趕緊吃飯，「都這麼大的人了，電視癮比兩個孩子都大。」

  時爸爸連忙用筷子扒了一大口飯送進嘴裡，笑呵呵的，「這不是直播嘛，錯過就得看重播了。」

  「去去去，看你的電視去。」

  時爸爸工作很忙，但除了工作時間，都會回家陪伴妻子和孩子。

  時媽媽工作比較清閒，除了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以外，平時都把家裡打掃得井井有條。

  虞稚一遵著「食不言」的原則，在飯桌上很少講話，默默地吃著飯，聽他們其樂融融的笑聲，心裡微微酸澀。

  真幸福啊……

  何其有幸被時奕帶進這個家庭，為了不打破這種平衡，她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保持原樣就好，不要輕易去嘗試，否則無法承擔後果。

  ——

  回到學校，某個心虛的男生不斷給她獻殷勤。

  「虞稚一，這瓶水給你。」黎少舟故意從她座位旁邊路過，還在她桌上放了一瓶飲料。

  「喲喲喲~」

  周圍有人起鬨，「哎喲，黎少舟你最近對虞稚一有點不一樣哦~」

  「去去去，瞎說什麼，你們不知道我在請罪嗎！別起鬨，到時候我又要被班長揍！」黎少舟扯著嗓門把那些掐著嗓子說話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自從上次他不小心把虞稚一的本子弄丟之後，虞稚一對他的態度不溫不火。

  他當時並非故意，卻沒想到那個東西對虞稚一那麼重要，現在心裡後悔得很，變著法的想要討好她。

  然後虞稚一每次都會把他的東西還回來，並且附帶一句：「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給我送東西。」

  小姑娘說話聲音輕輕淡淡的，但卻沒了往日那股溫柔勁。

  大抵，虞稚一的心裡還是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可其他人都不知道，那本子裡到底藏了什麼？竟讓她如此放不下。

  當喬樂芷跟姜覓爾問起的時候，虞稚一隻說是在本子裡記錄了許多筆記，一下子找不見了，覺得可惜。

  只有聞聽語在聽到她的解釋之後表示沉默，後來又趁其他人不在的時候，悄悄問她，「你是不是在本子上寫了時奕？」

  虞稚一下意識咬住嘴唇，臉色有些泛白。

  表面看起來她是不在意了，其實只是不敢大肆宣揚而已。

  因為不知道那個本子被誰撿走，這些天都沒人找來，她寧可撿到本子的人把那東西當做垃圾扔掉，也不要發現她的秘密。

  亦或者，發現了，也千萬不要告知別人。

  聞聽語安慰她：「在這個年齡對異性動心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他對你那樣的好，恐怕沒有誰抵抗得住時奕的魅力。學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你也喜歡他，即便是被人發現了，也不是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有人安慰，她的內心好受許多。

  稀奇的是，過了一周，那本子忽然出現在她的桌上。

  看到那熟悉的封面，虞稚一嚇了大跳。

  她忐忑的打量四周，見其他同學都埋頭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特別情況。

  虞稚一驚魂未定的坐下，翻開本子，她曾經用過的紙張一頁未少，包括關於時奕的那些內容……

  本子原原本本的被送回來，她卻不知道其中經過。

  見時奕還未到教室，她大著膽子向旁邊同學詢問：「那個，我想問一下，誰來過我的座位嗎？」

  「好像是羅琦吧。」

  羅琦？

  虞稚一起身去了第一排，找到坐在門口位置的羅琦，「羅琦，我想問一下，你見過這個本子嗎？」

  羅琦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啊，剛才有個男生來問虞稚一是不是這個班，我說是，他就把這個本只遞給我，說撿到這個本子，讓我還給你。」

  又說：「我看你還沒來，就直接放你位置上了。」

  見她表情坦然，虞稚一鬆了口氣。

  看來羅琦並不知道本子內容。

  「那你知道送本子來的那個男生是誰嗎？」

  羅琦搖頭，「不認識，好像是我們年級的吧。」

  不認識的男生，也沒留下別的信息，她無從查起。不過現在找回本子，又沒有人提起這裡面的內容，應該是沒事的……

  虞稚一抱著本子，安心了許多，「謝謝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她將本子拿回寢室，同日記本收在一起，再也不敢將這些拿去教室。

  也儘量的，不在本子上留下那個人的名字。

  儘管有時候休息發呆會不自覺的寫下「時奕」二字，她也會在清醒的時候將其抹掉。

  ——

  下午，時奕往校園門衛室跑了一趟，取了個快遞上來。

  回到教室卻見虞稚一的座位上沒人影，姜覓爾跟喬樂芷也不在。

  許是那三個又結伴去了哪裡，時奕回到自己的位置，將快遞盒放在腳邊。

  晚自習下課，時奕路過虞稚一身旁，敲得課桌發出聲響，「等會兒跟我一起走，我有東西給你。」

  虞稚一點點頭，也不追問，跟室友們打了聲招呼就跟著時奕走了。

  兩人走下教學樓，部分人群奔向寢室，部分人群離開校園，而時奕帶她去了校園裡的小長亭里。

  虞稚一發現他手中的快遞盒。

  時奕偶爾會在網上購物，虞稚一習慣性的問他買了什麼東西，時奕卻將手裡的快遞盒遞過來，「這個給你。」

  「給我？」

  快遞盒上的透明膠帶已經被東西劃開，她揣著好奇心打開快遞盒，裡頭還有一個方形小盒子。

  從正面把盒子拆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抹茶綠的小風扇。

  「呀！風扇。」這小風扇還是手錶的款式，細窄的軟膠錶帶可以扣在手腕上。

  是個有趣的小東西。

  時奕洗抹了一下手，將風扇從她手中取走。

  「伸手。」

  小姑娘乖乖的按照他的話，伸出左手。

  時奕挑開鎖扣，將軟膠錶帶繞到虞稚一手腕上，找到合適的小孔，將鎖扣按進去。

  一邊給她佩戴，一邊講解按鍵功能，「這是充電的款式，可以反覆使用。」

  虞稚一的手腕很細，仿佛瘦得只有一薄薄一層皮膚遮蓋骨頭，這迷你小風扇戴上去都顯得大了。

  時奕托著她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印出淺淺的紅印，很快消失。

  他似有些不滿，「怎麼這麼瘦，以後得多吃點飯。」

  「我有按時吃飯呀！」身體不長肉，她也沒辦法。

  虞稚一摸著手腕上的風扇，明知道原因卻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突然給我買這個？」

  時奕回答：「既然你答應了老師，我也不會讓你食言，正好看到這個東西，你戴著正合適。」

  雖然當時聽到虞稚一說「會注意跟他保持距離」這種話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小姑娘本就容易害羞，周圍的閒言碎語聽多了實在影響心情，乾脆尋了個更好的法子去解決問題。

  他想得十分周道，所以有了這個小風扇。

  虞稚一又問：「就一個嗎？那你呢？」

  「這種小東西就是給你們小女孩用的，我要這個做什麼？」時奕當真不用這些小東西，也不怕夏天流點汗水。

  總是說：「男生流汗才叫真男人，知不知道？」

  「哥哥的手跟暖爐一樣。」

  「那不然冬天怎麼牽著你？」

  「……」

  他自然而然接的一句話撩得小姑娘心臟砰砰砰的跳。

  偏偏撩人的那個還未察覺，他按下風扇開關，仔細檢查每個按鍵的功能問題。

  「雖然這個風比較小，但你做作業的時候戴在手腕上，可以對準臉頰吹，這樣也能涼快一點。」時奕不是個囉嗦的人，卻會在這種小事上絮絮叨叨，生怕她哪裡沒有理解到。

  他在低頭測試風扇時，虞稚一也在看他。

  她目光向上，視線仿佛定在那張臉上。五官輪廓清秀俊逸，挺立的鼻樑無可挑剔，哪怕沒有與那雙桃花眼對視，這幅容顏也是出色的。

  這張熟悉的臉她看了數不清的日夜，反倒更加眷念。

  熟悉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敲擊在她心頭，在內心的驅使下，她鬼使神差的抱住了時奕的腰。

  時奕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從自己的手心掙脫，下一秒就感覺腰間被纏住，令他猝不及防。

  「怎麼了？」

  她眯了眯眼，貪心的吸取著少年身上的清香，壓著嗓音道：「就覺得，哥哥對我太好了。

  時奕沒躲，任由小姑娘躲在自己懷中撒嬌，還故意逗她，「現在才知道啊？」

  她搖頭，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借著這微妙的氣氛說了心裡話，「一一很喜歡哥哥，很喜歡……」

  很喜歡，時奕。

  ——

  就在這充滿無限溫情的時刻，一道哨聲傳來，緊隨著一道粗聲嚴厲的警告：「那邊的同學，在幹什麼！」

  「是閆主任！」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虞稚一嚇得立即鬆了手。

  剛分開沒多久，她又抓緊了時奕的手腕，著急的沖他喊：「快跑！」

  身體比腦子反應速度還快，又跑了幾道樓梯才停下來。

  爬幾道樓梯不算什麼，可被「趕著」跑樓梯，著實難受。

  虞稚一見後面沒有奇怪的人跟來，這才鬆了口氣。

  「跑什麼？」時奕扶著她的腰，手掌輕輕拍背，給她順氣。

  虞稚一深深地喘了口氣，說：「閆主任啊，被他看見的話，會以為我們在早戀的。」

  閆主任又稱「閻主任」，簡直是學校的閻羅王。聽說前段時間有兩個學生在校園裡偷親被閆主任撞見，從那以後，閆主任每天晚上都在學校里轉悠。

  真情侶是不敢去送死的，可閆主任仿佛走火入魔，看到一男一女走到一起都要查問清楚。

  在閆主任眼裡，男生跟女生單獨待在一起，就等於——早戀。

  「一一膽子這么小啊？」他的心情反倒變得愉悅。

  「不……不是，要是被閆主任抓到，會很麻煩的。」她低著頭，好像做錯了什麼事。

  見小姑娘拘謹無措的模樣，時奕抿了下唇角，語氣柔和的安慰道：「放心吧，哥哥不早戀。」

  虞稚一：「……」

  真不知道該為這句話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還是高興吧，至少這三年他不會喜歡別人吧？

  等她再長大些，變得優秀些，那就好了。

  -

  虞稚一手腕上多出一個迷你小風扇。

  同學稀奇得很，紛紛向她借物，虞稚一這次卻十分謹慎，誰也不肯給。

  有人嘀嘀咕咕說了兩句：「不就是個小風扇，有什麼大不了，回頭我就買它幾個慢慢玩！」

  虞稚一聽得見，但她並未出聲。

  自私就自私吧，反正時奕給她的東西，她不願與旁人分享！

  倒是姜覓爾跟喬樂芷都問她要了連結。

  日復一日的學習還剩繼續，虞稚一也逐漸放鬆了心情。她想，現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那麼耀眼的時奕，既然喜歡他的話，就要努力向他靠近。

  *

  即將迎來期末考試，只是這次的期末考試與往日不同。

  他們所有人都要在期末考試之前確定選科，等到期末考試就直接分科考。

  「終於要擺脫那可惡的物理了！爽啊！」姜覓爾拿到志願表，一絲一毫不猶豫的選了文科。

  她的物理分數曾低至十五，那十五分還是靠選擇題蒙的！

  而喬樂芷選擇理科，因為她討厭背誦歷史政治。

  至於聞聽語麼，聞聽語就屬於名副其實的才女類型，讓她作詩可以，讓她寫化學公式簡直要命。

  虞稚一的文理綜合成績其實差不多，但她在物理化上容易犯錯丟分，政史地能夠在一個水平面上持恆，她本身還是偏向文科。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並不是她隨自己心意，而是時奕和寧素雅都贊同的。

  其實她也提過選理科，不過才說一句就被時奕否決了，「高考又不是靠運氣，文科最合適你。」

  這件事情不算來得突然，其實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決定，所以很快把分科志願表填交上去。

  「虞稚一，劉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劉老師就是他們的班主任。

  踏進辦公室就聽到班主任的聲音，「虞稚一同學，你來了，過來看看這志願表。」

  虞稚一很疑惑，以為自己的志願出了什麼問題。

  結果，不是她的問題，是時奕。

  她看到時奕的分科志願表，竟然是……文科。

  劉老師對時奕選科的事情十分在意，「虞稚一，老師知道你跟時奕家裡關係匪淺，我就想問問你，時奕填這個志願是他家裡人的意思還是？」

  老師也知道時奕心思比較靈活，從他口中不好套話，還很容易被敷衍糊弄，所以在看到分科志願的時候先來找了虞稚一來打聽情況。

  而虞稚一在看到這張表的時候，幾乎不用去問本人，她就猜到了原因。

  她想，或許是因為她說的那些話。

  虞稚一直接向老師重新索要了一張志願表，「劉老師，這大概是個誤會，我去跟他說說。」

  時奕為了她選文科？

  她絕對不會讓時奕這麼做的！

  虞稚一片刻不停地回到教室，找到了時奕，將新的志願表拿出來，「哥哥，重新填一次吧。」

  時奕瞄了一眼，輕「呵」出一口氣，「你都知道了？老劉還真是……」

  老劉還真是學聰明了，沒有直接找他，反倒直戳他的軟肋。

  虞稚一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他，問道：「是因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才這樣的嗎？」

  「不是。」他反駁得極快，虞稚一反而卻能這句是假話。

  時奕的同桌不在，她直接扯過旁邊的凳子坐在時奕旁邊，繼續說道：「哥哥如果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而選擇文科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時奕別開臉，「瞎說，我就喜歡文科不行？」

  果然……

  虞稚一想起了時奕房間那些書，他提前學習的知識都是物理化，她豈能不知道？

  她心情難以平復，深吸了口氣，把嶄新的分科志願表放在時奕面前，「選理科吧。」

  「我已經填過了，不需要重新填。」他作勢要將這張紙扔掉。

  虞稚一按住了他的手，凝視著那雙眼睛，認認真真的同他說：「我會難過的，真的。」

  兩人僵持半分鐘，連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虞稚一心一橫，拿起桌上的筆，「如果哥哥堅持的話，那我乾脆把自己的志願修改成理科好了。」

  時奕擰了擰眉頭，搶走她手上的筆，在她執著的要求下，寫下一個「理」字。

  小姑娘沖他笑了笑。

  但是一一，你這個笑容也不完全是開心啊……

  -

  期末考試，每個年級按照文理分科打亂排座位。

  很不巧，時奕跟虞稚一的考試班級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且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監考老師走進教室，時奕把考試需要用具擺在桌上，一隻腳搭在課桌角邊，悠悠的等著老師髮捲。

  前排的女生忽然轉過身來，小聲問道：「同學，請問你有多餘的尺子嗎？」

  時奕桌上只有直尺，不過是兩塊相連的。

  老師已經在分發試卷，他看了一眼，直接把直尺掰開，遞給女生。

  沒說話。

  女生驚愕。

  幾乎全校都認識時奕，她也不例外。

  找時奕借東西之前還有些猶豫，沒想到他竟直接把自己的東西掰開了給她。

  前面的卷子傳下來，女生這才回神，真誠的道了聲：「謝謝。」

  這堂考試結束之後，女生轉身將直尺交還給他，再次道謝。

  時奕淡淡的掃了一眼，沒收，「不用了就扔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