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皇宮兩大總管太監雙雙退休,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震動。
大總管買了一棟臨湖的宅院,有人看到他獨自在湖邊垂釣,但廠公卻高調入住了駙馬府,來送禮的客人更是絡繹不絕。
程一飛大致確定了線索的位置,也是導致後宮事件頻發的根源。
於是他將蕭多海等女帶出後宮,並讓永淳召集姐妹去公主府玩,沈輝自然隨著十七公主一塊來了。
「哈哈~宮斗太爽了,我把那賤人的臉都撓花了……」
田小北眉飛色舞的坐在水榭中,跟蕭多海和秦家姐妹狂噴八卦,小喇叭也冒充做喜事的進來了,嗑著瓜子聽沈輝講解排兵布陣。
永淳和四公主則帶著兄弟姐妹,在後花園裡擺了兩桌搞詩酒會。
「沈總!沈經理!陳同輝……」
程一飛走進水榭連喊了三聲,背對著他的沈輝才一下轉頭,他立馬將沈輝一把拽了起來。
「上朝時就發現你沉迷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吧……」
程一飛指著他怒道:「你是楊城的沈輝,不是什麼探花駙馬爺,再忘了根本你就回不去了,還有你們四個也是,真把自己當古人啦,見到我也屈膝行禮,腦子壞啦?」
「……」
正行禮的四女臉色一下子變了,她們在不知不覺間沉迷了角色,而沈輝也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面色煞白的扇了自己兩記耳光。
「同學們!你們成為人上人了,架子也端起來了……」
小喇叭扔下手中的瓜子,搖頭道:「端架子就是自我催眠,讓自己去順應時代成為古人,久而久之就忘記自我了,忘記自我也是種迷失,不想迷失就先放下架子吧!」
「小喇叭說的非常正確,我給你打個樣,告訴你如何保持自我……」
程一飛拍拍手叫來四位小宮女,四女按照宮裡的規矩屈膝行禮,一顰一笑堪稱是教科書的典範。
「笑的太假啦,服務行業得真誠一點……」
程一飛踩住凳子掏出疊銀票,叫嚷道:「不過總體還是不錯的,你們的演技和態度可圈可點,大爺今天玩的非常嗨皮,來!各位小coser們,領了賞就打卡下班吧!」
「謝謝老闆!」
四女齊刷刷的鞠躬嬌呼道:「大順主題娛樂城,氣氛三組佳麗,感謝榜一大哥的打賞,期待各位VIP貴賓下次光臨!」
「噗~~~」
沈輝一口老茶噴在了茶桌上,田小北她們也一塊目瞪口呆,小喇叭更是拍著腿狂笑不止。
「愛意隨鍾起,鍾止意難平,下回還點你們幾個……」
程一飛壕氣沖天的甩出銀票,四女驚喜的接過又鞠躬退出,然後手挽手扭著腰歡唱道: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你狠!還是榜一大哥會玩……」
沈輝哭笑不得的擺手道:「我讓你一下拉回了現實,還是一屁股坐進夜總會的那種,回去我就讓丫鬟叫我總經理,車夫改叫司機小王,見到公主就叫拘留十五天!」
小喇叭錯愕道:「為啥,你公主媳婦未成年啊?」
「言歸正傳吧,讓你們看看這個……」
程一飛掏出太子妃給他的奇書,坐下來把情況仔細說明了一遍,還有他對萬歲山中的密室猜測。
「不!有注射器不代表是穿越者,注射器很早就發明了……」
沈輝翻著書說道:「圖上的注射器沒有針頭,這就是一種原始小發明,所以我覺得這本書可能是種誤導,如果順著穿越這條線想下去,極有可能會陷入另一場困境!」
「我才不管她穿不穿越,我有個最粗暴的測試方法……」
程一飛指著身後說道:「公主府和萬歲山一牆之隔,我從小門進去前往神御殿祠堂,如果我這身份都被阻攔了,或者外面有大事來找我,那就證明裡面有重大線索!」
六個人立即瞭然的點了點頭,重大線索一定會有保護機制。
幾人商量了一會後迅速分開,小喇叭拎著貨箱離開公主府,田小北和蕭多海去萬歲山御苑,沈輝和秦家姐妹倆留下來策應。
……
公主府有一扇側門直通萬歲山,兩女借著夕陽的餘暉爬向山頭。
人工堆的石頭小山有五座亭子,站在山頂上可以俯瞰整座皇宮,距離後宮也就隔了一條護城河。
神御殿是山後的一座獨立宮殿,供奉著歷代先帝的畫像和衣冠,數千平方的大院有專人看守著。
「徐達飛?你怎麼逛到這來了……」
兩名中年的侍衛從門房內走出,程一飛正拎著食盒酒罈進了院,兩個皇室子弟也曾跟他照過面。
「這不雙十二了嘛,答應給先帝送壇女兒紅……」
程一飛把食盒遞給了兩人,說道:「食盒裡有好酒好菜,大冷天的你倆也暖暖身子,我進去陪先帝喝兩盅就出來,鹵花生和炒三鮮給我就行,先帝愛吃這倆菜下酒!」
「唉~這麼多駙馬就你最上心,先帝沒看錯人啊……」
兩人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還幫他取出菜碟送進了大殿,連值守的太監們也過來掌燈,壓根沒人提一句他不能進來。
「多拿幾支香和碗來,我把沒走的先帝都請來,一塊喝幾盅……」
程一飛滿臉肅穆的環視大廳,大順至今也就傳了九位帝王,九幅畫像掛在牆上一字排開,前方是他們曾經穿過的龍袍。
「徐駙馬!你陪先帝們慢慢喝啊,咱兄弟沒吃飯呢……」
兩個侍衛有些膽怯的退走了,兩個小太監也一溜煙的跑了,程一飛立即進入後堂敲打地面,但簡易的後堂卻沒有密室痕跡。
『媽蛋!不會找錯地方了吧……』
程一飛又疑惑的回到了殿門口,神御殿總體是個凹字型的建築。
左右兩個偏殿供奉著王爺靈位,外面的建築除了兩個亭子以外,就只剩下雜物房以及下人房了。
「駙馬爺!香和碗給您拿來了……」
兩個小太監縮著脖子跨了進來,不過剛想跑又被程一飛叫住了,賞了錢就開始套問基本的情況。
神御殿的晚上就四個活人值班,剩下的人都住在萬歲山的前門。
兩人說先帝每月十五都會過來,祭祀完祖先就去左殿祭奠生父,並且會親手將左殿再灑掃一遍。
「你倆喝完酒壯壯膽,待會沒事不要出來……」
程一飛倒了兩碗老酒遞給他們,並且悄悄掐訣颳起一陣陰風,兩個小太監喝了酒驚恐的跑了,還不知酒里都被他給下了藥。
「嘿嘿~喝吧!祝你們一覺睡到大天亮……」
程一飛又望向了萬歲山的山頂,田小北她們已經進入山頂涼亭,要是發現異常就會點燃紅燈籠。
「吱~」
程一飛默不作聲的關上了殿門,點燃檀香又倒上九碗白酒以後,他才快步走進了左側的王爺殿。
整個一面牆都是雙層的長供桌,供著上百塊靈位和蓮花長明燈。
地上也是擺了一長溜的黃蒲團,可以看出中間一塊磨損最嚴重,而對應的也是先帝的生父靈位。
程一飛趕緊蹲過去敲了敲地面,沒什麼發現又掀開供桌的桌布。
明黃色的桌布下果然另有玄機,只見牆上繪製著三世佛的畫像,從左至右分別是過去、現在、未來。
未來佛的畫像邊有不少髒手印,顯然是經常開啟暗門所導致的。
「哈哈~老小子!我就知道你藏了一手……」
程一飛取下一盞蓮花燈照著亮,可伸出手的一剎那又猛然停住,他忽然想起了沈輝之前說的話,他說穿越者很可能是在誤導他。
「未來是誤導,現在不確定,過去已成定局……」
程一飛仔細的審視著三尊畫像,三尊畫像的邊緣居然都有縫隙,明顯是隱藏了三條不同的暗道。
「要死!有防盜機關,怪不得沒人找我麻煩……」
程一飛想了想又跪到了蒲團上,按照磨損的印記伏在地上觀察,先帝生性多疑鐵定會設置機關,這要是選錯了鐵定會當場涼涼。
「靠!我為什麼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他都已經掛了……」
程一飛立即起身推開側面窗戶,翻出去一看就發現後牆是夾牆,至少有個一米五左右的空心層。
等他再悄悄上前看向門房時,兩個侍衛也被迷酒給放倒了。
於是他跑到屋後搬起塊大石頭,衝著左殿的後牆咣咣砸了幾下,青磚牆立馬被砸出一個小窟窿,同時又噴出了一團黃色的煙霧。
「哈哈~你個雞賊,幸虧小爺我不走尋常路……」
程一飛閃到邊上掏出自製口罩,等毒煙散去以後他又繼續狠砸,砸出個大窟窿才點燃了火摺子。
誰知道三扇暗門都裝有機關陷阱,沒有相應的手段怎麼開都會中毒。
不過夾層之中僅擺了一個大立櫃,四扇門木都裝了帶機關的密碼鎖,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古代的密碼鎖,要是輸入錯誤恐怕會爆毒或自燃。
「哼~可笑!有門老子都不走,你以為我會開鎖……」
程一飛拔出匕首鑽進了夾層之中,粗暴的用刀把櫃門木板給撬開了,柜子里果不其然的裝有特殊機關,暴力開鎖一樣會把物品都給燒毀。
柜子里都是一些案牘和機密的信件,沒有半點關於屍毒和無事牌的東西。
『怎麼會沒有,不會在右殿吧……』
程一飛驚疑的鑽出去走向右殿,等他再次舉起石頭把後牆砸開,果然又出現了一個狹窄的空間,但只有一個普通更衣室的大小。
「砰~啪啪啪……」
一顆煙花從公主府騰空而起,這是沈輝給他發射的警告彈,說明他觸發了真正的關鍵性線索。
「哈~總算找對地方了……」
程一飛不管不已的鑽進夾層,猛然從地上拽起一塊木蓋板,一條逼仄的暗道終於出現了。
他舉著火摺子迅速跑了下去,入眼是一間上百平方的密室。
中間停著一口白玉做的棺材,此外僅靠牆放著一張長書桌,桌上只放了一座燭台和一隻木匣。
「嗯?怎麼停了一口棺材,什麼重要人物嗎……」
程一飛謹慎的步入了密室當中,忽然就知道無事牌怎麼使用了,白玉棺正面有兩個長方形凹槽,另一塊無事牌就嵌在左側凹槽。
「哇~這票賺大了,裡面不會就是毒源吧……」
程一飛喜出望外的走到棺材前,掏出另一塊無事牌嵌入白玉棺,下一秒就聽到了機關的轉動聲,棺材蓋也突然朝他的腦袋撞過來。
「咚~~」
程一飛猛地矮身躲過了棺蓋的撞擊,飛射的棺蓋轟然撞在牆上四分五裂,但是棺材之中又跟著嘩啦一聲響,大量的黑血好似石油般嘩嘩淌出。
程一飛一抬頭瞬間出了身白毛汗,他就知道第二關任務沒這麼簡單。
玉棺中竟坐起個血淋淋的小娘們,披散著濕漉漉的黑髮並一絲不掛,慘白的雙手搭在棺材邊又尖又長,一雙詭異的紅眼直勾勾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