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無能為力

  張彪因為不得已原因不能離開作訓處,那很自然的去到醫院探望受傷戰士相關就得落在鄭強身上了。

  而探望醫院這茬事兒也是至關很重要。

  兄弟們為了「六戰區」在前沿拼殺搏殺,這才讓「六戰區」有了目前的喘息。

  現在「六戰區」暫時平穩,作為戰區最高指揮機構派人過去探望……也算是給這些受傷戰士一些心理層面慰藉。

  鄭強本就是做這個事兒的,他責無旁貸乾脆肯定:「瞧你這話說的,還用問嗎?我啊,這本就是打算去醫院走一趟的。

  那成吧老張,你在作訓處這邊盯著,我這就去醫院。」

  要不怎麼說張彪離不開鄭強呢。

  有一個懂自己的參謀長……行動做事兒就是舒服。

  鄭強的存在也的確是很大程度減輕了張彪負擔。

  他兩人在一起搭檔這麼多年,早就做到了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意思。

  結束對話後,鄭強簡單收拾便是領著警衛員前往軍部醫院。

  醫院那邊的傷員,鄭強心理還是滿牽掛的。

  他之前是有去到後面把持大局,雖然是在後方,可那些慘烈場景依然是叫鄭強記憶深刻。

  鄭強此行要去的是軍部直屬醫院。

  那裡面收治的都是重鎮病患。

  這還不等鄭強進入到醫院內里,光是在大樓門外,他便是見到了路上被急速推進著急救治的重傷戰士。

  繼續朝醫院內里走,濃烈的酒精味迎面而來。

  鄭強著目掃過,平日裡空檔的一樓大廳此刻人滿為患。

  入目所及,整個大廳布滿了臨時加放病床。

  區域內那是相當嘈雜,知道的這是醫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期貨交易市場。

  慘叫聲,呼和聲此起彼伏。

  特別是那些痛苦的哀嚎,落在鄭強耳里令他心情十分壓抑。

  沿著病床,鄭強依次走過。

  鄭強並未上前與病患做什麼交流。

  儘管鄭強這次下來主要目的是為了安撫受傷病患,表達高層關心情義,告訴戰士們,戰區所有人都和他們在一起。

  但……瞅著戰士們糟糕身體狀態。

  鄭強打消了溝通計劃。

  鄭強從來都不是一個留於表面的主。

  現在這個節骨眼去跟戰士們溝通接觸顯然不合適。

  全都是重傷員,人家一個個被痛苦折磨的死去活來,你個啥事兒沒有正常人跑去跟人寒暄,你說這個節骨眼誰有功夫搭理你?

  但礙於你是鄭強,「六戰區」最高參謀長官……你來了,戰士們又不能忽略,不搭理。

  可搭理了,戰士們自身身體又痛苦難受。

  作為鄭強,肯定不會叫戰士們陷入兩難境地。

  轉了一圈,鄭強心情無比沉重。

  雖然來時就已經是預料道醫院狀況不容樂觀。

  但他絕對想不到,醫院情況會糟糕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不是樂觀不樂觀的問題,瞅瞅院內這些重症患者,真的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鄭強戰時沒有去過前沿,他一直是在穩定後方。

  對於前沿戰事的了解都是透過相關情報匯總。

  他很清楚一線陣地經歷了什麼,但耳聞到的內容和眼睛看到事情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不是親自醫院這邊走一遭,鄭強永遠不會了解前沿陣地經歷了究竟是多麼慘烈的戰鬥。

  也正是親自古來醫院進行了探看,才叫鄭強切實認知……一線陣地將士究竟是為了戰區付出了什麼。

  「這些都是真的勇士。」情不能自已的由衷感慨了句。

  警衛員在旁那是和鄭強感同身受。

  他輕點點頭:「是啊,參謀長,兄弟們都是好樣的。」

  「唉,這不是鄭參謀長嗎?」耳中突然傳來一記招呼聲。

  鄭強恍惚中抬起頭來,尋聲望去,就見得一名中年人迎面走來。

  「院長。」

  是的,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軍部醫院院長連城。

  「參謀長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命令指示嗎?」

  連城今年五十多歲,雖然年紀正處壯年,不過兩鬢卻是已然發白。

  鄭強望著連城雙瞳里排滿的血絲,他知道對方過去一段時間一定是非常辛勞。

  他搖搖頭:「不,連院長,我沒什麼特別命令需要下達。就是趁著戰事暫時終了過來看看受傷兄弟。」

  提及受傷兄弟,連城面色陡然變的陰鬱。

  鄭強見罷,不確定跟進句:「連院長,我知道你這邊壓力大。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跟我提,能夠辦的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處理。」

  連城輕吐口氣:「參謀長啊,其實有些事兒我不該給你提的。但是你也看到醫院這邊情況了。

  這兩日戰鬥,前沿送下傷病一個接一個,根本沒停過。

  我們雖然是在加放病床可還是不夠。」

  「這個問題,我會責成後勤儘快清理出合適區域,完了建立臨時醫療點,給你們減輕負擔。」鄭強是實幹者。

  他當場便是給出了承諾和處理意見。

  不過呢,鄭強給出的處理似乎並不能叫連城心緒好轉,他繼續是陰鬱臉色道:「鄭參謀長,病床問題倒是還好說,有地方就可以弄。時下醫院最大問題還是醫療資源不夠。

  傷員太多了,我們的醫護已經是連抽轉,你看到的是重症情況,外面還有幾個分醫療點,那邊病患有些也就比咱這好上一點,其實很多都是該進行重點救治的。

  可咱人手真的不足。

  都說輕傷不下火線,可在這種環境,持續的高壓對醫護人員心理壓力很大。

  我這邊有兩個醫院因為連續高強度手術,下了手術台直接就癱倒休克了。

  不少護士因為被戰士身上慘痛壓抑的背後頭頭哭泣抹眼淚。

  我這個院長無能為力啊。

  咱的醫護人員再苦再累,咱都可以忍,可以抗。

  可人力擺在那兒,現在的傷病患者數量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醫院醫療資源可承受體系。

  我本不該給鄭參謀長你抱怨這些,畢竟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

  但是每天看著那麼些個一線戰士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病情惡化,甚至丟了性命,我這顆心……我連城對不起他們啊!!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