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保重身體!」李雲霆握緊李震山的手,紅著眼眶道。
「爺爺死不了,你此行前往龍虎山,一定要好好聽張天師的話,知道不?」李震山語重心長的說道。
「走吧!」
張天師大笑一聲道,將手中佛塵一甩,便往門外走去。
李雲霆鬆手,轉身,闊步跟了出去。
李家眾人也都追了出去,和他一一道別。
唯有李震山,只是跌坐在沙發上,看著大門外的身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許院長和蔣少天相視一望,道:「李叔,您不用擔心,雲霆是有福之人,此番前去定有好事的。」
「許諾啊,你說得對,李叔不擔心,不擔心。」
李震山回過神,大笑道,眼神里儘是落寞之意。
「你們一定很想知道,我和牛鼻子老道是如何認識的吧?來,都坐下,我和你們說說往事,也讓你們了解了解牛鼻子老道的過往。」
蔣少天和許院長聞言,相繼在他左右兩側坐下,安靜的聽他講起不為人知的往事來。
「那是三四十年前的冬天,我剛打完一場硬仗,當時又冷又餓且身負重任……整個連隊,就剩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在黑夜裡奔跑。
後來,我也不曉得自己跑到哪裡了,再後來又因體力不支,餓得頭暈眼花倒在了雪地上。
正當我絕望之際,突然看到前方林子裡有光。
於是,我在雪地上用手爬,艱難的往前爬,想爬到光所發出來的地方去。
只是,我還沒爬幾步遠,就因傷勢過重而暈死過去了。
後來,等我醒來時,發現是一位年輕的道長救了我,而我當時暈死的地方正是龍虎山的山腳下。
就這樣,我在龍虎山住了大半個月,身上的傷,也是牛鼻子老道給治癒的,從此,我們就成了至交。
只是他一直雲遊四海,而我要征戰沙場,後來就很少見面了……」
此刻,蔣少天終於明白了,為何李震山體內有一道微弱的紫氣,原來是龍虎山張天師打入他體內的,這也難怪他能撐這麼久了。
這邊李震山等人,在靜靜地聊一些往事,而那邊天都市醫院卻炸開了鍋。
天都市醫院,會議室。
在座的幾位領導,一個個都面色沉重的在抽著煙,沒人說話,也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說話。
許久,C座面色紅潤的中老年人緩緩開口道:「說吧!你們知不知道曲老頭所乾的蠢事?」
「李院長,冤枉啊!我們是真不知道曲老頭幹的事啊!」幾個人掐滅菸頭,齊齊喊冤道。
「哼!你們就嘴硬吧?整個醫院,誰不知道你們幾個和曲老頭走得最近?現在他膽子大得敢謀殺李老將軍了,你們都逃不了干係!」
李院長把桌上的資料一甩,鐵青著臉低吼道。
「我們真沒有參與啊!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去謀害護國大將軍啊!」
幾人哭喪著臉喊冤道。
「組織會調查清楚的,他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好自為之吧!」
李院長拿起桌上的資料一拍,氣鼓鼓的出去了。
「完了,這老頭瘋了,臨死前還要拖累我們……」
其中一人,神情低落的說道。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曲靖有過來往,因此曲靖被抓,他們也焦急了起來。
「慌什麼?我們又沒參與製作毒丸,也不知道他的醜事,大不了配合調查唄!」
另一個人氣呼呼的說道。
真是痛恨自己交友不慎,現在出事了,認識他的人肯定都要被調查的。
「身正不怕影斜,到是那幾個年輕人著了道,這一下前途盡毀了……」
一個女醫生感嘆的說道。
她說的那幾個年輕人,正是娟子他們。
平時這些人就仗著是曲靖的門生,在醫院作威作福,現在被抓了,貌似也是一件好事。
此時的娟子等人,正在接受相關部門的調查呢!
尤其是曲靖,一被帶進相關部門審查後,才說了幾句話就氣血到流,倒地不起了……
華燈初上,李雲霆跟著龍虎山張天師離開天子湖後,便一路向北,往龍虎山方向走去。
「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麼要帶你去龍虎山?」
張天師一邊走,一邊問道。
「天師自有安排,我又何必去自尋煩惱。」
李雲霆心不在焉的說道。
他心裡想得卻是另一個人,會不會來天都市,萬一來了,又見不著自己,那該怎麼辦?
「你心緒不寧,這可不是好事。」
「………」
張天師又道:「此去龍虎山,貧道希望你拋開一切,靜下心來修養,這對你的內傷很有幫助。」
李雲霆點點頭道:「我知道,一切聽憑張天師吩咐。」
與此同時,心裡則在想,萬一讓自己去修道,那可怎麼辦?紅塵俗世,自己可沒悟道,根本就不可能去修道的。
「你且閉上眼睛,貧道不讓你睜開,你就不要睜開。」
二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後,張天師停步說道。
假如這樣走路過去,不知要走多久哩。
現在趁著天黑,又沒有人,必須拿出點本事出來,快快回到龍虎山才行。
「???」
李雲霆十分不解,但也不敢多問,只是閉上眼睛,猜猜他想怎麼樣。
張天師從袖袍中取出一把短劍,「嘭」地一下將其變幻成一把巨大的寬劍。
然後拉著李雲霆的手,齊齊跳了上去,並念動咒語,讓飛劍迅速竄上高空,往龍虎山快速飛去……
李府。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喜氣洋洋,其樂融融。
許院長和蔣少天坐在貴賓席上,正接受李家眾人的敬酒。
他們愉快的暢談著往事,說著一些令人肅然起敬的故事,氣氛又莊嚴又愜意。
許久,宴會結束後,許院長和蔣少天便起身告辭。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他們也該回星城了。
李震山也不多留,只是吩咐司機送他們回去,因為他們喝了酒,不能開車,所以他們的車由李家司機開,同時還有一位李家人開車跟在後面。
「真是想不到,曲靖會用如此手段來給李叔治病,想當初,他經手的手術,沒有不成功的,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車內,許院長唏噓不已的說道。
「老糊塗了,隨便找個什麼方術騙子學了幾招就想修仙,結果是害人害己。」
蔣少天望著窗外的夜景,冷冷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自己又樹敵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曲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真是晚節不保啊!」
「希望這事能給其他人一個警醒,不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對了,你是怎麼發現的?你小子,藏得很深啊!就連我都騙過去了!」許院長似笑非笑的問道。
內心裡對他的認知,又多了一分。
「我也是修道之人,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蔣少天笑了笑道。
其實心裡依舊是心有餘悸,假如晚那麼一步,悲劇就發生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路無話。
大約在晚上十點多,司機將他們送回了各自的住所後,就坐跟著來的那輛轎車回天都市了。
緊張的一天,結束了,剩下的,就要蔣少天自行消化了。
老街,依舊是那麼的冷清。
走在淒涼的夜色下,蔣少天心裡是百感交集。
家門口的燈很亮,大門緊閉,只有三樓,亮著燈。
這燈光,只能是自己房間裡發出來的,因為妹妹的房間在後面,想必她還是沒睡,正在等著自己。
「傻丫頭!」
蔣少天笑了笑,把大門打開,然後關了門,往三樓走去。
果不其然,妹妹正坐在電腦前打瞌睡,電腦里放的是喜劇片,一部他看了N遍的喜劇片。
「妹妹,妹妹……」
蔣少天走進去,推了推明珠的肩膀,輕聲喊道。
「………」
明珠抬頭,打了哈欠,並不意外蔣少天的出現,「回來了?」
「嗯,趕緊去睡覺吧!」
「你也早點休息。」
明珠揉了揉打架的眼睛,往對面的臥室走去,走到門口,又扭頭問道:「你是去天都市哪個家裡治病呀?」
「李雲霆家,他爺爺重病。我們過去時,他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跪在那兒。」
蔣少天想了想,正色道。
「那,你是見到他了?」
明珠有些動容的問道。
「見到了。」
「他……後來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明珠精神抖擻,充滿期待的問道。
「他後來暈倒了,等他醒來以後,他說要去靜養一段時間,並讓你好好學習。」
蔣少天睜著眼在說瞎話,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單獨和他相處過。
本來他是有話對自己說的,可是張天師打亂了他們的談話,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他,沒事吧?」
「沒事!」
「那,晚安!」
明珠甜甜一笑道,關了門,回自己的臥室了。
「呼~呼~」
蔣少天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該表達什麼,更不清楚李雲霆心中想得是什麼,尤其是了解了他的家世以後,心中備受震撼,於是不由自主的抹去了對他的敵意。
取而代之的,更是一種欽佩和感動。
「丫頭啊,希望你不要被表面所疑惑了,也許事實,不是你想得那麼美好和簡單。」
蔣少天想起「滿門忠烈」四個字後,憂心忡忡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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