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著實讓靜觀其變的蔣少天為之一震。【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古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若不是性命攸關,絕境之下,堂堂七尺男兒,怎會下跪哀求一個陌生人?
「大哥,你且稍等片刻,待我取了藥箱就來!」
蔣少天思考三秒鐘後,起身輕輕地說道。
他的聲音如沐春風般飄進斗篷男的耳道,讓跪在院牆外心急如焚的男人,稍微冷靜了些許。
蔣少天的確是去取醫藥箱的,因為儲存在虛空中的萬能藥箱,他不可能拿出來讓世人看見。
因此,他進屋後,便去三樓父母的書房,把塵封已久的紅木藥箱給背了出來。
醫生,就得有個醫生的樣子,哪怕裝,也得裝下去。
然後蔣少天又來到廚房,拿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放在裡面,甚至還抓了一把黑豆和大米丟在裡面。
因妹妹不喜歡吃大蒜,所以,廚房就缺了一種「驅鬼神器」。
一切準備就緒後,蔣少天就背著醫藥箱,恭敬地從大門出去,然後再傳音給斗篷男,讓他到右邊巷子盡頭等自己。
至於妹妹,他完全不用太擔心,因為在她臨睡前,他已給她吃過「固本丸」,就算是打雷地震,那也是吵不醒她的。
再加上最近幾天她醉心於針灸術,以至於做夢都在喊「我要學會針灸,證明給你看」之類的豪言壯語,就更加不會夜起了。
何況整棟房子,蔣少天都布了肉眼不可見的陣法,普通或者中低級的妖魔鬼怪,根本不可能闖進來行兇的。
因此,他要快去快回,萬不可又沾惹什麼稀奇古怪的門派來尋仇。
「謝謝先生,請先生隨我來。」斗篷男突然出現在巷子盡頭,低聲說道。
他的頭壓得很低,寬大的黑色斗篷,把整個人都裹在裡面,在漆黑的夜裡,與天地融為一體,讓人察覺不到他的一言一行。
「麻煩大哥帶路!」
蔣少天盯著他籠罩在黑夜裡的腦袋說道。
他方才從前門出來,也是有講究的。
若是平時,從後門進出無妨。
但今夜,是去給一個不知名的病人治病,而且還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必須要有敬畏之心,和有所準備。
以免發生奇怪之事時,自己手足無措,或者丟了性命。
同時,他心裡隱約也猜到,此行並不是去正常人家治病救人,而且已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
但行有行規,對方不願說,自己也不會去問,有些事,你一旦知道了,就會出事,不知道,反而還是福分。
因此,好奇心很強的蔣少天,在把那顆不安份的心,死死壓制住後,便跟著斗篷男往前面的小巷子走去。
斗篷男走在前面,步伐很快很輕,腳跟是著地的,縱使今夜沒有月亮,他依舊能看得到他那孤單瘦長的影子。
蔣少天始終和他保持30厘米的距離,緊隨他其後往不知名的地點走去。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冷清的老街,又走過無數條小巷子,才來到靜悄悄的郊外。
緊接著,他們又加速往郊區附近的林子裡走去。
星城,本就被大山包圍,城市郊區外的農村附近有山,並不讓人覺得稀奇。
因為有些僻靜的村莊,也坐落在深山老林附近,所以蔣少天,也沒怎麼胡思亂想。
忽然,斗篷男轉身,對蔣少天叮囑道:「請先生不要回頭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回頭,跟著我走便是。」
「曉得了!」
蔣少天微微點頭,繼續趕路。
片刻,二人來到黑壓壓的林子裡後,斗篷男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若不是蔣少天最近功力大增,還真吃不消這樣腳不停歇的趕路。
月黑風高的夜晚,這片森林如蘊藏著深邃無盡的深淵,那長藤大樹隨著微風擺動,又猶如鬼手般令人悚然。
「啊!啊!」
林子深處,偶爾傳來的好似怪鳥的慘叫聲,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樹梢上站立的貓頭鷹,正睜著漆黑的圓眼睛,怔怔的看著已步入森林最深處的蔣少天。
「啊!啊!」
然後猛地發出一聲尖叫,便撲騰著展翅飛走,只留下幾根黑色的羽毛,隨著微風在空中盤旋。
越往裡走,就越覺得陰冷,慢慢地,林子裡颳起了一陣大風,嗚嗚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仿佛有人在笑。
等再行走一刻鐘後,前方的路口,豁然開朗,甚至還看到了遠處有星光在黑夜裡跳動。
蔣少天定睛一看,居然是火!
是古代用來照明的那種火摺子。
只是顏色,大相庭徑。
那閃著綠色光芒的火焰,就好像是一雙鬼手,要把他往無窮無盡的深淵裡拖去。
眼前聳立的拱形樹木,就好似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正等待食物的到來。
或者,趁你不備時,突然從「血口」跳出某種生物來把你吞噬掉。
待蔣少天走近一看,原來那星星之火,是從山洞裡發出來的。
山洞的入口以及四周,都被茂密的樹林和雜草叢生的灌木叢所掩蓋,想必這跳躍的星火,是為了指引他們到來而點亮的。
又或者,是一種暗號!
若不是燈光指引,蔣少天也很難發現這個被樹木花草所覆蓋的洞口。
嚴格的來說,這不是洞口,而且開著石門的洞。
仔細一看,又有點星爺電影裡「盤絲洞」的意境。
「先生,到了!」
二人走到山洞外時,斗篷男子忽然停步說道。
話音剛落,裡面的光亮也隨之熄滅,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先生,請蒙上眼睛跟我進來。」
斗篷男從袖子裡拿出一塊事先備好的黑布,遞給一言不發的蔣少天道。
蔣少天無力反駁,只是「嗯」了一聲,接過黑布,當場就快速地把眼睛蒙起來。
其實蒙不蒙都一個樣,因為他依然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到底是什麼人家,才選擇住在這種陰森可怖的鬼地方?難不成他們是私奔出來的?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蔣少天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可又不敢貿然開口,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這是深山老林,不是在自己的地盤。
更離譜的是,斗篷男帶著自己彎彎曲曲的在山裡轉了好幾圈,都差點把自己給轉迷糊了。
只恨自己境界太低,還不能用神識去窺探對方的底細。
「先生果然藝高人膽大,胸懷亦坦蕩!請隨我進來!」
斗篷男子見他如此爽利,忍不住的讚許道。
然後伸手一指,眼前密密麻麻的藤條和樹枝,竟然自動分出一人寬的小路來。
放眼一看,裡面的洞穴更是深不見底,烏黑烏黑的,好似惡魔的大嘴,正等著獵物主動去送死。
蔣少天沒有回頭,只是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和密不透風的森林,抬腿跟著他往山洞裡走去。
「哐噹」
二人剛進去,身後的石門便自動合上,外圍的樹枝和藤蔓,也快速地將石門包裹了起來。
蔣少天的心情很平靜,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就越要保持冷靜,並以不變應萬變。
山洞很寬,也很陰冷,越往裡走,就越能聽到最深處傳來的哎呦聲,還能清晰的看到那道熟悉的綠光。
「疼~疼~~香臣,是你來了嗎?」
遠處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子的聲音,似哭非哭,讓人聽了頭皮直發麻。
「娘子,是我!我帶先生來了,你莫怕!」
斗篷男一聽到女子的呼喊聲,立刻飛奔了進去。
蔣少天也加快腳步跟了進去,只見右邊的小洞裡,有一盞燈,正是在洞外所見到的那盞離奇的燈。
洞裡除了石桌石凳,還有一些野果子外,再無其它東西。
最角落的石壁旁,有一張天然的石床,上面鋪著乾淨的稻草,稻草上還蓋著一床花色的皮草,皮草上躺著一個極其艷麗、嫵媚的年輕女子。
女子大約二十三四歲左右,著素白的絲綢漢服斜躺在皮草上,腹部高高隆起,瀑布般的秀髮凌亂地散落在胸前。
見有人來,便睜開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朱唇微啟,扶著石壁緩緩站起身來。
兩彎似蹙非蹙肙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果真是一個病嬌的美麗女子。
「他……是大夫?夫君從哪兒請過來的?」
素衣女子淚光點點,喘息連連道。
她呼吸聲很急促,體內應有重傷,且腹部的胎兒,也迫不及待的要出來了。
「我從星城請來的。上次我路過某墳地,遇見一老者,他說他鄰居是神醫,可醫人醫鬼,於是我就記下了……」
斗篷男趕緊走過去,扶著嬌妻坐下道。
墳地?
老者?
醫人,還醫鬼?
蔣少天心裡一「咯噔」,完了,這對夫妻絕不是正常人!
可,他們也不是作惡的邪祟!
那麼,到底是………
「大夫……好疼,我恐怕是要生了!」
素衣女子突然捧著腹部,恐慌的大叫道。
「娘子,你莫怕!」
斗篷男立刻把嬌妻抱至皮草上放平,柔聲安撫道。
「大哥,可有熱水?你家娘子要生產了!」蔣少天墨眉微皺道。
與此同時,他催動望術和聞術,想一探究竟。
忍了一路,為的就是此刻解開謎底。
「我家……沒熱水。」
斗篷男十分抱歉的說道。
「這樣啊!那麻煩你點一下燈,否則我看不見!」
「???」
斗篷男愣了好一會,才起身走到他身前,伸出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先生,看得清嗎?」
說罷,又扭頭去看石桌上的那盞煤油燈。
「看不見,這布不透光。我怕待會接生時,會傷到你娘子。」蔣少天淡淡的說道。
其實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和娘子是私奔出來躲在山洞裡的。」
斗篷男突然扯下蔣少天眼睛上的黑布說道。
黑布落地,斗篷男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也隨即映入眼帘。
蔣少天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後,才緩緩開口道:「大哥,你家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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