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龍明白謝絕只是靠外力才有如此修為與戰力。
但哪怕是如此,也已是十分驚人。
大能之境,已是世間頂尖,聖人不出舉世無敵。
然而今日,這謝絕卻是能夠力壓兩位大能
「他到底成了個什麼怪物?」
悟龍道人抽身疾退之時,祭出一口金色大道鍾,大能偉力撞擊道鍾之上,震耳欲聾的鐘聲不絕,響徹天地。
同時間,一道道鍾波四盪,千里雲彩震散,下方則是成片的大山化作齏粉。
所有人目瞪口呆,同時反應過來,悟龍道人畢竟是一尊大能強者,身上必然身負超凡底蘊。
就好比這金色大道鍾,竟是一件接近聖物的存在。
鍾波蕩漾天地,未來得及遠遁的修士,在那鍾波之下,肉身爆開。
謝絕停下了腳步,召回耀世鼎護體,只見得空中九星連珠,朝金色大道鍾激射而去。
轟!
劇烈的爆炸聲下,天地震顫,悟龍口中吐血,難以置信地望向前方。
金色大道鍾已經出現裂紋,而那九顆星辰卻是絲毫未損。
那玩意兒,不是聖器卻堪比聖器!
「這難道就是九耀星功麼!?」
悟龍道人擦去嘴角血跡,望向陸羽生,四目相對,二人未曾言語,卻是皆明白對方意思。
若不想今日這事糊塗收場,那二人都必須傾盡全力了。
否則,九耀還真有可能度過危機,而他們將顏面掃地不說,更難以給那位一個交代。
「道兄,莫遲疑,他祭出聖器,又吞噬大陣之力,我等若不出真正底蘊,必然被他所傷!」
聽到悟龍道人的話,陸羽生淡淡點頭,此刻他已看不出那老者的模樣,而像是一尊白髮謫仙。
忽然間,陸羽生身上氣息猛然提升,一縷聖意升騰而起,令他雙眸綻放神芒。
大能之境的氣息本就可怕至極,而眼下,陸羽生宛如一尊半聖臨世。
那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注視,陸然則是無比驕傲地道:「老太爺燃燒聖血,將無人可敵,這才是我靈淵聖族真正的底蘊,我們體內與聖人血脈相連,縱然謝絕手握聖器又如何,亦不過一合之敵!」
陸不凡與陸不語此刻也是驚掉了下巴,在整個靈淵聖族內,能夠覺醒體內聖血的人並不多。
當代陸氏族人里,唯有陸然及少數幾人覺醒聖血,而聖血一旦覺醒,便意味著先天親近聖道,甚至可如陸老太爺這般燃燒聖血,獲得強大戰力。
「如此,大局算是定下了?」陸不凡道。
「嗯,定下了,九耀絕無翻身可能,看著便是。」
眾人望去,那尊體內聖血沸騰的仙王腳踏晚霞而去,舉手投足間,英氣迫人,風華絕代。
誰能想到,這仙王外表下,是一個壽命將近的年邁修士。
此刻,那無與倫比的威壓,籠罩與場中每一個人心頭。
極遠之處,落足觀戰之人,紛紛感慨。
「陸老爺子風采依舊啊。」
「這仙王臨塵,再加上燃燒聖血,怕是大能境內都難尋敵手。」
「謝絕能做到如此已經十分不易了,但今日有兩尊大能出手,便是不給他任何翻身機會。」
……
飛凰舟外,劉老掌控飛舟大陣,獨自應對上千名修士聯手發來的攻勢。
靈光浩蕩而來,像是一場滔天洪水。
好不容易擋下,飛凰舟上的防護大陣已是搖搖欲墜,而劉老本人也已感覺到捉襟見肘。
如此下去,怕是不能久守,他有些擔憂地望向謝絕那處。
只見得那一尊頂天立地的仙王,抬手間的攻勢宛如可以滅世一般。
而悟龍道人雖負了傷,但依舊十分頑強,正不斷從旁襄助。
令他驚訝的是,以二對一,謝絕並未落入下風,儘管陸羽生燃燒聖血配合仙王異象,卻依舊無法突破九星連環以及星辰耀世鼎。
「聖主尚在堅持,老夫有何退卻理由,無非是燃燒生命,有何懼之?」
劉老的眼神變得無比堅毅,大聲道:「九耀兒郎,隨老朽殺!」
後方,喊殺聲沖天而起。
「殺!」
飛凰舟上,一道道身影撲向前方,他們眼中似乎都已失去任何懼色,唯有不屈。
而在甲板上,唯獨還有一道身影站在那裡,如枯木一般愣住不動。
只是,在他身周,那死氣深沉的劍意,正在緩緩升騰而起。
那一刻,秦淮泊磅礴如海的劍意,正在發生某種質變。
一道攻勢意外來襲,就在要擊中入定的秦淮泊時,那柄鏽跡斑斑的長劍自發飛出,猛地劈去。
飛凰舟前,不斷有修士的身體墜向大地,一朵朵血霧爆開,成了猩紅的雲。
漫天晚霞在此刻變得妖異無比。
劉老被一位尊者以及其帶領封王境巔峰圍住,大陣湧現,徹底封死了這位老者的所有去路。
「老東西,伏誅!」
劉老不甘怒吼,燃燒生命本源,滿頭白髮徹底灰黃,肌膚再無氣血,枯成干樹皮一般。
卻是因為如此,為他換來了短暫的一口氣。
他衝出了對方大陣,一道道神芒璀璨而去,落在對方那尊者境身軀之上。
大修隕落,與其他修士一般,身軀墜向大地,在下方山石上摔做一團血水。
附近那些封王化龍修士都是一驚,在發現劉老氣喘吁吁已無餘力時,眾人又拍出攻勢。
一輪靈光掃過,劉老已遍體鱗傷。
楚思勤以及其他人的處境亦是不妙,在這般下去,他們都要死絕於此。
「師兄!」楚思勤滿臉是血,帶著哭腔大喊。
秦淮泊依舊未動。
這時,一道身影落在了飛凰舟上,貪婪無比地看向那懸空鏽劍。
「此劍看似破爛,卻能護住,定非凡物!」
說罷,以自身修為壓制鏽劍,探手而出。
鏽劍不甘錚鳴,劍身顫動,寒光四散。
劉老身軀已墜向大地,他太過老邁,受傷太重,似乎戰不下去了。
而就在這時,似有什麼東西將他托住了一般,劉老就這麼朝飛凰舟上去。
那正抓向鏽劍的修士,忽然「咦」了一聲。
驟然間,從身軀中央湧現一道筆直血線,他還未反應過來,身軀已成兩半,內臟流了一地。
「這是什麼?」
所有人都看到了,空氣間似乎遍布細密的白線。
這白線切斷了晚霞,斬斷了生機。
它們似乎還在不斷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