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耀聖地的人對四象神訣並不陌生,畢竟兩宗弟子時有摩擦,切磋得多了,對方的手段大概也就摸清楚了。
四象神訣修得便是四神獸之力。
傳聞上古時期,四象老祖縱橫一方,降服四大神獸,以其精血,成就這四象神訣,傳說其偉力可撼天地,足以使半聖退避。
然而到了眼下,神獸已近乎滅絕,自然沒有神獸精血供四象宗弟子修煉。
因而,他們便只能煉化自身精血,再通過四象神訣,重現神獸之力。
此功大成的跡象,便是這神獸現世。
對方二人,顯然徹底掌握了四象神訣,這戰力恐怕非同小可!
秦淮泊看了眼對方喚出的神獸,只是他前不久才見過星峰弟子的法天象地,眼前這兩隻神獸,在那法身面前,恐怕只能算作小寵物。
法天象地咱都碰過了,又豈會懼他這虛假的神獸。
秦淮泊一步邁出,霎時間身上劍意攀至頂峰。
而就在他起勢的一瞬,對方的白虎趁機而動,四足踏動間,罡風陣陣,眨眼功夫便撲到了秦淮泊身前,它那利爪不弱於任何刀罡劍氣,一划而下,卻是落在了秦淮泊的殘影之上。
張二見狀不由得一愣,暗道不妙,見得秦淮泊本尊忽地躍出,抬劍朝他點來。
看似樸實無華的一劍,劍氣卻是十分驚人,遠超張二所見過的任何劍法!
張二莫名一陣心慌,好在此時張大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立刻催動玄武,一道藍色屏障在二人身前浮現。
「你在想什麼呢!?」張大不滿地對張二道。
張二抓了抓腦袋,總算是回過神來,剛想說這秦淮泊的劍法古怪,就見得身前藍色光罩忽然破碎。
一時間,四象宗的人無比震驚。
那可是玄武的護體罡氣,四極境內鮮有人能破,更別提這秦淮泊只用了一劍!
正看著場上戰鬥的蕭璃秀眉緊蹙起來。
好在是張二反應不慢,憑藉著玄武護體罡氣爭取的些許時間,及時避開。
「什麼情況?」張大滿臉不解地道。
若說白虎是殺伐之力的極致。
那麼玄武則是另一個極端,可謂是天下無不可擋之物。
然而,那護體罡氣在此人的劍氣下,就好似紙糊的一般!
秦淮泊未給二人喘息之機,逼近後又接連出了幾劍。
落在旁人眼中,這一幕盡顯怪誕。
一個四極初境的修士,竟是壓著四極巔峰的修士打!
但張二瞅准了時間,位於秦淮泊後方的白虎,神不知鬼不覺地再度撲向對方。
除非秦淮泊有三頭六臂,這一擊若能得逞,此戰便算是拿下了。
結果,就在秦淮泊身後,忽然又鑽出來一人,抬手一杵砸向白虎頭頂。
這神獸在此人面前,居然顯得不堪一擊,腦袋上的「王」,被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取代。
張大見此,不禁大罵道:「不講武德,說好一人對我們二人呢!?」
羅睺法象轉過身來,以秦淮泊的口吻道:「的確還是我。」
這一下,雙方人馬齊齊一驚。
身外化身?
這不是封王境才有的手段麼?
不過,細細看去,秦淮泊的這分身,似乎並非封王境的身外化身,而是以靈力凝聚的法身。
並且外表看起來,還是一種古老神祇的模樣。
「是羅睺!」有聖地長老驚呼。
「秦淮泊這麼快便將羅睺浮屠法修煉至此地步了?」另一道聲音出現,語氣驚訝。
飛凰舟艙室之中,謝絕看著秦淮泊的法身,滿眼懷念之色。
「許久,未曾見到羅睺法身了。」
「若他有羅睺浮屠法下半卷,豈不是還能讓我見識到法天象地?」
謝絕低聲說著,又自嘲似的一笑。
別說給秦淮泊下半卷了,他這裡連自己主峰上的星法都未能傳承下來。
說到底,昔日羅睺星峰的傳承之功,雖然威力奇盛,但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問題。
那便是口訣太過晦澀,修煉難度又極大,便是因為如此,各星峰傳承功法才會逐漸失傳。
而這秦淮泊,大抵是從道閣里得到了羅睺浮屠法的,這才過去多久,便徹底掌握了前半卷的部分。
場上,秦淮泊法身一出,兩者同時發力,法身留下對付張二,他直奔張大而去。
這一下,張大總算明白張二為何會落入下風了。
此人的劍法,只能用詭異二字來形容!
分明是四極初境,卻能爆發出四極巔峰,甚至威力很有可能與化龍境高手一擊想當的存在!
一時間,這兩兄弟滿頭大汗了起來。
幾次嘗試反攻,然而還不等出手,秦淮泊就找到破綻,趁機再逼近。
如此循環往復,十餘個回合下去,兄弟二人徹底進入了秦淮泊的節奏,只能被動防守。
反而在那霸道的劍氣前,令他們防不勝防,二人身上已經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瘡口,再苦戰下去,無非是輸得更慘烈些。
站在巨鷹上方的蕭璃再也站不住了,出聲喝止。
「道兄停手吧,我四象宗輸了。」
陷入絕境的張大不忘嘴硬道:「聖女放心,區區一個四極一重,我一根手指頭便能碾碎他!」
蕭璃緩緩搖頭,眼神變得無比鋒銳。
「停手便是。」
張大與張二聞言,只得往後退去。
秦淮泊便也沒再追,他與這二人沒什麼深仇大恨,他也不是非要殺自己見到的每一個人,因而也停下手來。
蕭璃看向秦淮泊,掩蓋不住內心的欣賞之意,出聲贊道:「道兄好劍法,今日倒是我這兩個師弟莽撞失禮了。」
秦淮泊收了劍,淡淡道:「不失禮,就是切磋一番。」
蕭璃微微一笑,笑起來真是漂亮,與安若曦的清冷不同,蕭璃屬於是人間絕色,不會讓人有那麼遠的距離感。
這時,就見秦淮泊道:「忘記說我的要求了,你們輸了,便將我們這飛舟的里外打掃乾淨,出門出得急,忘記帶上雜役了。」
這話一出,張大張二登時暴怒。
「爾豈敢辱我!」
秦淮泊不屑道:「若我敗了,還得舔鞋,我怎就未說這話,還是說,你們兩個輸不起?」
張大張二神色一滯,心中無比憤懣起來,早知如此,不如繼續打下去,好歹戰死,那也是為宗門爭氣死的,總好過成了他九耀聖地的僕人!
這時,蕭璃笑著對秦淮泊道:「道兄不如給我個面子,此事就這麼算了,反正只是一場切磋,你也不損失什麼。」
秦淮泊無語地看她一眼,而後道:「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