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此時並未思考自己敢不敢的問題。
他想的是,這秦淮泊究竟是怎麼敢的?
世人誰不知玄天劍府的玄天劍法,乃是地階下品劍法,威力極強。
他許雲也是到了築靈境八重時,才勉強修成這門劍法。
縱使是壓制修為施展,也足以威脅到築靈境修士性命,更別說是納氣境的秦淮泊了。
「好!」
許雲斷喝一聲,當下拔劍而出,寶劍鋒芒畢露,毫不猶豫將修為壓制在納氣八重。
「秦淮泊,這是你越境挑戰,若是敗了,唯有一死!」
秦淮泊面無懼色,淡淡走出兩步,他輕撣衣袍,道:「自然。」
話音剛落,劍光頃刻而至,令人始料未及。
只見得周圍人驚呼出聲:「一上來便是玄天劍法,許少主這是真的生氣了!」
安若曦臉色陰沉,方才已做好打算,若是秦淮泊有不測,自己定要立即出手。
畢竟,秦淮泊這麻煩,終歸是她招惹來的。
見到許雲直接動用玄天劍法時,安若曦便打算動了。
玄天劍法殺伐至盛,放在地階功法中,也是少見的存在,秦師兄恐怕難以擋下!
而就在這時,只見得秦淮泊身體表面浮現一層淡淡靈光。
剎那間,其身上氣血之力,似乎陡然上升數倍。
一拳落下,那劍光轟然破碎。
許雲的動作已經夠快了,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底蘊比秦淮泊深厚而大意,更是一上來便祭出了最強手段。
而秦淮泊此刻,比他要更快!
只見得身法施展,眨眼之間,秦淮泊的身影便突破那破碎的劍光,猛地一拳,轟向許雲丹田。
此刻,他已是將八荒鎮獄古天功與四極天罡訣同時運轉,體內竅穴全開的同時,力量提升到了此境極致。
這一擊若是得逞,他有把握廢了許雲!
旁人此刻都倒吸了口涼氣,任誰也沒想到,這場比斗會比想像得要更精彩!
更沒想到的是,許少主竟會成為被動防守的一方!
安若曦眼中更是閃過陣陣異彩,從那日考核峰初見秦淮泊,對方便一直給他帶來驚喜。
而就秦淮泊這一擊來看,若是她在納氣八重,都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他早就想好了,與許雲不可久戰,否則他底蘊不足的問題便會顯露,勝負就在這一招一式間。」
「分明與我同齡,行事卻是這般粗中有細。」
「若沒有三年前那件事,現在的你,恐怕連我也只能仰望吧?」
安若曦心中想著,就見得那許雲臉色一變,陡然間,身上靈力沖天而起。
安若曦大喝一聲:「爾敢!」
「砰——」
一聲巨響傳來,磅礴的靈力震盪不止。
秦淮泊被逼得連退了數步,方才只差數寸,便能擊碎對方丹田,然而還是慢了。
他苦澀一笑,這就是境界的差距麼……
許雲在方才那瞬間,便恢復了自身修為,沒用任何手段,僅靠那澎湃靈力靈力,便將他逼退。
不過,若是等他突破築靈境,便必定不會是眼下光景。
秦淮泊甚至有把握憑藉築靈初期修為,與放開修為的許雲一戰。
而許雲還沒有停下,已是提劍奔來,怒吼出聲:「我殺了你!」
這時,安若曦身形落下,擋在許雲身前,衣袖一擺,一道厚重靈力傾瀉而出,將許雲逼停。
「許少主,丟臉還沒丟夠麼?」
「同境一戰,你卻突然放開修為,輸不起你就別接受挑戰!」
安若曦此言一出,許雲身軀如遭雷擊,退後了數步。
旁人也是交頭接耳起來,畢竟說好了同境一戰,你許少主這般做,有點不講武德了,就算他們再怎麼向著許雲,此時也沒法為他說話。
許雲面色慘白,並非是因為靈力損耗,而是因為,自己身為玄天劍府少主,在比斗中壞了規矩,這還是當著安若曦的面。
他覺得自己此刻很沒面子,陰翳無比地看著秦淮泊:「你個廢物,方才竟想碎我丹田?」
秦淮泊淡然道:「這是比斗,許少主難道以為是過家家?」
許雲面色更加難看了,怒吼道:「我不服,方才我乃是不小心展露修為,我要與你再戰一場!」
「堂堂玄天劍府少主,當真輸不起麼?」安若曦譏諷出聲。
許雲咬緊牙關,憤恨無比地看向秦淮泊:「你可敢再與我一戰?」
「勝負已分。」秦淮泊言道。
許雲追問道:「你不敢?」
秦淮泊搖頭一笑,道:「何不等我晉升築靈境,你我全力以生死暢快一戰?」
所謂的壓制境界一戰,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對方隨時可以爆發出全部實力,且在其他情況遇見的話,又有幾人會壓制境界一戰?
所以,他想等自己晉升築靈境後,再與全盛的對方一戰!
許雲聞言一愣,旋即冷笑起來。
「你這根骨全無的廢物,鬼知道你修到築靈境要多少時日,難道十年我也要等?」
秦淮泊道:「三個月內。」
「三個月,從納氣八重到築靈境,你秦淮泊倒是很會做夢,我可不會為你這廢物浪費三個月的等待。」許雲說著,嗤聲一笑。
三個月,別說是他秦淮泊了,就算是他許雲也做不到。
這其中可是有納氣境九重到築靈境的桎梏!
許雲認為這是秦淮泊的拖延之舉,並不打算就此鬆口,今日非要再戰一場,一雪前恥。
只見得秦淮泊再度開口。
「一個月,一個月許少主總等得起吧?」
許雲目瞪口呆,緊接著狂笑起來,似是聽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你秦淮泊失心瘋了吧?」
周圍之人,無不是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淮泊。
當然,那目光也不像是再看一個正常人。
因為正常人只會覺得,此刻的秦淮泊瘋了。
一個月,從納氣八重到築靈境,這是連夢都不敢這麼做的。
更別說世人皆知,秦淮泊已經沒了根基。
否則在此前的三年間,他境界便能回到昔日巔峰。
「壞了,咱們安師姐,當真是喜歡上了一個瘋子不成?」
「她不會真要與這瘋子成婚吧?」
「我的天,秦淮泊真以為一個月,便能做到此前他三年都未曾做到的事?」
「納氣境桎梏若是真那麼好入,外門豈會有如此之多的弟子?」
安若曦看著秦淮泊的側臉,她本也是不信,但在看到秦淮泊眼中流露出的堅毅光芒時,安若曦頓住了。
為何秦淮泊就不能重回築靈境巔峰呢?
一個月時間雖短,但對這位秦師兄而言,難道真就沒有一點可能麼?
安若曦回想著第一次見到秦淮泊,到方才秦淮泊展露那一拳鋒芒。
她陡然展露笑顏。
「一個月後那場生死之戰,你若勝了,我嫁給你又如何?」
安若曦為這場看似毫無懸念,甚至未必能成功進行的比斗,添了把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