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劍六,劍海聽潮

  許自勤的話,將眾人拉回到現實之中。

  是啊,不論秦淮泊目前表現得有多驚艷,這修為上的差距,也難以彌補。

  果然,就見得場上許雲奮力出劍,竟是在被逼入死角之時,硬生生憑藉體內的磅礴靈力與劍氣博得生機。

  他怒目望向秦淮泊,眼下也唯有憤怒,才能夠掩蓋他內心深處的驚恐。

  許雲不明白,秦淮泊的劍招,為何能一劍更盛一劍。

  方才秦淮泊出第一劍的時候,他還能招架,出第二劍時,也只是與他斗個勢均力敵。

  然而等到這第三劍,已是逼得他用出全力方才脫身。

  最重要的是。

  對方修為並不高,明明只有築靈四重而已!

  許雲明白,必須得速戰速決,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萬一這秦淮泊能一直這般讓劍招強盛下去呢?

  「你,很不錯,配得上成為我許雲的對手。」

  許雲陰著臉,一身衣袍,陡然間鼓動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丹田氣海之中,那由精純靈力匯聚成的氣旋,忽然旋轉。

  足足有九層高的靈台,也在此刻大放靈光,不斷釋放出靈力,匯聚到氣海之中。

  那一刻的許雲,一身氣勢直逼四極之境。

  無數靈力,順著他的手臂,湧入了摧炎劍中。

  「若非那顆靈石,我也無法打造出這柄劍,而若不是這柄劍,也就沒有接下來的這一招。」

  許雲淡淡開口,他仿若身處與平靜的風暴眼下,下一瞬,狂暴的劍氣瘋涌而出。

  「一劍玄天。」

  自許雲身軀之上,劍氣狂涌直入長空,而天穹之上,似是得到了莫名的呼應。

  人們抬首望天,只見得雲層之中,先是露出了巨大的劍尖。

  而僅僅只是一個劍尖,便讓人覺得無比壓抑。

  下方的空氣凝重了許多,而隨著那柄巨劍緩緩從雲層中顯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應該就是玄天劍法中的最後一式了吧?」

  「能以築靈修為用出這一招,許雲不愧他劍府少主之名。」

  「這一劍出,秦師兄就是必死無疑。」

  安若曦望著天穹之上的劍,紅唇微啟,眼中十分驚訝,而後,不禁擔憂無比地看向秦淮泊。

  林天原本陰霾的面容,在見到許雲這一劍後,頓時晴朗了起來。

  「不錯,就是這樣,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殺了他!」

  林天幾乎喊出了聲,但眼下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場上,因而無人注意。

  秦淮泊看著天穹上緩緩落下的巨劍,心中暗贊。

  他本以為許雲是個草包,但現在看來,這玄天劍府的少主,不比九耀聖地聖子差多少。

  「受死!」

  許雲一聲冷喝,將秦淮泊從思緒中拉出。

  他微微吸了口氣,出第四劍。

  「劍四,潮汐劍舞。」

  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直射蒼穹之上,然而這些細密的劍氣,卻無法阻礙那巨劍落下哪怕一瞬。

  「徒勞無功,不如你跪下求饒吧。」許雲一邊不斷注入靈氣,一邊冷聲言道。

  秦淮泊只是輕輕搖頭,身上劍勢再提,同時調動體內近四成靈氣。

  「劍五,驚濤拍岸。」

  此劍一出,一股無比剛猛的駭人劍氣化作怒海驚濤,不斷湧向那柄巨劍。

  這一招已經臨近秦淮泊的極限,而效果同樣十分驚人。

  在那無數驚濤劍氣的拍擊之下,空中那柄巨劍,威勢頓時減了數分。

  許雲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淮泊,他驚聲問道:「你用的究竟是何劍法?」

  秦淮泊沒有理會他,調動體內僅剩的靈力,用出了他此戰真正意義的最後一招。

  「劍六,劍海聽潮。」

  一時間,萬籟俱靜。

  人們只見得秦淮泊手中劍光一展,剎那間,時間似乎慢了許多。

  所有人依稀聽見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因而更認真地聆聽了起來。

  那心跳聲中,夾雜著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玉妃震驚無比地看向場上,一對鳳目之中,瞳孔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圓點。

  「那是,海潮聲?」

  此刻,不論是李天然,亦或是洛天霞,哪怕是這些久經風雨的峰主,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

  浪潮聲愈來愈大,就好似海浪就在所有人的眼前。

  但他們看不到海浪,看到的只是一道劍光。

  一道足以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劍光!

  那劍光直衝天穹而去,頃刻間粉碎了巨劍,許雲面色大駭,巨劍粉碎的瞬間,他便遭到了靈力的反噬,頓時吐出口鮮紅的血液,臉色蒼白的往後退去。

  此刻的許雲,有些目眩神迷,來不及思考,就聽得圍牆之上,傳來陣陣驚呼之聲。

  只見得秦淮泊正朝他疾沖而來,眼神無比凌厲。

  許雲當下便明白,對方這是想趁機殺了他。

  剛想提起靈力,然而卻又是一口逆血吐出。

  眼見秦淮泊越來越近,場外的驚呼聲也是越發哄鬧。

  「方才那一劍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真要殺了許少主不成?」

  「嘶!」

  不少人在此刻倒吸涼氣,當下秦淮泊已經來到了許雲面前,高舉手中之劍。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秦淮泊的那一劍毫無預兆,人們都還來不及細想,事態便到了如此地步。

  而當下,場上的秦淮泊沒有任何猶豫,一劍就要斬下。

  如果他不是這兩日閉關,將劍六練出來,恐怕已經死在了許雲的劍下。

  而且,這是生死之斗,唯有一人能活著離開這比武場。

  幾乎就在秦淮泊的劍落下的一瞬間,一道蠻橫的氣機在他身旁炸開。

  秦淮泊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橫飛了出去,撞在了圍牆之上。

  這一擊無比迅猛,秦淮泊以劍撐身,還是忍不住吐出口血。

  若不是有內甲保護,恐怕他便沒機會站起來了,他眉頭緊皺,望向圍牆之上。

  許自勤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冷然呵斥:「豎子好大的膽,我玄天劍府的少主,是你能動的麼!」

  說完,許自勤抬起手來,又要落下一掌。

  這時,只見得一道殘影掠過,許自勤的手掌沒有落下,而是停在了半空。

  齊太平以一根手指抵住了許自勤的手,他平靜道:「此為他二人生死之戰,閣下插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哼,你能攔我?」許自勤調動全身靈力,也要壓下這一掌。

  齊太平原本溫和的面目,陡然冷酷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