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勤的話,將眾人拉回到現實之中。
是啊,不論秦淮泊目前表現得有多驚艷,這修為上的差距,也難以彌補。
果然,就見得場上許雲奮力出劍,竟是在被逼入死角之時,硬生生憑藉體內的磅礴靈力與劍氣博得生機。
他怒目望向秦淮泊,眼下也唯有憤怒,才能夠掩蓋他內心深處的驚恐。
許雲不明白,秦淮泊的劍招,為何能一劍更盛一劍。
方才秦淮泊出第一劍的時候,他還能招架,出第二劍時,也只是與他斗個勢均力敵。
然而等到這第三劍,已是逼得他用出全力方才脫身。
最重要的是。
對方修為並不高,明明只有築靈四重而已!
許雲明白,必須得速戰速決,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萬一這秦淮泊能一直這般讓劍招強盛下去呢?
「你,很不錯,配得上成為我許雲的對手。」
許雲陰著臉,一身衣袍,陡然間鼓動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丹田氣海之中,那由精純靈力匯聚成的氣旋,忽然旋轉。
足足有九層高的靈台,也在此刻大放靈光,不斷釋放出靈力,匯聚到氣海之中。
那一刻的許雲,一身氣勢直逼四極之境。
無數靈力,順著他的手臂,湧入了摧炎劍中。
「若非那顆靈石,我也無法打造出這柄劍,而若不是這柄劍,也就沒有接下來的這一招。」
許雲淡淡開口,他仿若身處與平靜的風暴眼下,下一瞬,狂暴的劍氣瘋涌而出。
「一劍玄天。」
自許雲身軀之上,劍氣狂涌直入長空,而天穹之上,似是得到了莫名的呼應。
人們抬首望天,只見得雲層之中,先是露出了巨大的劍尖。
而僅僅只是一個劍尖,便讓人覺得無比壓抑。
下方的空氣凝重了許多,而隨著那柄巨劍緩緩從雲層中顯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應該就是玄天劍法中的最後一式了吧?」
「能以築靈修為用出這一招,許雲不愧他劍府少主之名。」
「這一劍出,秦師兄就是必死無疑。」
安若曦望著天穹之上的劍,紅唇微啟,眼中十分驚訝,而後,不禁擔憂無比地看向秦淮泊。
林天原本陰霾的面容,在見到許雲這一劍後,頓時晴朗了起來。
「不錯,就是這樣,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殺了他!」
林天幾乎喊出了聲,但眼下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場上,因而無人注意。
秦淮泊看著天穹上緩緩落下的巨劍,心中暗贊。
他本以為許雲是個草包,但現在看來,這玄天劍府的少主,不比九耀聖地聖子差多少。
「受死!」
許雲一聲冷喝,將秦淮泊從思緒中拉出。
他微微吸了口氣,出第四劍。
「劍四,潮汐劍舞。」
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直射蒼穹之上,然而這些細密的劍氣,卻無法阻礙那巨劍落下哪怕一瞬。
「徒勞無功,不如你跪下求饒吧。」許雲一邊不斷注入靈氣,一邊冷聲言道。
秦淮泊只是輕輕搖頭,身上劍勢再提,同時調動體內近四成靈氣。
「劍五,驚濤拍岸。」
此劍一出,一股無比剛猛的駭人劍氣化作怒海驚濤,不斷湧向那柄巨劍。
這一招已經臨近秦淮泊的極限,而效果同樣十分驚人。
在那無數驚濤劍氣的拍擊之下,空中那柄巨劍,威勢頓時減了數分。
許雲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淮泊,他驚聲問道:「你用的究竟是何劍法?」
秦淮泊沒有理會他,調動體內僅剩的靈力,用出了他此戰真正意義的最後一招。
「劍六,劍海聽潮。」
一時間,萬籟俱靜。
人們只見得秦淮泊手中劍光一展,剎那間,時間似乎慢了許多。
所有人依稀聽見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因而更認真地聆聽了起來。
那心跳聲中,夾雜著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玉妃震驚無比地看向場上,一對鳳目之中,瞳孔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圓點。
「那是,海潮聲?」
此刻,不論是李天然,亦或是洛天霞,哪怕是這些久經風雨的峰主,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
浪潮聲愈來愈大,就好似海浪就在所有人的眼前。
但他們看不到海浪,看到的只是一道劍光。
一道足以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劍光!
那劍光直衝天穹而去,頃刻間粉碎了巨劍,許雲面色大駭,巨劍粉碎的瞬間,他便遭到了靈力的反噬,頓時吐出口鮮紅的血液,臉色蒼白的往後退去。
此刻的許雲,有些目眩神迷,來不及思考,就聽得圍牆之上,傳來陣陣驚呼之聲。
只見得秦淮泊正朝他疾沖而來,眼神無比凌厲。
許雲當下便明白,對方這是想趁機殺了他。
剛想提起靈力,然而卻又是一口逆血吐出。
眼見秦淮泊越來越近,場外的驚呼聲也是越發哄鬧。
「方才那一劍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真要殺了許少主不成?」
「嘶!」
不少人在此刻倒吸涼氣,當下秦淮泊已經來到了許雲面前,高舉手中之劍。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秦淮泊的那一劍毫無預兆,人們都還來不及細想,事態便到了如此地步。
而當下,場上的秦淮泊沒有任何猶豫,一劍就要斬下。
如果他不是這兩日閉關,將劍六練出來,恐怕已經死在了許雲的劍下。
而且,這是生死之斗,唯有一人能活著離開這比武場。
幾乎就在秦淮泊的劍落下的一瞬間,一道蠻橫的氣機在他身旁炸開。
秦淮泊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橫飛了出去,撞在了圍牆之上。
這一擊無比迅猛,秦淮泊以劍撐身,還是忍不住吐出口血。
若不是有內甲保護,恐怕他便沒機會站起來了,他眉頭緊皺,望向圍牆之上。
許自勤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冷然呵斥:「豎子好大的膽,我玄天劍府的少主,是你能動的麼!」
說完,許自勤抬起手來,又要落下一掌。
這時,只見得一道殘影掠過,許自勤的手掌沒有落下,而是停在了半空。
齊太平以一根手指抵住了許自勤的手,他平靜道:「此為他二人生死之戰,閣下插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哼,你能攔我?」許自勤調動全身靈力,也要壓下這一掌。
齊太平原本溫和的面目,陡然冷酷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