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莊子上,四周的梅花已經開到了極盛,遠遠看過去宛若一團團的紅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楚新月也不曉得為何自己的女兒那麼喜歡梅花,每天抱過來看著,都看不厭。
小傢伙還喜歡穿著鹿皮小靴子,裹著厚厚的絨襖在雪地里撒歡兒。
「婉寶!小心!」眼見著小珩婉一個跟頭就要栽倒在雪地里,楚新月忙要去拽她的小身體,不想一隻大手將珩婉整個人撈抱了起來,穩穩落在那人的懷中。
楚新月一愣,對上了裴宏的那雙深邃的眼眸。
四周護著這對母女的護衛忙團團將裴宏圍住,刀劍相向,勢在必行。
裴宏也不理會四周的人,抱著婉寶颳了刮她的挺翹的小鼻頭笑道:「下回小心些,你看爹爹今天給你帶來什麼禮物了?」
珩婉這些天已經多多少少適應了這個憑空出現的爹爹,楚新月也是無奈。
她也不能讓護衛將他祛離珩婉,畢竟他是珩婉的親爹。
只是裴宏的行動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他沒有強行將珩婉從她身邊帶走,也沒有纏到了她的門庭外要求些什麼。
他總是在她和女兒玩兒耍的時候,很合適的出現在她們母女面前。
而且他也學精了,不是硬闖進來,總是利用他很好的輕功偷摸著靠近,卻又遠遠看著。
只等她需要做些什麼,他就會從天而降,幫忙後翩然離去。
每天早上必然會在莊子門頭處掛著幾包她愛吃的甜食,栗子糕,雲片糕,綠豆糕,蟹黃酥……
婉寶喜歡梅花,必然會去莊子門口外的梅林里玩兒。
楚新月帶著孩子很驚訝的發現,從莊子門口一直到梅林深處的路幾乎被人一夜之間修理平整,兩邊的野草和枯枝也被修剪得乾乾淨淨。
小孩子的玩具更是從來沒斷過,都是裴宏親自用木頭雕刻而成。
木頭小床,木頭雕刻的小馬,會飛的木頭小鳥。
甚至隔幾天還會在莊子門口放一個籠子,籠子裡關著喵喵叫的貓咪,再過幾天是一隻小狗,還有幾隻小松鼠,連餵松鼠的松果都準備好了。
有一天更誇張的是送來一匹紅色小馬兒,馬鞍都是用黃金打造,雖然婉寶騎不了,不過再大些時日。
一個漂亮精緻的小姑娘,騎著赤色小馬,那個樣子一定很張揚很美。
楚新月本不想要,奈何孩子見了實在是太喜歡了,追著裴宏喊爹爹的次數越來越多。
此時珩婉已經很熟悉的兩隻小胖手緊緊抱著裴宏的脖子,親昵的蹭了蹭裴宏的臉,笑個不停。
爹爹帶來的禮物,每一樣她都喜歡。
裴宏將孩子好不容易才從脖子上扯了下來,還是送到了楚新月的手中。
他這些日子也會抱著女兒,但是從來不會給楚新月帶來壓迫感,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和她搶孩子。
楚新月抱著女兒看向了裴宏,卻看到裴宏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背上的背囊里,拿出來一張精緻小巧的弓,還有竹子雕刻而成的箭頭。
不過這些箭頭做得很短上面用紅色絨線纏繞成了花朵的樣子,不會傷到手,絨線球里綁著承重的鐵塊兒,一根根排在了鹿皮做的小箭袋裡。
「爹爹,爹爹,婉寶要……」珩婉瞧著便愛不釋手,直接掙脫開了楚新月的手,朝著裴宏沖了過去。
裴宏忙笑著將她抱住,將弓箭送到了珩婉的手中,笑道:「不愧是武將家出來的姑娘,就喜歡這個,是嗎?」
「若是喜歡,爹爹再給你多做一些!」裴宏看著女兒滿眼的寵溺。
珩婉拿起了弓箭,開心的直蹦噠。
「來,爹爹教你!」裴宏幫珩婉糾正她握弓的動作。
「以後爹爹教你騎射,教你練劍……不……爹爹劍法不好,讓你大伯父教你練劍,大伯父的劍法很厲害的,天下很少有人能敵!」
楚新月默默看著父女兩個說說笑笑,用小弓箭射梅花枝頭上落著的雀兒,很少射得住,不過兩個人笑得卻很開心。
不一會兒珩婉自己就能玩兒了,也不想讓裴宏拘著,身後的嬤嬤忙跟了上去追著婉寶到處跑著玩兒。
裴宏反倒是沒事兒做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裹著白狐裘大氅的楚新月雖然已經做了孩子的娘。
可那容色倒是越發清麗動人,只在眉眼間點了一絲絲的輕愁,讓她多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裴宏吸了口氣,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抬起了手臂。
楚新月下意識躲了一下,不想他是輕輕將她帽子上落下來的碎雪掃落了下來,隨後還若無其事的看著灰濛濛還像是要下雪的天際:「感覺又要下雪了。」
楚新月一愣,這是與她說話嗎?
她沒想到裴宏居然想與她拉家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回應,先是讓裴宏驚訝萬分。
他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試探,示好,不曉得多少天了,她都沒有給過他一個回應。
此番終於有了回應,他整個人都覺得像是從冰冷的地獄中重新走了出來,陽光一點點灑落在身上,他心底的寒冰被敲開了一條裂縫,絲絲縷縷的悸動冒了出來,那一瞬想要哭出來。
裴宏將兩隻微微發顫的手藏在了袖子裡,雖然假意看著天,可眼角的餘光還是偷偷看著身邊站著的楚新月。
「你多穿點兒,小心著涼。」
「我給你備了皮子,很厚實,都是從車旗城我三哥那邊拿過來的,改天我帶個繡娘過來給你裁量身子,到時候多做幾件大氅換著穿。」
楚新月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她緩緩道:「來犯裴公子費心了,我有衣服的。」
裴宏被軟軟頂了回來,臉色微微有幾分尷尬,可心底的那些話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恨我!」
「其實你真的是個性子很好的姑娘,換做是我,如果你是我,我是你,我早就將你殺了,謝謝你還能容我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你,讓你能心裡好受些,你若是想我怎麼做,我照做便是,只是求你不要再躲起來,你知道這兩年不眠不休的找人,從大江南北到塞外孤城,我找你找得差點兒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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