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問了什麼

  楚北檸踩著裴朝書房裡透出來的微光衝進了夜色中,急著走了幾步,停在了二重門邊,這才重重吸了口氣。【記住本站域名】

  中衣都被自己出的冷汗給濕透了,此番風一吹一陣陣的寒徹骨,她身體不禁微微發抖,緊了緊領口邁出二重月洞門。

  不想被一個黑影擋了下來。

  「娘哎!誰!」楚北檸驚了一跳,向後退開一步,許久借著月色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高大男子竟是裴二爺裴荀。

  「裴二爺?」楚北檸微微一愣。

  裴荀臉上掠過一絲不好意思,躬身沖楚北檸行禮道:「對不住,驚著楚大小姐了。」

  「裴二爺有事嗎?」

  裴荀抿了抿唇,木訥的臉上難得掠過一抹窘迫還是抬起頭看著楚北檸道:「她現在好些了嗎?」

  裴荀問過這個問題後,楚北檸那一瞬竟是愣怔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裴荀問的是什麼。

  之前在瓊華殿,三妹妹當眾暈倒,著實演了一齣子大戲,不想還真的有人認真了。

  楚北檸看著裴荀的神色有些複雜,這個人倒是真的關心三妹妹,不想雲城一戰打完後,兩個人的關係好成了生死之交。Πéw

  楚北檸臉上掠過一抹真誠的笑意:「多謝裴二爺。」

  她左右瞧了瞧上前看著裴荀低聲道:「她沒生病,裝的,不然出不了瓊華殿!多謝二爺了!」

  裴荀一愣,明顯鬆了口氣。

  楚北檸眼見著天就亮了,再不走尤其還是在裴家,她總覺得不太安全。

  「裴二爺,告辭!」

  「楚大小姐,」裴荀突然喊住了楚北檸的去路。

  楚北檸一愣。

  裴荀轉過身看了一眼裴朝書房的方向,吸了口氣道:「其實……我大哥真的對你很好。」

  楚北檸不想一貫呆呆的,不喜歡干涉凡塵俗事的武痴裴荀竟是一開口就提及別人的感情問題,這委實讓她不知所措。

  裴荀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之前他為了你被爹圈禁過,為了你讓爹娘不開心,只因為心裡想著你便是京城裡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寧可孤獨終老也不願意娶妻,哪怕是納妾都不願。」

  「上一次你們楚家因為認親的事兒,皇帝將你們楚家女眷帶到了郊外楚家祖墳邊。大哥擔心你的安危,獨自一人去救你!」

  「我相信倘若有朝一日你出了什麼事兒,大哥真的會殺出一條血路去救你的。」

  「其實這無關裴楚兩家的恩怨,無關梁王和太子的爭鬥,無關一切人,正因為你是楚北檸,他是裴朝,他就會這麼去做。」

  「我只希望你能不能……稍稍對他好一點點,僅此而已,一個人不該為了另一個人活到如此卑微的境地,況且他還是大晉的柱國大將軍!」

  「楚大小姐,言盡於此,你路上小心些!」

  楚北檸下意識點了點頭,一顆心卻是被震撼了幾分。

  當初晉武帝命人挖她父親的祖墳,那一刻她差點兒就死在了那裡,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齣子。

  裴朝竟是準備孤身一人去救她,那可是皇家暗衛包圍起來的地方,俗話說好漢還怕一群惡人磨。

  裴朝武功高強不假,可對上成百上千的皇家暗衛,結果不敢想像。

  他居然就那麼一個人去了?

  裴荀的人品她信得過,不是那種信口雌黃給他大哥臉上貼金的人。

  楚北檸第一次覺得身上背負的感情債有些沉重,她緩緩走出了柱國大將軍府邸,沿著高大的院牆朝著西側處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株柳樹下。

  樹影婆娑,楚北檸靠在樹幹邊的石頭坐了下來,兩隻手狠狠搓了搓臉。

  腦海中卻是縈繞著剛才裴荀和她說的話,那些話說是對她衝擊不大那是假的。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沒有感情的,只是裴朝的感情來的太沉重,楚北檸真的給不了回應,也背負不起。

  「真的是要命!好煩!」楚北檸低聲喃喃自語。

  突然肩頭微微一沉,隨即被人用厚重的披風裹住,她忙抬眸看去,對上了身後站著的玄鶴。

  玄鶴一襲靛青色錦袍,俊美無儔的臉上倒是顯出了難得的端雅之色,令人瞧著瞬間安心了下來。

  原來他一直都等在這裡,她在柱國大將軍府上待多久,他就會一直站在外面等多久。

  「怎麼了?不順利嗎?」玄鶴將楚北檸扶了起來,將她兩隻冰冷的小爪子緊緊扣在了自己寬厚的掌心中,用自己的體溫替她溫著手。

  楚北檸方才心裡居然想著裴朝,此番陡然撞見了玄鶴,不禁下意識有點點的心虛,忙笑道:「很順利,他同意了。」

  「哦,走吧,馬車在那邊!」

  楚北檸剛要邁步,不想剛才在樹底下蹲了一會兒腳有點發麻,竟是踉蹌了一下,卻被玄鶴穩穩扶住。

  玄鶴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楚北檸忙下意識抓住了他結實的手臂,這種操作她已經習慣了,在玄鶴眼裡她可能是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廢物吧?

  玄鶴將她抱進了馬車裡,卻將一個包裹送到了她的懷中,隨即下了馬車:「裡面有衣服,將夜行衣換下來吧。」

  楚北檸發現玄鶴想的委實周到,眼見著天都快亮了,如果自己還穿著夜行衣回府,難免被人撞見起了疑心。

  她快速的將玄鶴拿過來的衣裙換好,緊跟著將換下來的夜行衣裝進了袋子裡。

  她喊了一聲玄鶴,玄鶴這才掀起了車簾坐了進去,替她煮了熱茶湯,還拿出了一盒子精緻的點心放在她的面前。

  楚北檸早就餓了,一晚上背著個麻袋上躥下跳的,還在裴家與裴朝鬥智鬥勇的,委實累人得慌。

  玄鶴看著面前狼吞虎咽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她唇角的點心碎渣。

  「慢點兒吃,別噎著,我不和你搶!」

  「切!你搶得過我嘛,」楚北檸像只護食的貓兒將面前的點心盒子拉到了自己的懷前籠著。

  玄鶴無奈的笑了笑,等到楚北檸吃飽喝足了後才淡淡問道:「剛才為何在樹下獨自一人傷神?」

  他抬起手將楚北檸耳邊的髮絲細心的別到了她的耳朵後面低聲道:「裴朝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需不需要我……」

  「沒……沒有……」楚北檸忙看著玄鶴道,「也就是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玄鶴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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