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死死盯著面前的鄭君華,以前原主曾經與這個女人在一些宴會上見過,可從未深交打過交道。
只記得有一次參加父親好友的宴席,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三妹妹和這個女人起過一些爭執,後來不了了之。
這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不想鄭君華這個女人心胸狹窄惡毒到此種地步?
方才三妹妹已經醒了,看著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她將自己在太子府的經歷告訴了她。
楚北檸聽了簡直是怒火中燒,這世上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人?
此時看著鄭君華的那張尖酸刻薄的臉,楚北檸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沒有找上她,她倒是打上門來,要毀了三妹妹的腿,毀了幫助三妹妹治腿的慕澤。
「瓊華郡主!你是什麼意思?」
鄭君華看向楚北檸那張端莊整肅的臉,不禁心頭一頓,這個傻子怎麼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她向來瞧不上楚家嫡長女,冷笑了出來:「慕澤醫死了我鄭國公府的掌事嬤嬤,我今兒來回春坊討個公道!」
「呵!怎麼?你身為有夫之婦這般護著慕澤,對得起梁王嗎?」
「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像你們楚家這種腌臢家風,也配來責問本郡主?」
楚北檸真的是無語了,這個女人簡直張嘴就來啊!
她這都還沒說什麼,她卻一盆接著一盆子的髒水扣到了她和楚家的腦袋上。
「鄭君華你嘴巴挺利索的嘛!身為國公府大小姐這般關心別人家私宅里的事兒,你算哪門子大家閨秀?」
「你……」鄭君華頓時氣急,變了臉色。
「你什麼你?我看你就是個心毒人狠長舌亂嚼的八婆!哪家閨秀像你一樣一趟趟趕著往人家太子府里跑,倒貼也有個度好不好?」
「我……」鄭君華不想楚北檸用她的太子表哥說事兒,更是臉都氣白了。
「我什麼我?我是你娘啊!你這麼上杆子貼上來找茬兒?」楚北檸叉著腰罵了出來,「你還配說家風不家風?」
「我可是去你的吧!」
「我們楚家就算家風不好,可也沒讓自家姑娘一趟趟往人家府裡頭鑽,這還八字兒沒一撇呢,就自稱太子妃太子妃的,你咋不說自己是皇上呢!啥也不是!我呸!」
哈哈哈哈……
四周圍觀的百姓頓時鬨笑聲一片。
這梁王妃罵街的套路著實新穎至極,簡直是聞所未聞,一時間竟是有些平日看不慣鄭國公府橫行霸道的人,紛紛喝彩鼓掌。
鄭君華已經完全氣悶,抬起手便要掌摑過去。
「賤人!你敢罵人?」
楚北檸防著她動手,抬起手架住了鄭君華揮過來的手臂,一把推開。
「怎麼?我怎麼就不能罵人了?還是你不是人咋的?如果你承認不是人,那我就不罵你了!」
「我……我……來人!給我抓起來!!」鄭君華已經徹底出離憤怒。
她在帝都貴女圈子裡從未被人這般當面羞辱,這個羞辱她的人還是楚家那個蠢貨,這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且慢!」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外面傳了進來。
隨後四周圍觀的百姓紛紛避開一條道,居然是太子玄宸同剛回京的梁王玄鶴走了過來。
看到玄鶴的那一瞬,楚北檸心頭微微打了個突,才二十多天這個傢伙就控制住了隨州的旱情了嗎?
這辦事效率也太快了些吧?
一看玄鶴身上風塵僕僕的樣子,估計連身上的外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找到這裡來了。
楚北檸莫名有些心虛,畢竟玄鶴走之前楚北檸信誓旦旦說不會闖禍,現在這個情形鬧得動靜兒有點兒大。
玄鶴冷冷盯著自己的王妃,一雙瀲灩的鳳眸一點點眯了起來。
楚北檸尷尬地擠出來一個嚇人的微笑。
鄭君華也沒想到居然鬧到將太子表哥招惹來的地步,頓時心頭又升騰起萬分的委屈,疾走了幾步差點兒撲進太子玄宸的懷中。
玄宸不露痕跡地側身避開,臉色有些沉還是保持著慣有的禮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鬧到如此地步?」
玄鶴此番默不作聲,只冷冷盯著自家王妃。
小兔崽子,看我晚上回去怎麼收拾你!
鄭君華早已經用帕子捂著唇哭了出來:「太子表哥,你可要替華兒做主啊!」
「華兒身邊最器重的嬤嬤被回春坊的庸醫害死,華兒來討個公道,竟是撞破了梁王妃和慕大夫的姦情!」
「此女惱羞成怒,便當眾羞辱華兒,太子表哥要替華兒做主啊!」
楚北檸真的是被這一朵奇葩給氣到了,顛倒黑白,栽贓陷害,看來沒少幹這種事兒,很是熟練啊!
楚北檸上前一步沖玄宸道:「太子殿下明鑑!」
「我今天在回春坊是給我三妹妹治療腿疾,什麼姦情?全都是她在這裡血口噴人!」
聽到姦情兩個字兒,玄宸下意識掃了一眼身邊站著的玄鶴,心頭暗自罵了出來。
這可是你的王妃啊!啞巴了不成?
玄鶴始終沉著臉不說話。
楚北檸冷冷笑道:「還有瓊華郡主你一口一個回春坊害死了你身邊的掌事嬤嬤,證據呢?」
鄭君華冷笑著沖身後站著的幾個嬤嬤揮了揮手。
隨後一個嬤嬤走了出來,拿出了一個藥方子,還有半包藥一併送到了太子的面前。
玄宸垂眸看去,果然是回春坊的藥方,藥方上都是女子調經養血的方子,而且是寫在回春坊特製的素箋上,別有一番氣韻。
他點著藥方還有半包藥看向了慕澤道:「這方子是不是你開的?」
慕澤點了點頭道:「回殿下的話,是在下開的方子。」
「這剩下的半包藥是不是在你們回春坊抓的?」
慕澤定了定神道:「是!」
玄宸眸色一閃:「來人!請慕大夫去大理寺走一遭!」
「殿下!且慢!」楚北檸上前一步擋在了慕澤的身前,抬眸看向了玄宸道:「我有辦法給回春坊,給慕大夫一個清白!就在此地!」
所有人都愣了,這還有什麼辦法?
這不都將鄭國公府的人給喝藥喝死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推脫責任?
玄鶴死死盯著楚北檸,自己的妻子站在那個男人面前護著的動作,怎麼就那麼該死的自然呢?
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連他的腦袋也拽下來,對別的男人倒是溫柔得很,什麼東西嘛!
玄宸一愣,之前他也許覺得楚北檸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自從楚北檸救了他的皇妹,他可不這麼認為,這個女人是有些道行的。
他還是別過臉看向了玄鶴:「四弟,你覺得此件事情該怎麼辦?」
玄鶴回過了神,側身沖玄宸躬身道:「此件事情全憑大哥做主,如果是賤內的差錯,本王爺絕不姑息縱容。」
「若是她的錯,是慕大夫的錯,殿下該怎麼懲罰便怎麼懲罰?」
楚北檸暗自磨了磨牙,懲罰你妹啊!
玄鶴這是抓著每一個機會想要幹掉她啊!
玄宸點了點頭,所有人都明白太子和瓊華郡主那可是表兄妹,自然不會聽梁王妃胡咧咧,此間事情必然會袒護鄭君華。
鄭君華聽到了梁王都這般說了,更是得意,果然傳言不假,梁王厭惡極了楚北檸這個賤人。
哼!只要楚北檸沒有梁王的支持,她以後有的是辦法炮製她!
「多謝太子表哥替華兒做主!」鄭君華沖玄宸嬌俏地笑了出來,抬起手一把抓住了玄宸的手臂。
玄宸不露痕跡地將她的手推開,卻定定看著楚北檸道:「好!本殿就在此等候,你倒是要給本殿一個什麼交待?」
鄭君華臉上的嬌羞得意瞬間退了個乾淨,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太子表哥怎麼像是在幫楚北檸這個賤人?
玄鶴也眉頭蹙了起來,心裡莫名的煩躁,死死盯著自己的王妃。
二十天,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究竟勾搭了多少人?
怕是他的頭上早就長草了吧?綠油油的!
楚北檸忙感激的沖玄宸福了福,隨後命藥童取了慕澤的工具箱子,從裡面拿出來一把鋒銳的刀子。
她徑直朝著那具女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