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別夫君

  楚北檸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玄鶴這是唱的哪一出,給她在這裡表演美男出浴圖嗎?

  可是這也太秀了?

  儘管楚北檸很是抗拒這個傢伙,可不得不承認一點,這傢伙的背影當真是好看。

  寬肩細腰,背部肌肉線條分明,只是上面縱橫交錯了幾道刀疤,標誌著他的赫赫戰功不是徒有虛名,那是一刀一槍正兒八經拼出來的。

  「看夠了嗎?」玄鶴聲音冷凝。

  「看夠了……不不不……沒看夠……不是不是,我壓根兒沒看!」

  楚北檸亂了方寸。

  「呵!滾過來擦背!」

  「啊?」楚北檸驚呼了一聲,轉過身看向了暖閣外面捂著唇嗤嗤竊笑的長風和青山兩個傢伙。

  給主子擦背這種事情不該是他們兩個乾的嗎?

  況且這麼晚了,今天她和李家人鬥了個你死我活,此番已經很累了好不好?

  你堂堂王爺,這麼晚了喊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擦個背!我可去……

  楚北檸腳下的步子還是不得不朝著玄鶴挪了過去,她算是認輸了,這個混帳東西不折騰死她不算完。

  楚北檸拿起了搭在浴桶邊緣的紗巾,抬起手閉著眼狠狠按在了玄鶴寬厚的背上。

  手感真他娘……好!

  楚北檸應付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

  「王妃,認真些,」玄鶴冷冷笑道。

  楚北檸咬了咬牙,加重了手勁兒。

  她是故意要將玄鶴的皮給他擼起一層來,不想玄鶴絲毫無動於衷。

  暖閣里的氣氛有點點的詭異,霧蒙蒙的水汽中兩個人都沉默著。

  「你之前便認識慕澤嗎?」

  玄鶴聲音淡淡問道。

  嗯?

  楚北檸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感覺這是一道送命題。

  「不……不認識啊?」

  玄鶴溫柔地笑了出來:「認識也沒關係,本王不會對他做什麼的,只是好奇罷了!」

  楚北檸眉頭擰了起來,暗自冷笑。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王爺,您這是盤問呢還是盤問呢?」

  「您放心,慕澤不是妾身的姦夫,我們也就是今天才認識而已。」

  「只不過我們都會點兒醫術,可能默契一些。」

  楚北檸看出來了,玄鶴這廝怕是看出來她和慕澤今天配合得天衣無縫,心頭生出幾分疑心來。

  可她偏不告訴他真相,氣死他!

  那一頓鞭子,當她是白挨得嗎?

  「哦?本王很是好奇,你那姦夫到底是誰?能將你這樣的妖魔鬼怪收復定然也不是一般人!」

  「想知道?」楚北檸彎下腰湊到了玄鶴的耳邊低聲問道。

  她吐氣如蘭,玄鶴只覺得心頭被狠狠撩撥了一下,竟是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說!」

  楚北檸伸出手探到了玄鶴的面前:「一百……」

  玄鶴猛地轉身一把掐住了楚北檸的脖子,死死盯著她。

  「王爺,您這掐脖子的動作下回咱能不能換一下?用得多了不膩嗎?」

  楚北檸看著玄鶴憤怒的眼神,瞬間開心至極。

  玄鶴眉頭擰了起來,發現又中了這個女人的圈套。

  他也不知道為何越來越在乎她那個姦夫了,可現在發現她越來越有用,想殺她竟是有些捨不得了。

  玄鶴鬆開了楚北檸的脖子,仰起下巴點著不遠處的桌子。

  楚北檸看向了桌子,居然擺著一隻金絲楠盒子。

  楚北檸一愣,忙起身走到了桌子邊,將盒子拿在了手中打開,入眼竟是一沓厚厚的銀票,少說也有五萬兩的架勢。

  楚北檸不可思議地轉過臉看向了玄鶴:「這是……給妾身的?」

  玄鶴冷笑了一聲:「拿著給你二妹妹置辦嫁妝吧?」

  「禮部侍郎李家門第不低,嫁過去後你妹妹一幅窮酸樣兒不好應對。」

  楚北檸是真的不會了,這傢伙這是示好嗎?

  「王爺,您是不是愛屋及烏?」

  「王爺對妾身有了好感,自然對妾身的妹妹……」

  玄鶴輕飄飄掃了楚北檸一眼冷笑了出來:「李興義雖然性子軟懦,可才華橫溢,父皇的意思是以後可能讓他去大理寺。」

  大理寺?

  楚北檸驚了一跳,那可是個重要的部門,很多皇子都想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原來這傢伙在提前做感情投資,他也看出來自己二妹妹和李興義的親事不會斷,自然要討好依月,相當於討好了李興義。

  「高!實在是高!」楚北檸忙將盒子抱在懷中,隨後走到了玄鶴面前。

  她將盒子放在地上,拿起了紗巾,擼起了袖子。

  「王爺,今晚妾身就給王爺搓五萬兩的澡!王爺,妾身好好給王爺搓搓!」

  「滾出去!」玄鶴現在看著她就來氣。

  楚北檸一愣,玄鶴咬著牙盯著她道:「明天本王就帶著曠亦去隨州了,大約走二十多天。」

  「你給本王消停一些,若是再出了什麼不該出的破事兒,本王回來定不輕饒!」

  楚北檸忙笑了出來:「瞧瞧王爺說的,您看看妾身這麼安分守己的人,怎麼可能會闖禍?」

  「王爺,您就放心的去吧!」

  玄鶴眉頭蹙了起來,她越是這麼說,他越是覺得有些擔憂,可又不能再說她什麼。

  「滾吧!」

  「的嘞!您好好洗!我讓長風和青山再給您加點兒熱水去!嘿嘿!謝謝您的銀子哎!比心心,麼麼噠哎!」

  楚北檸諂媚地抱起了盒子,緩緩退了出去。

  臉上染著一層小人得志的猖狂笑容,玄鶴的心情越發沉到了底,怎麼現在覺得她對自己的迷戀和愛慕,幾乎都集中在他的錢袋子上。

  他倒是成了這個死女人的錢莊,她難道真的不是愛慕他這個人了嗎?

  楚北檸回到了自己的東苑,幾乎要跳起來了。

  老天爺啊!玄鶴一定是瘋了才會給她五萬兩讓她給妹妹置辦嫁妝。

  希望這廝瘋的更加徹底一些。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楚北檸破天荒想起來自己是玄鶴的正妃。

  第二天一早就幫玄鶴收拾了行禮,低眉順眼跟著他出了正門。

  曠亦也換了一件靛青色錦袍,沖楚北檸行了禮,楚北檸交代了他幾句後,來到了玄鶴的面前。

  她使勁兒憋出來幾點眼淚,抬手幫玄鶴整理了衣襟嘆了口氣道:「王爺此去隨州,山高水長,路途勞累,妾身分外不忍,嗚嗚嗚……」

  「王爺放心的去吧!白側妃妾身也安排妥當。」

  關起來了!

  「府裡頭的大小奴僕也規整齊備了。」

  打壓的打壓,發賣的發賣。

  「母妃那邊,妾身定會去宮中看望!」

  看望個鬼!

  「王爺的身後事……呃……王爺的家事不必掛念,妾身會料理得很好。」

  「白側妃拜託妾身和王爺告個別,讓王爺路上注意安全!」

  白卿卿哭死在凶宅。

  玄鶴越聽眉頭越是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楚北檸,一把鼻涕一把淚像是要送他歸西的樣子。

  「王妃適可而止!演戲也得有個尺度!」

  「記著,」玄鶴死死盯著楚北檸,「這二十多天,若是再出什麼么蛾子,等本王回來收拾你!」

  「怎麼可能?」楚北檸紅著眼睛,指天發誓,「妾身若是不顧及王爺體面,再作妖,讓妾身被雷劈死!」

  夸嚓!

  一道悶雷滾過。

  楚北檸頓時僵在了那裡,嘿嘿笑道:「王爺……您……看這天氣說變就變……真的是……王爺帶傘了沒有?」

  「哼!」玄鶴不想看見她,大步走進了馬車。

  曠亦也上了車。

  楚北檸揮動著小手絹兒,捂著胸口,萬分難過地送走了玄鶴。

  直到玄鶴的馬車消失在拐角處,她突然轉身欣喜若狂地看著身邊的裳霓:「裳霓!準備馬車!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