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宗人府的牢獄到外面的正門,玄鶴陰沉著臉,渾身散發著嗜血的殺意。
見鬼殺鬼,遇神殺神。
短短一截兒青石夾道,硬是被他當作是奮勇廝殺的戰場。
對,這就是他一個人的戰場!
從得到楚北檸被人誣陷下獄的消息,他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瘋了般的趕了回來。
去他的剿匪,太子玄宸愛演戲,就讓他自己演戲去。
他就不奉陪了!
等他趕回到京城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更是讓他震怒異常。
沒想到那幫雜碎乘著他不在帝都,居然將他的王妃關在了刑部大牢,居然還動了刑。
誰給他們的狗膽子,打狗還得看看主人呢!
固然楚北檸這個女人蠢笨到被人抓了把柄,也該給她個教訓。
可他的女人還輪不到別的人教她怎麼多長個心眼兒。
他從刑部大牢里沒有找到楚北檸已經是氣瘋了,趕到了宗人府後,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可更讓他生氣的事情發生了,他看到鄭君華帶著幾個狗奴才,竟是想用冰水神不知鬼不覺的凍死他的妻子。
這是狠狠在打他的臉,什麼玩意兒!
此時在玄鶴的眼底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都去給老子死!
玄鶴抱著楚北檸走出了宗人府,宗人府中丞忙小心翼翼攔在了玄鶴的面前。
這個老爺子馬上要到致仕的年齡了,沒想到還攤上了這麼大的事兒。
梁王是殺開心了,可他怎麼辦啊?
他這要是把人帶走之後,他該如何是好?
楚北檸可是關在牢獄裡的重犯啊!
哪裡有這種直接搶了人就走的,以後皇上追究下來,他該如何是好。
「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啊!王爺您消消氣,這王妃不能帶走啊!」
宗人府中丞錢大人幾乎要給梁王爺跪下來了,即便是聲音里也帶著哭腔。
「王爺!王爺!皇上已經下令三司會審了,王妃很快就會放回去的。」
「今日這牢獄中的事情,下官一定查清楚給王爺個交代。」
「不必查了,乘著現在鄭君華那個賤人還沒凍死,你還能來得及邀功請賞!」
錢大人臉色瞬間煞白,忙命人進裡面去救鄭君華,不一會兒衣衫不整滿臉烏青已經暈了過去的鄭君華被人扶了出來。
鄭君華的頭上臉上都是冰水,裸露的肩頭竟然沾著冰碴子。
天爺啊!梁王居然親自把瓊華郡主給扒了!
而且還是幾乎扒光的那種,只剩下了一條肚兜和褻褲。
這讓瓊華郡主以後怎麼嫁人?
而且這裡是宗人府,都是些男人,就這麼光了,還是被兩個差官拖出來的。
他們宗人府,尤其是他這個中丞估計能被鄭國公打死。
可現在顧不上這些,當務之急還得將要犯楚北檸留下,不然明天一早皇上就能砍了他的頭。
「王爺!王爺!王妃真的不能帶走啊!」
玄鶴冷冷道:「不帶走,留著給你們殺嗎?」
「可是……王爺啊,她是要犯,皇上要親自審問的。」
梁王毫不在意,用皇帝壓他也無用。
「你明日回稟皇上,犯人已經被本王關押在了梁王府,這個女人本王親自審,審出什麼來,本王親自稟告父皇!」
錢大人已經無話可說,親自審?你審個屁啊!
他剛要再說什麼,玄鶴冷冷瞪了他一眼,看著他手上還沾染著的血跡。
錢大人覺得還是不要再攔著了。
鄭國公也好,皇上也罷,要他的命也還能等到明天。
這梁王爺的神情瞧著那是當下便要要他的命!
玄鶴抱著楚北檸徑直出了宗人府,直接將楚北檸送到了馬車裡,隨後親自駕著馬車回到了梁王府。
經過梁王爺玄鶴一整夜的細心「審問」,楚北檸終於被救了回來。
第二天一早,她醒了。
之前是寒冷刺骨的冰水,此番卻是被人用錦被擁住,暖融融的舒服。
她不禁睜開了眼,隨即狠狠嚇了一跳。
她躺著的床榻邊居然坐著玄鶴,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
玄鶴此時穿著一件玄色錦袍,端著一杯茶悠哉悠哉喝著,給楚北檸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玄鶴明明去了邊關了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她真的死了,現在是天堂里的景象?
還是她又做噩夢了?反正每次噩夢的主角都是玄鶴,從來沒有換過樣兒。
楚北檸重新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玄鶴!
這不科學啊!
她抬起手死死拽住玄鶴的臉頰,狠狠扯了扯。
「住手!還是這麼蠢!之前本王高估你了!」玄鶴怒斥。
「真的是你!」楚北檸觸及玄鶴臉頰,那個觸感很真實。
她又連著掐了幾把:「疼不疼?啊?你疼不疼?」
玄鶴瀲灩的鳳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抬手狠狠掐著楚北檸的臉:「找死呢!」
「疼疼疼……」楚北檸鬼哭狼嚎起來,玄鶴這才鬆了手。
不想楚北檸想要擺脫玄鶴的手,動作幅度有些大一失手將面前的茶盞打翻了去。
水瞬間灑在了玄鶴放在小几上的話本子上,很快暈開了一片。
玄鶴現在受楚北檸的薰陶,也開始迷戀言情話本子了。
此時臉色一紅剛要收起來,卻被楚北檸一把攔住。
「別動!」
玄鶴停住了手,楚北檸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顧自己發燒的病情,忙從床榻上滾落了下來。
她衝到了倒廈裡面,打開了柜子,看到自己柜子里藏著的那些算術手稿,都是和曠亦一起整出來的。
準備以後開個數學補課班狠賺一把,沒想到有一回不小心被下人們給弄濕了。
楚北檸眼眸一點點眯了起來,失魂落魄的又折返回了暖閣。
她躺在了床榻上,死死盯著紗帳四角垂下來的流蘇,眼神冰冷如霜,沒想到有些人就是餵不飽的狼!
「想什麼呢?」玄鶴冷冷道:「莫不是真的瘋了不成?」
楚北檸翻身而起,一把抓著玄鶴的手臂急聲道:「王爺,你是不是在父皇那裡求情把我放出來了?」
「王爺,妾身求王爺一件事……」
「不是,」玄鶴淡淡回應。
「什麼不是?」楚北檸突然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玄鶴隨意道:「你是本王從宗人府劫獄劫出來的,怎樣?本王對你夠義氣吧?」
楚北檸……
媽蛋!這下完了,團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