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胡言亂語

  沈鈺珠死死盯著斛律長風,不想他竟是將這一盆子的髒水,盡數潑灑在了自己朋友的身上。

  這當真是不能忍,是她的責任就是她的責任。

  沈鈺珠冷冷笑道:「長風王爺,您這潑髒水的能耐倒是厲害。」

  「我朋友顧落霞何曾見過你?居然扯出來這麼多無中生有的事情來,你這麼詆毀一個女子的名節有意思嗎?」

  「呵呵,還不是那一次我回家的途中……」沈鈺珠的話剛說出半句。

  不想斛律長風眼巴巴地看著她,倒像是在哀求。

  還不停地沖她使眼色,那個樣子可憐至極,可在沈鈺珠看來卻是欠抽至極。

  他生怕沈鈺珠將他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猛地抬高了幾分聲調,看著沈鈺珠道:「少夫人你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我們兩個情投意合,她為此還和她的夫君和離,就是為了和我在一起。」

  「不然為什麼和離?難不成你還能給出個別的原因?」

  沈鈺珠心頭一寒,倒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斛律長風加重了語氣,刻意強調了江餘年和顧落霞和離的原因。

  那個原因她是知道的,慕修寒後來和她說了一個大概。

  江餘年居然和那個王月如有了兒子,江餘年還親自在法場上射殺了王月如,讓她免遭剮刑。

  這件事情都是慕修寒從中替江餘年遮掩了下來,難不成這個妖里妖氣的江餘年知道了什麼?

  聽著倒像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將那天他差點兒死在巷子口的事情曝出來,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江餘年的事情他也定是查得清清楚楚,因為連著顧落霞的事情他都查清楚了。

  一旦江餘年被斛律長風咬出來,慕修寒也會有麻煩。

  沈鈺珠冷冷看著面前的斛律長風,心頭卻猶豫了。

  斛律長風看著沈鈺珠臉上的神情變了幾分,他頓時也鬆了口氣,卻是沖自己的王叔斛律欽半跪了下來。

  「王叔,這件事情是侄子的錯,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情,我心悅顧姑娘,還請王叔成全。」

  他一個柔然的王子,打小也跟著斛律欽學了一些大周的酸儒詩文。

  學得不倫不類的,張口就來,更是將斛律欽氣得想要殺了他。

  斛律欽此時的臉色已經沉到了底,讓他來和親,居然搞出來這麼多事情。

  斛律長風繼續道:「侄兒當真不喜歡平陽公主,尖酸刻薄,一看就是個缺福少祿的命。瞧瞧那身姿,也生不出個兒子來。」

  四周的人都驚呆了去,這位柔然國的小王子還真的敢胡謅啊。

  居然當著乾元帝的面兒,數說人家公主的不是。

  平陽公主貴為一國公主的命,怎麼也想不到會遇到這般無恥的人。

  這麼粗鄙不堪的話,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來。

  她頓時嚎啕了出來,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大哭道:「父皇,您瞧瞧這個蠻子,說的什麼話兒,以後讓女兒怎麼見人?怎麼活?」

  斛律長風轉過身冷笑道:「公主殿下這話兒就誅心了。」

  「不是本王不讓你活,是你挑了事兒,算計人家永寧侯府少夫人,不成了,又說我的不是?」

  「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我索性也挑明了,娶你,本王也是違心之舉。」

  「只是本王不明白你怎麼那麼恨人家永寧侯府少夫人,難道你喜歡人家男人,得不到就毀掉?」

  「當真是可怕!哇呀呀!我柔然的女子都是直腸子,像你這麼彎彎繞的,本王無福消受,費腦子。」

  「你!」平陽公主簡直像是被斛律長風給氣懵了。

  斛律長風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像是鋒利的匕首,刀刀刺進了她心底最隱秘的角落,痛得呼吸不出來。

  她咬著牙恨不得吃了斛律長風的肉,咬著牙:「我殺了你這蠻子!」

  眼見著兩國的皇族子弟越發鬧得不成樣子,斛律欽和乾元帝同時呵斥了這兩個丟臉的。

  乾元帝身子本來就不舒服,此時更是被平陽公主這一齣子節外生枝的戲碼氣到了,對自己的女兒多了幾分怨懟。

  平陽公主哪裡看不出自己父皇眼神的變化,心頭不禁一陣陣發寒。

  自己的父皇早已經變了,變得癲狂殘忍,讓人覺得陌生。

  今天她拼死拒絕了這次和親,就是要報仇,就是不想去柔然那邊的苦寒之地,更看不上斛律長風這個混帳東西。

  哪裡想到如今好端端的計劃,竟是被斛「」律長風給攪和成了這個樣子。

  一時間平陽公主竟是被氣得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斛律欽清俊的眉眼間掠過一抹冰鋒,緩緩走到了乾元帝的面前。

  他沒想到兩國和親的一切條件都談妥了,唯獨這和親的人選出了岔子。

  可這一次和親不成,大周和柔然會再一次兵戎相見,到時候誰死誰生可就說不定了。

  亦或是兩家誰都沒有輸贏之分,都會引起國內的混亂,這是兩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斛律欽微微沖乾元帝躬身道:「陛下,如今的事情雖然是我侄子的錯,可公主殿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為今之計,兩人已經再無和親的可能,此件事情怎麼處置,還請陛下明示。」

  乾元帝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了起來,斛律欽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絲的逼迫和威脅。

  這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公主挑起來的,自然是他們大周收拾爛攤子。

  可如今大周的後宮裡哪裡還有適齡的女孩子用來和親的?

  一時間氣氛有點點的冷,突然斛律長風咳嗽了一聲道:「王叔,陛下,長風有個主意。」

  所有人看著他都頭疼,這個柔然來的無法無天的小王爺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沈鈺珠暗自磨著後槽牙,心頭懊悔了百八十遍,如果重新來過。

  她在那天晚上非但不會丟金瘡藥給他,她可能還得吩咐千山駕著馬車在這廝身上碾過幾遍才解恨。

  乾元帝和斛律欽都陷入了尷尬境地,現在是個死局,固然斛律長風滿嘴胡言亂語,但是也只能聽聽他說什麼?

  乾元帝緩緩道:「長風王爺有何見教?」

  一邊的斛律欽冷冷道:「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本王要你好看。」

  斛律長風哆嗦了一下,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乾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