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護著妻子

  眼見著天色暗沉了下來,該說的國事都說完了。

  包廂里的鐵桿君臣開始聊聊各自的日常生活,有聊自家奶娃娃的,有聊新納的小妾的,慕修寒當然少不了誇誇他的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

  從奶媽子從哪裡找,找幾個,到如何提前預約宮裡頭的太醫之類的。

  他一向沉默寡言,唯獨有一條,一旦誇讚起自家的嬌妻,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其他人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最後變成了所有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聽慕世子誇讚妻子如何賢惠,給他縫製了多少雙襪子。

  即便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江餘年都臉色微微變了變,可他看嚮慕修寒的眼神竟然帶著幾分不同尋常的恨意。

  那恨意也就是一瞬而過,最後從他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消散。

  莫說是江餘年,即便是沈知儀臉上的神色也稍稍有些尷尬,卻又讓他想起來自己苦澀無果的姻緣,更是憋悶得很。

  慕修寒低下頭笑道:「我家珠兒其實最是個純良和善之人。」

  他剛說出這一句,七殿下的忍耐被繃到了極致,咬著牙冷冷笑道:「世子爺,你這可是胡言亂語了吧?」

  「少夫人純良?還和善?」

  四周的人不禁低低笑了出來。

  這世上如果沈鈺珠那樣的女人都能放在純良和善的堆兒里湊一湊,這世上還真的沒有純良和善的女人了。

  慕修寒哪裡聽不出七殿下的嘲諷,這廝和他耍心眼子他無所謂,可居然敢嘲笑他的女人?

  慕修寒鳳眸修長的眼角微微一挑,風流恣意中染了幾分霜。

  「殿下,臣以為殿下也該好好管管皇子妃了,殿下若是不管不顧縱著她胡來,我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出手管著了。」

  趙軒一聽這廝居然將戰火引到了他心愛之人身上,登時臉色沉了下來。

  他歪歪側過臉,臉色冷峻得令人髮指看著一邊坐著的沈知儀道:「是啊,女子有時候太囂張了也不成事的。」

  「夫綱還是要有的,不然成了什麼,你說呢沈大人?」

  四周坐著的心腹們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可是怎麼說的,好好兒的怎麼為了各自的老婆,這對兒君臣連臉也不要了嗎?

  沈知儀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斷案子可以,指定國策也可唯獨不會應付這些。

  可他的妹子很好,殿下這般說他的妹妹不妥當。

  沈知儀咳嗽了一聲道:「回殿下的話,我妹妹沈氏雖然行為過激了一些,但當真是個好女子。」

  趙軒登時愣怔在那裡,一邊的慕修寒微微一頓,隨後大笑了出來。

  連連沖沈知儀作揖道:「大舅兄果然了解我家珠兒,這世上再沒有比我家珠兒更好的女子了。我家珠……」

  「好了,時候不早了,」七殿下陡然打斷了慕修寒的話,緩緩站了起來道:「諸位回吧。」

  那些人忙急匆匆離開,以後再不能將話題引到家眷上來,簡直是太刺激了。

  趙軒掃了慕修寒一眼,轉身走出了茶莊的包廂。

  慕修寒真的是有些意猶未盡,他還真準備和這幫傢伙們聊聊給孩子起名字的話題,怎麼一個個逃得這麼快?

  沈知儀還有些案情需要稟告七皇子,隨後同慕修寒點了點頭,跟著趙軒離去。

  他心中暗道得想辦法和珠兒說說,讓她在自家夫君吹個枕邊風。

  慕世子在七殿下面前著實不像話了些,如今七皇子身上隱隱有帝王之氣。

  雖然慕世子和七皇子是患難中互相扶持起來的君臣,感情在那裡擺著,而且七皇子還迎娶了慕世子的妹妹。

  但是君臣畢竟是君臣,真的惹惱了七皇子,不是鬧著玩兒的。

  慕修寒其實也不想在七皇子面前囂張,但是他不能嘲諷自己的愛人。

  沈鈺珠是他的底線,誰碰誰死,絕不姑息。

  他定了定神剛下了樓準備去拐角瑞福樓里買了甜餅點心,給自己妻子帶回去當零嘴兒。

  不想剛走出茶樓,便看到江餘年抱肩站在門口,倒像是專門等他。

  慕修寒這一次和江餘年見面總覺得怪怪的,這個人已經快一年沒見了。

  終於等到他解決了天寶軍最後的一支餘孽,順順利利回了京城,可兩個人倒像是中間隔著些什麼。

  慕修寒定了定神走了過去。

  江餘年也聽到了慕修寒的腳步聲,忙轉過身沖慕修寒抱了抱拳道:「世子爺。」

  慕修寒眉頭狠狠擰了起來,這一聲很官方的世子爺讓他心頭極其不舒服。

  他臉色沉了下來,突然搶上一步一把扯住了江餘年的領口低聲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了京城這麼多天了,不來見我?」

  「我去你府上找你,你用諸多理由躲著我?」

  「當初讓你去勾搭王天寶的妹妹王月如,那個主意你也是同意了的。」

  「讓你從天寶軍內部將王天寶和二皇子的那些私下來往查清楚,你也是同意的。」

  「怎麼這一次回來後,你突然這麼陰陽怪氣?為什麼?」

  慕修寒才不管這是不是大街上,丟不丟彼此的臉,狠狠扯住江餘年。

  只想將眼前這個陰陽怪氣,腦子有病的混帳東西暴揍一頓,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玩意兒?

  怎的好端端地抽起了瘋?

  江餘年任憑慕世子的憤怒像是洪水一樣潑灑在了他的臉上,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只是定定看著慕修寒道:「慕修寒。」

  他直呼他的大名,這一次又直白得可怕。

  「三天後,王月如要在無門前被凌遲,三千六百刀,得受著三天的苦才能痛快地死去。」

  「江餘年,你什麼意思?」慕修寒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吃錯了藥。

  王月如那個賤人別說是三千六百刀,即便是再加個幾百刀都罪有應得。

  可眼下看著江餘年的神情倒像是心疼那個女人。

  「江餘年你是不是瘋了?」

  慕修寒低吼了出來,真的是被江餘年的表情給驚著了。

  大家都是男人,對方對女人的每一個神態,動作表情,他都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一個很不好的猜測從慕修寒心底升騰而起,這廝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粗鄙歹毒的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