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家大少爺走了過來,那些蕭家的小丫鬟們紛紛給蕭恆躬身行禮。
蕭恆看也沒看,直接朝著金釧兒走了過去。
那些小丫頭們頓時大驚失色,想要提醒看劍入了迷的金釧兒,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個俱是屏氣斂息立在了那裡。
蕭恆邁步走進了側廳,站在掛滿了寶劍的牆壁前,整個人幾乎貼在了金釧兒的身後,金釧兒正在用雙臂衍化那些劍招,凌亂卻又有些奇怪的章法。
蕭恆頓時心頭一頓,咳嗽了一聲。
金釧兒狠狠嚇了一跳,轉身看向了蕭恆,臉色劇變,兩條抬起來的纖細胳膊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眼底滿是被拆穿了秘密的恐懼。
她也是瘋了,之前得了機緣巧合,遇到了一個神秘的高人,偷偷傳授了她這些劍招。
但是那人只傳了她十招里的七招,後來便離開莊子邊的破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沒想到自己會瘋了般地喜歡練武,有一次試探地問了阿娘一句,還沒說是自己要習武,便被阿娘一頓狗血淋頭的罵。
她後來就偷偷地練,可缺乏一件稱手的兵器,都是自己用木頭削成了歪三扭四的木劍應付。
沒想到今天到了世子妃這裡,居然看到掛了滿牆的寶劍,看著實在忍不住了,比劃了幾招,不想被自家大少爺抓了個正著。
金釧兒忙下意識地噗通一聲給蕭恆跪了下來。
「你給我出來!」蕭恆一把將她從地面上拽了起來,一直拽到一邊的芭蕉林里。
「說!從哪兒學的劍術?」蕭恆氣勢洶洶。
金釧兒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微顫,抹了一把眼淚道:「回大少爺的話。」
「去冬我和爹去野外套野兔子,準備拿回來給娘做菜。」
「不想在大雪地里發現了一個傷得很重的男人,我爹膽子小,當下便帶著我逃走了。」
「我姑姑曾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覺得我爹的做法欠妥,就偷偷折返回去,給那人身上蓋了茅草,怕他凍死。」
「又拿了熱湯給他灌了下去,他後來居然醒了過來,讓我給他找根木頭做拐杖,他就仰仗這個還有我,躲到了野外的破廟裡。」
「我從那以後就經常偷拿我娘蒸好的熱饃,還有我自己省下的飯菜給那個奇怪的叔叔送了過去。」
「他很感激我,說看著我這個小姑娘有些俠義之心,就說我很適合練武,開始教我。」
「可教了我七招後就莫名其妙離開了,我就……我就……」
金釧兒猛地跪在了蕭恆的面前哭道:「大少爺,求求大少爺千萬別告訴我爹娘,不然我娘會打死我的。」
「我娘說女孩子不正經才會拋頭露面,舞槍弄棒的!」
「大少爺!我求求你了!」
蕭恆頓時說不出話來,眼神軟了下來。
想起來自己當年也是偷偷習武,生怕家裡人知道,那提心弔膽的感覺當真是不好受。
他臉色整肅了起來:「你若是想學,我教你便是,以後別胡亂學些招數,沒得毀掉了自己練武的根基。」
金釧兒頓時傻眼了去,抬眸呆呆地看著自家大少爺。
蕭恆受不了這個丫頭眼底的感激之情,咳嗽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你且聽著,剛得了個消息,你被世子妃從我娘手中要到了將軍府。」
「以後就和你姑姑生活在京城裡了,不用去京郊莊子上。」
「世子妃是個很不錯的人,你跟著她,便是天大的福氣。」
「當真嗎?」金釧兒喜出望外,比起自己冷酷整肅的爹娘,和給人感覺不舒服的大夫人姚氏,她也覺得世子妃是個很好的人。
她不禁喜出望外,不過看到蕭恆臉上的蕭殺,忙收斂了愉悅之情。
蕭恆低聲道:「以後我會在將軍府西側的林子裡教授你一兩招,你每日裡午後去找我。」
「若是我不在,定是我有事情,你自個兒練習半個時辰便是。」
「若是我在我便會傳授你一些功夫,記得這事兒誰也不能說出去!懂了嗎?」
金釧兒拼命地點了點頭,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不一會兒蕭家二老爺蕭正宇忙完了手頭的事情也來了將軍府,沈鈺珠忙同二舅舅見禮,一家子說了會兒話兒,這才聽到前院通報說春熙帶著姑爺回門來了。
沈鈺珠忙起身迎了出去,其餘的人去了花廳處,那邊已經準備了回門宴,只等著新姑爺來了。
雲香陪著沈鈺珠朝著前院的正門走去,半道兒上,雲香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憤憤不平。
「主子,奴婢多話一句。」
「大夫人做事兒實在是……當主子您這邊是個金山銀山搖錢樹不成?」
沈鈺珠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低聲道:「我倒是不生氣她剛才對我行不妥之事,只是擔心她欲望太大,會給蕭家帶來災禍。」
雲香心頭狠狠一跳,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跟著主子走到了將軍府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