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點了點頭,隨後打橫抱起了沈鈺珠。
「世子爺!」沈鈺珠驚呼了一聲,忙抓住慕修寒的手臂。
慕修寒吸了口氣道:「珠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還有我呢!」
「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枕邊的擺設,該用就用!也不必和我客氣!」
「我曉得你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只是有時候人這一輩子,被秘密壓在腦袋上,也難受得很。」
「你我既然是夫妻,便是夫妻一體,你的難過就是我的難過,你的不如意也是我的不如意。」
「只是今天的事情,下不為例,以後不管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這裡,敢打我的人,我也得讓他爬著出去!」
沈鈺珠心頭又是酸澀,又是難受,還有一點點的暖意。
之前和外祖父的對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緩緩靠在慕修寒的懷前,閉上了眼睛。
「世子爺,外祖父也是為我好,還請你不要太計較他老人家。」
「不計較……」慕修寒聲音低低道,才怪!
他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沈鈺珠被慕修寒抱回到了暖閣中,張媽看著今兒這陣勢又不太對勁兒,忙進來幫忙,卻被慕修寒遣了出去。
他將她抱在床上躺好,拉過水紅緞面兒的錦被蓋著,還細心地幫她掖了掖被角,這才緩緩起身道:「你歇著吧!我去前面應酬。」
「世子爺!」沈鈺珠輕輕拽住了慕修寒的衣角。
這一拽,配著她臉上難得一見的柔弱,狠狠刺中了慕修寒的心臟。
「還有事?」慕修寒的聲音軟了幾分,有些招架不住她在他面前示弱。
沈鈺珠定了定神低聲道:「十五年前,我還不到三歲,我娘就死了。」
慕修寒一愣,他是當真沒想到沈鈺珠會和他說起她的家事。
他以為她會將這個當成她自個兒的秘密,不會對他吐露半個字兒。
沈鈺珠苦笑道:「說真的,我對娘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後來她死了以後,趙氏被我父親抬成了貴妾,再也沒有理過我。」
「我一個人住在後宅的小院子裡,外祖父擔心我被姨娘拿捏,派了張媽等人過來服侍我。」
「隔三差五,祖父也會來瞧我幾眼,每次來都會留下銀子,留下他的心腹。」
「故而趙氏那般恨毒了我,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將我弄死在襁褓之中。」
「可我到底還是沒娘的孩子……」
沈鈺珠定了定話頭,眸色間掠過一絲痛楚,聲音更是低了幾分。
「我一直懷疑我娘死得蹊蹺,直到方才我祖父說她是被碎夢毒死的。」
嗡的一聲!慕修寒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涌到頭上,隨後緩緩退了下去。
「珠兒!」慕修寒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抱抱她。
沈鈺珠苦笑道:「世子爺不必替我難過,已經習慣了痛楚,這般噩耗也不可能真的能讓我痛死了去。」
「說白了,」她轉過頭看向了外面漸漸暗淡下來的夜色,「也就是意難平吧!」
「總想找個真相出來,不管多麼殘忍的真相,我只想將它揪出來,看看我這人生到底還能壞到哪裡去!」
「不會的,」慕修寒忙道,隨後緩了緩語氣道,「一切有我在,你切不可胡思亂想。」
慕修寒瞧著沈鈺珠的臉色難看,俯身揉了揉她的頭髮,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參加宴會的客人都離開了,吳長貴帶著一眾下人們收拾殘局。
百川和千山站在書房的門口,看著自家世子爺,總覺得今兒世子爺的臉色不太對。
陰沉沉的,也不曉得這又是誰惹到了他。
按理說世子爺如今正是風頭無匹,誰會不長眼來惹世子爺的麻煩?
慕修寒死死盯著已經點燃的風燈,好半天才吸了口氣。
「去叫吳長貴來!」
「是!」百川忙應了一聲,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吳長貴急匆匆走了過來,沖慕修寒躬身行禮。
「世子爺,您找奴才?」
慕修寒眉眼間掠過一抹殺意淡淡道:「去調集天機門中精銳,幫我查幾件事情。」
吳長貴的身子更是躬下去了幾分,難不成朝中又出了什麼事兒,需要這般大張旗鼓?
他忙將慕修寒交代的事情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沈鈺珠剛起身梳洗過後,突然宮裡頭的內侍過來傳話兒,請永寧侯府世子爺世子妃進宮,皇上要親自召見。
沈鈺珠得了這個急令,忙將頭髮打散重新綰成一個繁複的百花髻,換了盛大的宮裝。
如今她已經是誥命夫人了,有些衣服配飾也要跟著講究一些,不然丟了慕修寒的臉面。
昨天沈鈺珠與外祖父鬧了一齣子,臉色還有些難看,狠用了一些粉才遮掩了過去。
「主子,您戴什麼鐲子?」雲香將專門放鐲子的盒子拿到了她的面前挑選。
沈鈺珠穿著水紅色裙衫外面罩著天青色罩裙,隨後挑了一對兒羊脂玉的鐲子,剛戴在手腕間,卻是心思一動。
「雲香,將皇后娘娘上次賞賜與我的那紅玉鐲子找出來!」
雲香頓時大吃一驚,不是說陳皇后賞賜的那鐲子有毒嗎?大小姐怎麼還要隨身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