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唇角微翹,卻抓著沈鈺珠的手朝著床榻邊走去。
沈鈺珠頓時有些慌亂,還沒有從驚詫中醒悟過來,就被慕修寒打橫抱了起來。
「世子爺!!」沈鈺珠現在有些招架不住此人。
她雖然心悅他,可真的走到最後這一步,她當真是沒有準備好。
「別怕!我不是那種人!」慕修寒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陡然響起,沈鈺珠更是覺得毛骨悚然。
慕修寒抱著她走到了床榻邊,卻將她輕輕放在了上面。
咔噠一聲!
慕修寒抬起手在床柱邊不知道摸了一個什么小機關,中間隔著的那道雕花銀質擋板瞬間降下去。
沈鈺珠忙滾到了另一邊,卻眼睜睜看著慕修寒也爬上了床榻。
沈鈺珠眼睛都瞪圓了。
「世子爺,我去隔間睡,世子爺睡這裡吧!」
「別動!」慕修寒修長的手臂輕輕一勾,將沈鈺珠整個人勾了過去,摟緊了。
沈鈺珠瞬時落進了他寬厚的懷中,只覺得呼吸都不暢了,心跳如雷。
隨之卻發現,劇烈的心跳聲不止她一個人的。
慕修寒將她緊緊抱著,下巴抵著她鬆軟的發心,吸了口氣,啞著聲音道:「別亂動,可以嗎?」
沈鈺珠兩世為人,哪裡聽不出他聲音中的危險信號,頓時規規矩矩任由他抱著,不敢動彈分毫。
慕修寒低聲笑道:「我說過不碰你的,給你些時日讓你慢慢接納我。」
「我這人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名聲都不好,即便是連自己的親爹也能坑死,這世上就是不會坑你。」
「你相信我,我名聲固然不好,但對你我是認真的。」
沈鈺珠緩緩閉上了眼睛。
慕修寒垂首吻了吻她的發心,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
「真的,珠兒。」
「我在豫州被人關在那個籠子裡的時候,我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想的居然都是你。」
「我也很奇怪,不曉得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上了你?」
「許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幫我療毒,扇我巴掌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沈鈺珠唇角下意識地勾起了一絲弧度,可慕修寒越是這樣情深,她越是恐慌。
情這個詞兒,她不敢碰。
有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挫敗感。
慕修寒低聲笑道:「我就想,如果我能活著從那籠子裡出來。我就一定要抱著你,再也不鬆開。」
「你知道嗎,你衝進密室救我的那一刻,我就曉得,我這輩子都被你這個丫頭困住了!」
「所以,別分開了好嗎?」
「你看這床榻,你若是擔心我對你不軌,你按動這個機關,就能將我和你隔開,對不對?」
「我們……不分開……可以嗎?」
慕修寒也不確定自己要和妻子睡在一張床上,這事兒沈鈺珠會不會很反感,只是越說越聲音低下去了幾分。
倒是有些不太確定了。
「好!」
「什麼?」慕修寒一愣,只聽到懷中的人兒說了個好字兒。
等他醒悟過來,頓時臉上掠過一抹狂喜。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也是喜歡他的,剛要抱著她說點兒什麼,卻不想沈鈺珠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滾向了另一側。
「珠兒!」
咔噠!
擋板已經升起,只能通過擋板看到隔壁隱隱約約的身影。
慕修寒的鼻子差點兒都被擋板削下去,他忙往外挪開自己的身體。
隔壁傳來沈鈺珠輕輕淺淺的低笑聲。
「世子爺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應酬朝堂上的人!」
慕修寒暗自磨了磨牙,重重嘆了口氣道:「好!睡吧!」
睡這個字兒,幾乎是被他咬了出來。
慕修寒那一瞬間有些後悔,自己幹嘛在這丫頭面前扮作君子?
她是他的妻子,即便是睡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的啊?
就應該將她吃干抹淨,再給她磕頭認錯兒,最好能有個娃娃,那她便是鐵定跑不了了。
慕世子也就是敢在腦子裡想想,這種敗人品的事兒,他還是做不出來。
不是不屑於做,是他不敢。
許是真的在乎一個人,才會這般地患得患失吧?
不過總算是躺在一張床榻上了,以後再尋機會罷了。
夜色越發地沉了下來,府裡頭已經落了鑰。
後院的倒廈里,雲香和春熙正幫著張媽張羅第二天宴請的物件兒清單。
這可是世子爺在新宅子裡,第一次宴請,幾個管事的媽媽還有她們這些大丫頭們都忙瘋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雲香剛要去睡,卻有個小丫頭走進來沖她低聲笑道:「雲香姐姐,李泉哥來了。」
屋子裡的其他丫頭們頓時心知肚明,齊齊捂著唇笑著。
她們到現在才知道雲香喜歡外面的小廝李泉,兩個人從雲州城就認識了。
只是大小姐治下頗嚴,雲香又是大小姐看中的人,她們也不敢嚼舌根子。
過去的幾個月,府裡頭雞飛狗跳,李泉處處護著雲香,兩個人也算是患難過來的,這些日子也不避諱了。
不過現在大小姐忙著春熙的親事,雲香只想等春熙婚事忙過後,再慢慢提自己的。
畢竟大小姐身邊不能缺人,她不能也這麼快就嫁出去。
其實她也打定了主意,以後嫁給李泉,李泉管著外面的,她繼續留在內宅伺候大小姐,他們的孩子長大後繼續伺候小少爺小小姐。
她得了信兒,忙拿起了一個小包裹,急匆匆走出了屋子。
身後傳來小丫頭們低低的笑聲,雲香腳下一個踉蹌,臉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