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雲泥之別

  慕熙彤定定看向從門口走出來的沈鈺珠。

  一襲淡紫色華衣,尤其是那髮飾,端的是大氣華貴得很。

  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居然這般的氣度高華,憑什麼?

  若不是不要臉地攀扯上他們永寧侯,她倒是算個什麼東西?

  還真以為自己是誥命在身的命婦不成?

  之前她母親故意不搭理她,也不告訴她進宮該注意些什麼。

  只等著這村婦在宮裡頭丟人現眼,到時候她便順水推舟,狠狠炮製她一番。

  不想此時看過去,這個賤人非但沒有露出一絲絲的慌張和失態,反而從容至極。

  那衣服,配飾,包括髮飾都是一等一的好,瞬間將她這個永寧侯府的嫡小姐比了下去。

  看著她那個驕傲的樣子,慕熙彤心頭恨出了血。

  她冷笑了出來,抬高了幾分聲調。

  「嫂嫂!」

  沈鈺珠本不想理會這個女人,準備坐上第二輛馬車。

  進宮之前她不願節外生枝,可有些人就是不肯放過她。

  沈鈺珠停下腳下的步子,定定看向了慕熙彤。

  慕熙彤穿著一件艷紅裙衫,領口袖口處都用金線繡著繁複的月季花紋。

  她冷冷盯著沈鈺珠,本以為可以成為宮宴上最惹人注目的貴女,彼時便能讓二皇子對她傾心。

  不想被沈鈺珠這一身打扮頓時比了下去,倒是顯得她那一身當真是俗氣。

  此番近處看著她,更是恨不得撲上去將她身上的穿戴剝光了去。

  「二妹妹喚我嗎?不知何事?」沈鈺珠淡淡笑道。

  慕熙彤冷冷笑道:「嫂嫂如今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了永寧侯府的少夫人,就能端著架子拿喬作樣?」

  「哼!怎的見著當家主母,也不過來請安?越發張狂了些!」

  「嫂嫂這般模樣進宮,沒得給我慕家惹出來什麼禍患?」

  「嫂嫂自己丟人現眼不打緊,害得慕家跟著你一起沒了臉面,呵呵,嫂嫂可想清楚了。」

  沈鈺珠眉頭不露痕跡地微微挑了起來,笑道:「二妹妹這是教訓我嗎?」

  她看了一眼馬車裡的魏氏,緩緩走了過去,躬身沖魏氏福了福道:「聽聞母親那些日子病了,想要清淨。」

  「鈺珠心頭惶急,夜不能寐,親自抄寫經書替母親去病消災。」

  「是母親下令,不准我和世子爺過去瞧您的,鈺珠以為母親不想見我們兩個,免得鬧心得慌。」

  馬車裡端坐著的魏氏頓時臉色沉了下來,藏在寬大袖間的手狠狠攥成了拳。

  她心頭恨極了,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無恥的。

  如果不是她和慕修寒那個野種做局,她的心腹劉嬤嬤怎麼會慘死?

  害得她被侯爺冷落了些日子,幸虧她使出來一些手段,才挽回了局面。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沈鈺珠和慕修寒這對兒賤人,便放出話,藉口生病不想見他們。

  此番沈鈺珠這般一說,頓時將慕熙彤的話狠狠噎了回去。

  沈鈺珠抬眸看著慕熙彤道:「二妹妹,固然我這人粗鄙,好歹也是你的嫂子。」

  「如今你見了我,不下馬車與我見禮,還需我這個做嫂嫂的仰起頭和你說話。」

  「二妹妹,你的賢良溫順,知書達禮又去了哪裡?」

  「我雖然是雲州城普通官宦人家出來的女子,但二妹妹在永寧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呆了這麼久,這些禮節不懂嗎?」

  「你......」慕熙彤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本來好看的臉因為被戳中了痛處,變得扭曲猙獰了起來。

  「熙兒!」魏氏出聲制止。

  自己女兒的段位她是曉得的,和這個賤人差了很大一截兒。

  之前她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如今多說無益,只會讓她的女兒更加丟人。

  沈鈺珠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緩緩退後一步,沖魏氏坐著的方向笑道:「母親,鈺珠不懂事,第一次進宮,還請母親多多提攜。」

  魏氏冷笑了出來:「呵,我只告訴你,宮裡頭可不是你耍小聰明的地方,好自為之吧。」

  沈鈺珠淡然一笑。

  死都不怕,何懼這些?

  她轉身朝著第二輛馬車走去。

  慕熙彤氣急敗壞轉過身,緊緊抓著魏氏的胳膊,氣呼呼道:「母親,您瞧瞧那賤婢的得意樣兒?她得意什麼啊?」

  「不就是慕修寒那野種給她買了上好的衣服和髮飾嗎?還請了宮裡頭出來的嬤嬤給她梳頭。」

  「這個賤人就這般張狂了起來,她......」

  「閉嘴!」魏氏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這個丫頭到底是被她給嬌慣壞了的。

  慕熙彤被魏氏嗆白了一句,頓時臉色僵了幾分。

  母親從來沒有這般嚴厲地斥責過她。

  都是沈鈺珠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來,她哪裡會這樣倒霉,連連受氣?

  先是被父親打了板子,如今又被母親責罵,都是她害的。

  魏氏看著女兒發白的臉,心頭一軟低聲道:「你是誰?你是永寧侯府的嫡女!」

  「她是雲州城名聲不好的賤婢!」

  「你是天上的月,是明珠,她就是臭魚的破眼珠子。」

  「你和她比什麼?」

  魏氏緩了緩道:「那賤人有些心機,你切莫被她算計了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何必在乎這一時?」

  慕熙彤點了點頭,心頭卻極其不認同魏氏的說法。

  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死女人,母親居然怕成了這個樣子,當真是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

  魏氏看著她道:「這一遭的宮宴,你長點兒心。」

  「皇后怕是借著這個機會要給二殿下選皇子妃了,你不是喜歡殿下嗎?還不得好好應對這些,在乎沈氏那賤婢做什麼?」

  提到二皇子,慕熙彤頓時臉色緩和了下來。

  二皇子生得溫文爾雅,清貴無比。

  如今乾元帝病重,幾個皇子的角逐越來越激烈了些。

  她只看好二殿下,二殿下是當朝陳皇后之子,身份自然高貴一些。

  其餘的算得了什麼?

  三皇子從小養在寧安太妃身邊,母妃早就病死了。

  七皇子更不用說,聽聞他的母妃身份低賤,徒有一張美貌無雙的臉,最後不也被處死了嗎?

  因為母妃的緣故,七皇子一直不得寵,自小就被丟出宮外。

  成年後一直駐守邊疆,直到最近才被召集回京。

  剩下的那些小皇子們,還在襁褓之中,根本不足為懼。

  想到此,慕熙彤凌厲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

  她若是做了二皇子的正妻,說不定以後就是未來的國母,倒是看看哪個敢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