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眸色一閃,什麼叫去了就知道了。
她冷笑了出來,卻是緩緩坐在椅子上,反而沒有之前那麼慌了。
「劉嬤嬤!我再怎麼樣也是這侯府的少夫人!」
「你二話不說擅自闖進來,我還沒有治你的罪,你倒是和我張狂起來了!」
「想來世子爺手中的板子用得太少了些!」
劉嬤嬤心頭一跳,臉上的神態到底還是和軟了幾分。
世子爺在府裡頭的名頭可是狠辣無比的,她雖然替魏氏當差,若是到時候世子爺想收拾她,也是很容易的。
她忙躬下了身子,低聲道:「少夫人切莫為難老奴!」
「這事兒也不光是夫人請少夫人去,也是侯爺的意思。」
沈鈺珠猛地抬眸看向了劉嬤嬤:「侯爺的意思?」
劉嬤嬤耐著性子低聲道:「是關於何姨娘的,少夫人還是跟老奴走一遭吧!」
「這事兒老奴也做不了主,少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沈鈺珠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今天她帶著禮物去看望何姨娘,怎的到了晚上何姨娘就出了事兒。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怪異棘手,怕是不好善後。
她緩緩起身看著劉嬤嬤道:「嬤嬤且容我換件衣裳。」
「這……少夫人還是跟著老奴……」
她對上了沈鈺珠冷冽的視線,到了嘴邊的話兒卻說不出來了。
沈鈺珠眸色一閃冷冷笑道:「我又不是犯人,還能從這裡跑了不成?」
「那是,那是,少夫人還是快著些,侯爺和夫人都在前院候著呢!」
沈鈺珠點了點頭,淡淡掃了劉嬤嬤一眼。
她忙退出了暖閣,卻死死守住了門口,寸步不離。
張媽和雲香還有春熙忙將暖閣虛掩著的門,狠狠關了上來,差點兒拍在候在門邊劉嬤嬤的臉上。
劉嬤嬤罵出來的話兒,咽回去了半句。
一邊的張媽忙走到了沈鈺珠的面前低聲道:「主子,這可是怎麼說的?」
「主子,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的扯上了何姨娘?」
沈鈺珠的眸色染上了一層寒霜。
「呵!何姨娘住著地方比較遠,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連著前院的人都知道了,我們怎麼可能不曉得?」
「定是有心人故意不想讓我們早早得知,藏著掖著到現在才發作出來。」
「主子,這可如何是好?」雲香頓時慌了神。
沈鈺珠眼底掠過一抹無奈,這裡是侯府,是距離雲州城千里之外的京城。
況且剛才單單一個劉嬤嬤也沒有那麼大的聲勢,怕是侯爺身邊的人也在外面候著。
只不過公爹身邊的護衛不好直接闖進兒媳婦的院子裡拿人,只能派魏氏身邊的人過來。
既然永寧侯爺出面,這事兒便鬧大了去。
沈鈺珠實在是想不通今天見了何氏一面,居然會惹出來這麼大的風波來。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她現在饒是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通的。
「罷了,你們也看到外面那個陣仗,既然來請,我去一趟靜逸院!」
「主子!!」張媽臉色瞬間煞白,一把抓住了沈鈺珠的手臂。
主子剛進了侯府,第二天就被自己小姑子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如今還沒有過幾天消停日子,又是一出。
她緊緊攥著沈鈺珠的手臂,眼底帶著幾分哀求,恨不得告訴沈鈺珠馬上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好。
可她也明白,自家大小姐踏進了這裡,便很難全身而退。
沈鈺珠反手抓著張媽因為緊張冰冷的手臂,看著她低聲道:「今兒我是帶著雲香和春熙去的何氏那邊。」
「若是何氏真的出了什麼岔子,一會兒少不得連著雲香和春熙也要跟著我受累。」
「現在他們對你還不防備!」
沈鈺珠頓了頓話頭,看著張媽道:「一會兒乘著府裡頭紛亂的時候,你偷偷溜出去,給世子爺傳個話兒。」
沈鈺珠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兒慕修寒走之前交給她的玉牌。
她看著張媽道:「世子爺說,拿著這個物件兒去京城裡任何一家福隆當鋪,都會有人想法子聯繫到世子爺。」
張媽狠狠點了點頭,之前在雲州城的時候,跟著自家主子經見過一些事情了。
此番即便是害怕,擔心,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有辦好當下的事情。
「主子,放心,老奴一會兒便出去找人救主子!」
沈鈺珠點了點頭,轉身過命雲香和春熙給她換了一件枚紅色裙衫,外面罩著一件淡藍色罩衫。
頭髮梳成了一個半月髻,簡單地簪一支朱釵。
雲香將墨狐裘大氅幫她披上,春熙拿著鎏金暖手小爐,塞進了她的手中。
沈鈺珠走到了門邊,打開了暖閣的門。
外面偷聽的劉嬤嬤差點兒閃了進來,看著沈鈺珠那張冷冽如霜的臉,忙訕訕笑道:「少夫人請吧!」
沈鈺珠點了點頭,帶著雲香和春熙朝著前院走去。
不多時她帶著兩個丫頭到了靜逸院,說是靜逸院,也就是在靜逸院前面的三處正廳。
一般都是侯爺會見客人的地方,此番四周卻站滿了侯爺的護衛,正中卻是傳來了一陣陣期期艾艾的哭泣聲。
沈鈺珠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朝前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頓時定在了那裡。
卻看到前院台階下跪著一溜兒何姨娘院子裡服侍的僕從,一個個神情哀傷。
沈鈺珠繼續朝前走,邁步走進了正廳的大門,剛站定在了那裡,頓時微微一愣。
她抬眸看去,永寧侯臉色鐵青地厲害,坐在正位上。
另一側陪坐著的是魏氏,臉上看不出喜怒。
另一邊站著慕熙彤,蔣姨娘,還有蔣姨娘身後怯生生的慕依依。
正中光可鑑人的青石地板上卻堪堪跪著一個人,一個何姨娘院子裡的大丫頭。
沈鈺珠倒是頗有些印象,正是那個打扮很妖冶,給人感覺不太穩重的丫頭,貌似叫夏桃。
沈鈺珠的眉頭微微一挑,隨後朝前走了幾步沖正位上的永寧侯爺和魏夫人躬身行禮。
「鈺珠給父親請安!給母親請安!」
她的話兒剛說完,卻不想正位上的慕侯爺還沒有說什麼。
跪在地上的夏桃卻是點著沈鈺珠大哭了出來。
「少夫人好狠的心啊!」
「少夫人看上我家姨娘的一件寶物,想要拿到手,我家姨娘不允,少奶奶竟然在點心裡放了生杏仁兒,活生生將我家姨娘毒死了去!」
「我家姨娘死得冤枉啊!!」
沈鈺珠猛地轉身看向了夏桃,臉色巨變。
什麼?何姨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