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一眼就認了出來,慕修寒手裡拿著的冰玉鐲子是張子岡張大師雕刻的。
最厲害的玉雕技術,玉鐲里雕著一朵艷紅色的梅花。
和她母親留下來的那塊兒玉佩正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沈鈺珠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修寒臉色整肅了起來,輕輕轉動著玉鐲道:「張子岡的最後兩件寶物,一隻冰玉鐲子,一塊兒冰玉玉佩。」
「聽聞這是孤品,玉鐲被我找到了,玉佩呢不知去向。」
「直到我遇到沈姑娘你,我才有興趣查查你的背景。」
「這一查不要緊,玉佩居然在蕭家,大概率在你娘手中?」
他定定看著沈鈺珠道:「我不強人所難,那麼我現在問你,你想要查的沒準兒也是我想要查的。」
「我們一起查?」
沈鈺珠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這廝居然查她查得這麼深,連著她娘也被挖了出來。
可眼前的線索太讓她意外,甚至是心動。
娘親藏在盒子裡的那些秘密,讓她變得不在乎慕家甚至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
他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沈鈺珠猛地抬眸看向了慕修寒:「你為什麼找上我?我出身不高,門第低微,性子不好,還記仇,長得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對你也沒有多大助力!」
「那麼你為什麼找上我?你讓我做你慕家的世子妃,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慕修寒唇角暈染出一抹笑意,從這個丫頭的表情看得出來,自己手頭的這張牌起作用了。
他曉得她會跟著他的。
「想知道原因?」
慕修寒笑得不正經起來,緩緩道:「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沈鈺珠不想看他賣關子,有一種想要揍他的衝動。
慕修寒淡淡笑道:「因為你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和本世子正好湊一對兒。」
他站起來看著沈鈺珠道:「你也猜得出來,慕家可不是那麼好待的。」
「尋常嬌花哪裡承受得住,本世子只好找一個抗揍的,一起合作賭一把。」
慕修寒才不會說,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
說出來,怕她更加驕傲不服他的管教。
這丫頭,就是一朵帶刺兒的玫瑰,好看且扎手。
等他磋磨她幾天,拔了她身上的尖刺,再與她親近也不遲。
只是他絕對想不到,日後被拔掉渾身尖刺,被欺負得體無完膚的會是他自己。
沈鈺珠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將信將疑。
她可不是沈知書那樣的女子。
身份不高,想得卻高。
她曉得依著慕修寒這樣門第家世的男子,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
什麼樣的合作夥伴沒有?
可她當真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拼著命去想也想不到這個傢伙為何找上了她?
她的眼眸漸漸深邃了起來,定定看著面前俊美邪魅的臉孔。
慕修寒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這般大膽的盯視過,沒有覺得被冒犯,倒覺出一些興致來。
他仰靠在椅背上,雙臂抱肩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淡淡笑道:「瞧,本世子別的不說,這樣貌上沒有辜負沈姑娘你吧?」
沈鈺珠眸色一閃,臉色越發清冷了起來。
正是她這樣一副冷冰冰拒人以千里外的樣子,讓慕修寒賤兮兮地想要貼上去。
沈鈺珠緩緩吸了口氣,抬眸看著慕修寒道:「我跟你去慕家。」
慕修寒眸色一閃,笑了出來:「沈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那好就這麼......」
「等一下,」沈鈺珠冷冷看向了慕修寒。
「我與你只是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實。」
慕修寒眸色冷了下來。
沈鈺珠繼續道:「我去京城查一件事情,那件事了結後,我會離開慕家。」
慕修寒的臉色更是沉下去了幾分。
他修長有力的手臂緩緩放了下來,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呵!」
他不禁冷笑了出來。
沈鈺珠繼續道:「我不會跟著你長久待在慕家,等我的事情了結後,橋歸橋,路歸路。」
慕修寒冷冷笑道:「你這是替某些人守身如玉不成?」
沈鈺珠眸色一閃,表情有些許怪異,這話兒聽著怎麼有些濃濃的醋意?
慕修寒咬著牙站了起來,俯下身湊到了沈鈺珠的面前道:「敢情我不遠千里來雲州府,娶了一個祖宗回去,只能供著?」
「呵,沈大小姐倒真的是......」
沈鈺珠抬眸定定看著眼前咬牙切齒的男人道:「所謂尋上門,門尋上。」
「世子爺來找我合作,想必我也有讓世子爺看得上的地方。」
「既然如此,世子爺也得聽聽我的條件。」
「總之條件就是這個條件,世子爺想清楚再說後面的事情。」
慕修寒頓時說不出話來,他定定看著眼前神情冷冽的女人。
他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牽制過。
整個京城不曉得多少美人排著隊等他寵幸,不想眼前這個小混蛋居然提出這麼苛刻的條件。
合著她以後將他利用完了後,便是一腳將他蹬開的架勢,對此他還不能有疑問。
「丫頭,你好好兒說話!」慕修寒猛地抬起手一把掐著她尖尖的下巴。
沈鈺珠絲毫不避諱慕修寒冷酷的眼神,她仰起頭沉穩地看著他。
「慕世子難道真的要強搶民女?強扭的瓜不甜。」
慕修寒真的是見識了什麼叫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不就是仰仗著他喜歡她嗎,也是他活該。
慕修寒猛地放下了手,磨著後槽牙冷冷笑道:「你會喜歡上爺的。」
「呵呵,慕世子言早了,本姑娘不喜歡感情用事!合作的誠意還是有的,談感情,免了吧。」
慕修寒被狠狠噎了一下,冷冷笑了出來。
憋屈!不過更激起了他的鬥志。
他縱橫江湖什麼多年,朝堂紛爭也有小半年。
敗在他手下的能人異士數不勝數,還能被個女人壓制住?
當真是笑話!
「好!」慕修寒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淡淡笑道:「那我也說說我的條件。」
「在慕家的一切行動都聽我的,不得擅作主張。」
「我帶你去京城經歷的事情危險至極,傷筋動骨也常有,不能半道兒吃不了苦,跑了。」
「最最最要緊的一點......」
他坐直了身子定定看著沈鈺珠道:「雖然是萍水相逢的夫妻,你也不能給我戴綠帽子,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