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看著眼前的妻女，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鬆開了拳頭。
」罷了，罷了。」
」看在你們的份上，我就不與皇上計較了。」
沐陽說完，又看向顧川，眼神複雜。
」至於你小子，今日之事，暫且就這麼算了。」
」我沐陽承認，在詩詞、布陣、畫符上，的確不如你。」
」但是，我修為尚在，你可別太得意！」
」日後若是再遇，我必當一雪前恥！」
顧川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前輩言重了。」
」在下不過是僥倖勝了一場，哪敢說什麼雪恥呢？」
」再說，咱們修行人，談的就是個'道'字。」
」什麼勝負輸贏，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太過在意？」
沐陽聽了這話，神色複雜，過了半晌才冷哼一聲。
」什麼身外之物，你懂什麼？」
」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多說。」
」端兒，丫頭，我們走！」
沐陽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形猛地一頓，面色驟然狂變！
天空突變，烏雲密布，狂風呼嘯。
電閃雷鳴之間，一股凌厲的殺氣陡然爆發！
只見沐陽渾身顫抖，面容猙獰，雙目赤紅如血。
他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嘶力竭。
」殺，殺，殺！」
濃烈的殺意如實質般瀰漫開來，讓人窒息。
沐陽的身形忽然暴漲，宛若魔神降世！
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皆被無盡瘋狂所籠罩。
仿佛在他眼中，一切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都去死吧！統統去死！」
」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迴蕩在上空，震耳欲聾。
驚雷響起，一道閃電劈在沐陽身後，映得他面目猙獰，恐怖至極！
在這等瘋狂的殺意面前，眾人如臨大敵，惶恐不已。
顧川只覺得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
」不好，沐前輩怕是心魔暴走了！」
他神色大變，急忙轉身高喊。
」陛下，快逃！此人已陷入瘋狂，殺意滔天！」
」若是被盯上，必死無疑啊！」
皇帝臉色煞白，慌不擇路地轉身就跑。
然而區區凡人，又怎能逃過天人的追殺？
沐陽只是隨手一抓，便攔住了皇帝的去路。
」哈哈哈！你這昏君，竟還敢在我面前逃命？」
」真是不知死活！今天我就要你的狗命！」
話音未落，沐陽五指如鉤，直直抓向皇帝的天靈蓋！
皇帝嚇得魂飛魄散，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顫抖著抬起頭，絕望地看著逐漸逼近的魔爪。
眼看那森然的指甲就要沒入皇帝的頭顱，顧川猛地一聲斷喝！
」沐前輩住手！莫要殺戮無辜啊！」
他身形一閃，擋在了皇帝身前。
與此同時，顧川單手一揚，一柄青鋒長劍憑空而現！
劍鋒森寒，劍氣凜然，劍尖直指沐陽面門！
沐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竟是置若罔聞！
他大笑著，一掌拍向顧川胸口。
掌風凌厲，裹挾著滔天殺意，氣勢駭人！
顧川不敢硬接，連忙側身閃避。
但那掌風實在太快，還是重重擊中了他的肩頭！
」嘶！」
顧川悶哼一聲，口中溢出一口鮮血。
他腳下不穩，連退數步，才勉強站定。
而沐陽卻似乎並不在意，仍是步步緊逼，抓向顧川的咽喉！
關鍵時刻，林清淺手中忽地亮起一抹柔和的光芒。
她不知何時已經取出一面鏡子，正是她的寶物」鏡花水月」！
只見鏡面流光溢彩，仿佛蘊藏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林清淺催動法力，鏡花水月瞬間放大數倍，化作一道光門懸浮在半空。
」公子，快進來！」林清淺高喊一聲，拉著顧川衝進了鏡中世界。
沐陽的魔爪堪堪擦過顧川的衣角，卻已然撲了個空。
他愣了一瞬，隨即悽厲地嘶吼一聲，也要衝進光門。
然而光門卻驟然閉合，沐陽重重地撞在了鏡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人都被彈飛了出去。
鏡中世界內，幽靜安謐，風景秀美，仿佛一片世外桃源。顧川捂著受傷的肩頭，環顧四周，讚嘆道：」這鏡花水月當真神奇，竟然能開闢出這樣一片空間。」
林清淺關切地察看顧川的傷勢，柔聲道：」公子受傷了，我這就為你療傷。此地有靈氣環繞，最適合調養生息了。」
顧川點點頭，任由林清淺替他處理傷口。
他心中卻是憂慮重重，低聲道：」沐前輩心魔爆發，若是不能儘快壓制，只怕會釀成大禍啊。」
這場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此時鏡外的情形如何，實在是難以預料。
顧川和林清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他們雖然暫時躲過了沐陽的追殺，但沐陽的癲狂若是持續下去，難保不會危及無辜。
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制服沐陽，解除他的心魔。
可這談何容易？以沐陽天人之境的修為，一旦心魔暴走，那力量之強，恐怕便是顧川也難以抵擋啊。
顧川輕輕嘆了口氣，對林清淺說：」鏡花水月雖然神奇，但終究只是暫避之計。我們不能就這樣躲在這裡坐視不理。」
」可是公子你傷勢未愈，萬萬不可硬拼啊。」林清淺焦急地說道。
」我知道。」顧川點點頭，」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解除沐前輩的心魔。只有他恢復理智，事態才有望平息。」
」那...公子可有何良策？」林清淺問道。
顧川眉頭緊鎖，沉吟道：」心魔之說，向來難解。」
」但沐前輩爆發之前，似乎還殘存著一絲理智。」
」他對端妃和七公主的感情，或許就是突破口....」
思忖良久，顧川終於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清淺，待我傷勢稍好，便去請端妃娘娘和七公主幫忙。」
」或許唯有至親之人，才能喚回沐前輩的神智！」
這是一個冒險的計劃，但眼下似乎也別無他法。
林清淺默默點頭，眼中滿是擔憂。顧川將手輕輕搭在她肩頭，柔聲寬慰：」莫怕，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
二人在鏡中靜養了一日，顧川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八成。
他再次催動鏡花水月，在林清淺的攙扶下，緩步走出了光門...
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狼藉。皇宮內殿宇傾頹，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屍體，均是被生生撕裂，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