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鏢師。
不過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年輕人，正是王莫心。
顧川只掃了一眼，心中便大致有數了。
那馬車裡到底有幾個人，自然熟瞞不過他的。
從氣息上，顧川已經將他認了出來。
既已見了面，自然不好裝作不認識，顧川微微點了下頭。
但王鏢師和王莫心，卻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昨日顧川的提醒。
無聲地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頓時都有了震動之色。
此人，果然並非常人！
二人行至顧川面前，便是同時抱拳作揖，「又見面了，見過公子。」
悄無聲息，這二人的態度已經恭敬了太多，再度此前的半點隨和了。
顧川也沒在意，只問了一句，「裡面的人，你們認識？」
二人臉色都多了點憂鬱，「是，是我們隊裡的人。」
顧川心中並無意外，從看到他們倆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來了。
要不是他們的人，他們此刻應該已經準備離開了才對，哪有空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世事無常，還請節哀了，不過，不知裡面的兄弟，因何而死？」
倆人又對視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顧川頓時更為好奇了。
這看來，對方不禁死得蹊蹺，而且死因也是不一般呢！
王莫心很快回神，「不如，我們帶公子進去看一下？如果公子有空的話。」
顧川心道眼色不錯，「那就勞煩二位了。」
三人再度擠進人群，隨後直接奔著巷子進去。
裡面有不少公職人員，巷子口已經被封鎖了。
稍微解釋了一番，顧川便被帶上前去。
卻見那死者，癱軟地坐在牆根，臉色已經慘白得嚇人，雙眼亦是無神地盯著地面。
竟是死不瞑目。
可偏偏，這人身上卻不見什麼血跡，似乎並沒有外傷的樣子。
當關鍵在於，這傢伙居然衣衫不整，衣服扣子幾乎全是解開的。
索性，褲子還算完好。
顧川眉毛微微皺起，眯著眼睛盯著這個倒霉蛋。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是被吸乾精氣而死的。
若是有外傷，還能加上個血液流干，也就是失血過多休克而死。
但現在他沒有外傷。
在加上身上這幅模樣。
秦瀾記得起來，昨日剛到城外，便是這為老兄被大家嘲笑，笑他要去找地方快活。
卻不曾想只過了一夜，這張臉已經成了屍體。
顧川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轉身離開。
說實話，就這麼直面屍體，顧川還是多少有那麼點不適應的。
畢竟穿越過來，他可還沒殺過人。
記憶里雖然也是劍下人頭滾滾，但畢竟只是記憶，那是以前的顧川，不是現在的他。
見顧川離開，王鏢師和王莫心自然也就跟上了。
直至到了對面，差不多就在百花居的對面牆根下，顧川嘆了口氣。
「二位，節哀吧。」
王鏢師臉上隱約升起怒意，「我都吩咐下面晚上安穩些了，這小子還要去百花居浪蕩，真的是！」
顧川聽聞這話倒是微微訝異了。
原來，這位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確切地說，應該是邊上的這位莫心公子吧？
如此說來，這人倒是還算聰明。
那這個死掉的倒霉蛋……
顧川搖了搖頭，「這人吶，自有各自的命數，索幸我觀那位兄台雖是走了，但想來過程應該並不算難熬，反倒是也享受了些許樂子。」
王莫心頓時眼神一凝，「公子的意思是？」
但顧川並未多言，只搖了搖頭。
「兩位，還是帶著隊伍儘早離去吧，在下也要繼續遛彎去了，嘖嘖！」
「江湖路遠，回見啊！」
眼看著，顧川還真就不緊不慢地晃蕩著離開了，二人也不敢阻攔，更沒有阻攔的理由。
停留原地片刻，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
「莫心，你怎麼看？」
王莫心嘆了口氣。
「我猜，他應是看出了死因，只可惜，他沒有幫我們的意思。」
王鏢師卻搖了搖頭，「他已經在幫我們了。」
王莫心一怔，隨後頓時反應了過來。
是啊，只是同行了一路而已，他其實已經幫過他們了。
他兩次言語，哪次不是提點？
念及此處，兩人心中都默默做出了一個相同的決定。
待這件事處理完，立刻就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
連夜趕路也要走！
想到這個，王莫心又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道，昨晚上他強硬地帶大家連夜趕路，大不了野外露宿一宿呢？是不是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但可惜，沒有如果。
而另一邊，顧川已經閒逛出去好遠了。
這街上白天也是熱鬧，除了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有些女眷孩童，亦在街上玩耍溜達。
如果不看剛才那個小巷，這座城鎮的氛圍其實是極好的。
但，怪也就怪在了這裡。
這樣的一座城鎮，卻充滿了濃郁的妖氣。
這世界有妖魔之分，但二者並不是同一物種。
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各界的雜亂。
如妖界，雖然妖獸要占據妖界的主體，但卻並不是唯一。
也有些奇詭的東西，同樣分屬於妖界。
比如，嗜陽女妖。
之所以想到這種妖，還是因為剛才的那個，被吸光了精氣的倒霉蛋。
因為嗜陽女妖便是以陽氣為食，增漲修為，延長壽命。
當然，有這種癖好的並不只是嗜陽女妖一種，但現如今妖氣瀰漫的情況，卻是這種妖最具嫌疑。
顧川無所事事地繼續在城中閒逛，時不時還會買上一些小玩意來。
反正身為親傳弟子多年，他的積蓄還是有著大把的。
只不過直到時間到了正午，顧川也沒尋到什麼有趣的地方。
便只好去路邊再吃一頓了。
等到酒菜上齊，時間也算到了酒肆里又一個熱鬧的時間點，秦瀾聽著周圍各種各樣的議論，繼續在心中分析。
聽他們說，那群管事的已經查過對面的百花居了，但卻並沒有得到什麼證據。
只有了點線索，因為那傢伙的確是去過百花居的，在昨天凌晨時才離開。
那個時間路上已經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的死根本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唯一能確定的，也就是這傢伙快活完，就死在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