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香舟的記憶力驚人又天賦異稟有著辨微知著的能力,看她不是在開玩笑,鄭天亮的表情一下便的嚴肅起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進學校再說。」
就這樣三人來到川大校園一顆僻靜的槐樹下,鄭天亮繼續問道:」香舟,你說張博士跑去『青羊宮』了,後來怎麼樣了呢?」
「我當時是想一符貼死這個不怕死的小『巫』,可陸師姐聽他滿嘴的米語,猜他是鬼佬,乃是機緣巧合下得的『巫』道傳承,就沒讓我為難他…」
,「天道之規』中有著華西有別的戒條,陸師姐做的對。」鄭天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插了句話。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段蓮寶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情懷,突然乖張的咬牙切齒說道:「天道之規、天道之規,總提這天道之規,活生生自己綁住自己的手腳幾千幾萬年還不夠…。」絲毫都沒有了剛才的純真之意。
「住口,我『道門』由人族大能抗爭邪『巫』治世而起,秉天地正氣而興,千萬年來講究的就是『只尊天道,無論人倫』,其中真味豈是你能置琢的還不噤聲!」鄭天亮臉色大變,急聲吼道。
段蓮寶不服氣的撇撇嘴,卻不敢再說什麼,他身旁同樣露出不以為然神色的李香舟勸說道:「天明,事關『大理』段蓮寶的話的確不對,但現在整個華夏甚至全世界都處在千萬年未遇的劇變之中。
巫門已經盯上了『綠洲世界』,最可惡的是政齤府的態度還那麼曖昧,你就別怪他了。」
「哎。其實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鄭天亮長長嘆了口氣,苦笑著說:「但事情越是危急,咱們這些小輩就越不要再不守規矩。讓師長們操心…」
「天亮,規矩我們是要守,可現在的問題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香舟劍眉一挑打斷了鄭天亮的話。「你說的那個張博士,三五年前雖然是個小『巫』,但巫力的的確確精純無比,所有我才會留有印象。
可今天我再見他是,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黑氣,這說明什麼?」
「香舟,你是說,」鄭天亮一愣之後勃然變色道:「是說…」
李香舟劍眉高挑的點點頭,「他一定是把巫力隱藏了起來。
這隱藏巫力的法子要是件法器、寶物或者是他突破『巫』道時得到的天賜巫咒都還好說。可要是一種能修煉的海外『巫術』的話。那要是傳播了出去。讓全天下的巫者都學了這法門,都變得連『天眼』、『靈覺』都辨認不出…」
這話說的意猶未盡,卻讓鄭天亮禁不住臉色變得鐵青。脫口而出決絕說道:「這絕不可以!」
「那就只能未雨綢繆一番了,」李香舟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眉宇間卻滿是興齤奮之色,「那張博士幾年前只不過是個小『巫』,現在再長進又能長進到那裡去,不如我冇們去會會他,探探他的底。
要是他掩飾巫力的法子是什麼法器,咱們就用件寶物和他換過來,免得巫門之人發現後跟他搶奪,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要是天賦巫訣,便把他放了,當沒這件事發生;
要是巫法的話,那也只好…絕了這後患!」
「最好能和平解決這件事,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選擇這第三種手段。」鄭天亮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片刻,點點頭,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露的說道。
而在他違背良心,艱難做出這一決定時,川西大學『望江閣賓館』頂樓『a0166』房間,已經在床頭櫃裡取回護照,剛給雙流機場打過電話,預訂了一張傍晚起航直飛米國的頭等艙機票的張黎生放下電話,走出了浴室。
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陣疲倦,他坐電梯下樓,在酒店大廳正想出門,突然看到鄭天亮急匆匆的迎面走來,「張博士,我把您回川大的消息和王處長匯報了一下,她希望您能定一下講座的具體時間。」
「具體時間現在很難確定,鄭先生,替我向王處長說聲抱歉,不好意思,我還沒吃早餐…」
「張博士,具體時間不能確定,總可以說個大概的時間吧,三天五天還是一周以後,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開學了,既然冠名『暑期講座』的話,實在不能再拖了。」鄭天亮顯得焦急而為難的說。
「噢,既然暑期講座時間已經太緊,那不如改到開學後好了。」張黎生隨口說道。
「可是宣傳已經造出去了,現在蓉城各大高校的都已經知道今年暑假,川大邀請了『斯坦福』主持『海蝦二號世界』生物實驗室的天才生物學家舉辦講座,貿然修改時間的話恐怕不合適吧。
實在不行的話,您和校領導親自溝通一下可以嗎,正好您來川大的時候,趕上剛放大假,領導都還沒來得及給您接風。
這不我向教務處匯報您返校後,緊接著就接到王處長的回電,說中午我們川大主管教務的劉陽天校長想請您吃頓便飯,已經在『蓉江會所』安排好了。
您沒吃早餐,咱們可以現在就過去,先泡泡溫泉,吃點早餐,好好放鬆休息一下。」
鄭天亮把話說到這份上,讓張黎生實在無話可說。
看看時間距離登機還早,他想了想,覺得見見川大校長,隨便編個理由再回米國也比不辭而別要好的多,能不留,還是不要在學術界留下個沒有信用的壞名聲,便聳聳肩,「你們的招待實在是太熱情了,好吧鄭先生,我現在跟你過去。」
「太好了,那我打電話叫車過來。」鄭天亮欣喜的點點頭,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盛師傅嗎,我鄭天亮,是這樣,劉校長不是…
什麼,你現在出車去火車站接人了,要四十分鐘才能回來…
是盛師傅,我知道定的是午餐,現在才剛九點多鐘,可這不是張博士沒吃早餐嗎…」
「鄭先生,不用這麼客氣,也不一定非要專車接送,車子出去了,我們可以打車過去。」看到鄭天亮心急火燎的樣子,張黎生好心的主動說道。
「這怎麼行,這對您多不尊重…」鄭天亮連連搖頭突然一愣說道:「您,您懂中文?」
「當然懂,另外我是生物學家,不是明星「排場』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更不會將它和尊重聯繫在一起。」
鄭天亮一聽嘆了口氣,「謝謝您的理解博士,要說還是你們這些國外來的專家的要求更簡單,那行,咱們打車去。。」說著他便帶著張黎生出了賓館。
到了校門口,已經有幾輛計程車在漸漸變得悶熱的空氣中停在街邊攬客,兩人上了一輛,坐進副駕駛的鄭天亮說道:「師傅去蓉江會所。」
「哪個地方?」看起來年紀四十多歲的司機追問了一句。
「蓉江會所,在南郊的『六洪莊』。」
「六洪莊啊,那個地還有會所,可真夠偏的。」司機瞪大眼珠看了鄭天亮一眼,啟動車子,匯入城市車流。
「剛營業的,地點偏可是環境好,溫泉浴池、養生藥膳一應俱全,又遠離市區喧囂,多愜意。」
「你們這些家裡有錢的學生子當然愜意,我們這樣上有老下有小,靠著幫人跑車天天賺點辛苦錢的下崗工人可愜意不起來嘍冇。」司機搖頭晃腦的叨念著,滔滔不絕的和鄭天亮你一言,我一句的講了很久,把車開出城後,又在城郊轉了好一會,終於來到了一片人跡稀少的村莊。
太陽懸在頭頂火辣辣的照下來,從車窗看著眼前已經找到不太多城市痕跡,甚至連城中村都稱不上的聯排農戶,張黎生奇怪的問道:「鄭先生, w.ansh.cm你說的會所就在這裡,還有溫泉?」
「張博士,蓉江會所的風格就是帶點川西原汁原味的鄉村風味,上面車上不去了,請跟我來。」鄭天亮古怪的一笑,看看計程車的計價器,丟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走下了車。
青年雖然在華國的十六年的生活都是住在偏僻山村,對很多人情世故反而不如米國熟悉,但這時還是感到有些不對,不過他剛剛另闢蹊徑修成『蟲海之術』,血肉中藏著千百巫蟲,面對意外倒是怡然不懼。
再加上在張黎生覺得能在動身回米國前把一切意外扼殺,免得出發時再出什麼意外,也是一件好事,於是沒有發作,也開門下車,淡淡一笑說道:「好,那我們走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走進村莊,獵物明明已經入套,眼看就到了圖窮匕見之時,走在前面的鄭天亮用眼角餘光掃見張黎生臉上露出的靜表情,心情反而突然生出一種忐忑心情,直到腳步一停,站在村子裡一棟大宅的木門前,才緩緩沉下心思。
「我們到了,張博士。」他聲音略有愧意的推開了塗著殘舊黑漆,貼著斑駁春聯的古舊木門,走進院子。
「這裡連個招牌都沒有,還敢叫『會所』這樣的名字,」張黎生緊跟著也邁進了門檻,譏諷的說道:「我的溫泉和早餐呢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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