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昌的臉色立馬變了。
「你是？」
「我是宋元元的班主任羅老師。」
宋炳昌趕緊道歉。「真對不起呀羅老師，我剛才不是要罵你，是罵別人呢。」他一臉訕訕。
聽到他說羅老師，王琴立馬衝出來。
「是這樣的，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們宋元元的中考成績出來了。」
「元元考了多少？」宋炳昌問完就屏住了呼吸。
王琴更是立馬把耳朵擠到話筒前。
臥室里，宋元元也走了出來。
家裡此刻寂靜無聲。
「你等著我給你念啊，宋元元數學120，語文119，英語120，理綜150，文綜149，文化課總分658分。」
宋炳昌結巴了。「真，真的？」
王琴一把奪過電話。「羅老師，我們家元元考了658？」
「對呀，不出意外的話，元元就是咱們市這次的中考狀元了。」羅老師的話里都帶著笑意。
得到確認，王琴拿著話筒就激動地蹦起來。
「聽到了嗎，元元考了658，658呀，啊啊啊啊啊，元元，你考了658分！」
宋元元笑著點頭。「聽到了媽。」
一旁的宋炳昌，一個大男人，高興的眼眶都紅了，抬頭看起了天花板。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內疚和壓力。
奶奶也高興壞了。「元元，你這是能考上重點高中了吧？你們滿分多少呀？」
「媽，元元是中考狀元，怎麼能考不上市重點。」王琴激動回答。
「奶奶，滿分660。」
「那才扣了兩分呀，我們元元真厲害！」
除了文化課，宋元元他們中考還要考體育，體育滿分30分，宋元元早已滿分拿下，所以全部加起來的話，她總分是688分。
聽這邊歡呼了一會，羅老師才繼續開口。「能讓我和元元說幾句嗎？」
「可以可以，不好意思啊羅老師，我太激動了。」
「哈哈能理解。」
宋元元拿過話筒。
「羅老師好。」
「元元呀，你身體不舒服都能考這麼高，心理素質真好，老師之前都擔心死了。」
「不好意思呀羅老師，讓你擔心了。」
「不好意思啥，你能考這麼好，老師太高興了，也很欣慰。」
她教的學生里出了個中考狀元，先不說這次能拿多少獎金，以後不管是升職還是評職稱，都更容易。
師生倆好好交流了幾句，宋元元才掛掉電話。
哪怕羅老師這提前一會透了信，王琴和宋炳昌還是查了成績。
親眼看到閨女的分數，夫妻倆又激動了一番，還拍了照留念。
不怎麼登錄自己QQ號的宋炳昌，想到之前那些人對自己的「關心」，立馬登上QQ號改了個簽名。
「閨女中考分數出來了，658分，正常發揮挺穩定的。」天知道他多得意，此時還要表達出很淡定沉穩的態度來。
看他修改QQ簽名，王琴也有樣學樣。
除了這個，王琴還奢侈的發了好多條彩信出去，給人看自己閨女的分數。
妻子發彩信的時候，宋炳昌想起之前大哥那很欠揍的電話，拿起話筒打給了老爺子。
這些天宋老爺子的生活可不太美妙。
自那天老伴負氣離開後，他還不屑呢。
結果沒了老伴在身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飲食上先下降了一大截。
兒媳婦總說天氣熱沒胃口，做菜總是拍黃瓜，涼拌西紅柿這幾種菜，他都好些天沒吃肉了。
主食要麼買的饅頭，要麼就煮點掛麵。
他覺得吃了這麼些天，除了自己三高可能下降一些這麼一個優點，處處都是苦。
老伴不在，沒人收拾家裡，也沒人倒垃圾，屋裡有異味，他吩咐兒子和孫子的時候，幾次才有一次管用，還嘮嘮叨叨的。
老伴不在，也沒人給他洗衣服了。
讓兒媳婦洗吧，兒媳婦總說洗衣機用一次費電又費水，攢攢再洗。
可之前，老伴都是他換掉髒衣服，立馬就給他手洗的。
家裡本來有一台洗衣機，還是小兒子買了送過來的，但大兒媳婦說下頭的洗衣機不好用了，他們有啥衣服的話就拿去下頭洗，便把那個洗衣機搬走。
以前他們的衣服一脫就洗，數量也不多，他覺得手洗又不麻煩，就沒說過。
可現在，沒人管他了，才曉得有人一直給他洗衣服的好處。
他現在出門，都有小區的老頭說他邋遢了，他這個人要臉，回了家自己洗衣服，只洗了一盆，就覺得累得不行，腰疼腿也難受。
因為這，他好幾次都想打電話叫老伴回來，可就是拉不下那個臉。
宋炳昌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老爺子正在那就著鹹菜啃干饃饃呢，鹹菜還是以前做好了放在冰箱裡的。
接到小兒子的電話，老爺子就欣喜起來。
「是不是你媽要回來？」
宋炳昌停頓了下，才答道：「不是，我媽不回去，媽在我這挺好的，人胖了，氣色也好了很多。」
聽到老婆子碰了，看到自己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一層的老爺子覺得好心酸。
「那你打電話過來幹啥。」他帶了些氣質問。
聽父親語氣不好，宋炳昌的喜悅就少了一些。
「我是告訴你，元元的中考成績出來了。」
「怎麼沒考好，那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這下宋炳昌真生氣了。「元元是你親孫女，你就這麼盼著她不好呀？」
「那她自己沒出息，能怪我？」
「你怎麼不說大哥大嫂。」
「好了，不要老推到你大哥大嫂身上，元元沒發揮好還是她自己也有問題。」他蹙眉打斷了兒子的話。
宋炳昌氣笑了。「那還真讓你們失望了，元元她發揮的很好，哪怕我大哥大嫂那樣害她，她也考了658分，是中考狀元！」
宋老爺子先是一噎，隨即就笑起來。「怎麼可能。」
「可事實就是元元考了658分。」
「還中考狀元，你編都不編個像樣的。」
「你和他說什麼，他愛信不信。」話筒里傳來奶奶的聲音，隨即電話掛掉。
爺爺看著話筒，喃喃自語。「中考狀元？怎麼可能呢。」
重新拿起饃饃，咬了一口，他就氣得放下。
他太饞肉了，出去下個館子吧。
拿上錢，鎖好門，老爺子下樓往小區外走。
還沒出去，就被人攔住道喜。
「你們家老大可真能亂說，元元考那麼好咋就一直說元元考砸了呢。」
「就是，那可是中考狀元，這都能叫考砸了，還給不給其他孩子活路。」
老爺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