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於虎,宋元元才重新活過來。
媽呀,嚇死她了好不好。
看著眼前的陌生中年人,她還是帶著些警惕後退了幾步。
「叔叔,你擋我路幹什麼?」
穿著大衣的中年地中海男子,目光沉痛的看著宋元元,掏出了錢。
「孩子,看你穿得乾乾淨淨的,怎麼能偷東西呢,拿著吧,可不要走歪路。」
這次換宋元元傻眼了。
這,這是剛才看到她搶杯子,誤會了什麼?
傻眼完,她尷尬又社死。
她方才是忽然想到要拿於虎用過的杯子的,那上頭肯定有於虎的指紋。
因為太突然,怕被收拾了,或者解釋起來也麻煩。
索性,她就用搶的了。
就一個杯子,她想著老闆也不會怎麼攆她。
確實,老闆沒攆她,可她沒想到還會有人跟她跟到了這。
在她傻愣的時候,那中年人已經把她的手展開,把五十塊錢放在了她手上。
「錢不多,但也夠你買些吃的了。」
宋元元把錢握住,轉身就跑。
越解釋越亂套,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吧。
看她跑掉,王警官嘆著氣,背著手走了。
回到家,還給妻子感慨講了一通。
王警官這個人,老乾這種事,他媳婦嫌棄多了,現在都懶得講他。
對弱小或者有不得已誤入歧途的人,他總是想著拉一把,看能不能拯救一個迷途的羔羊。
對於真正的窮凶極惡的罪犯,又嫉惡如仇。
再說宋元元,風一樣的趕回家。
她剛換好衣服,外頭門就響了,她也鬆了口氣。
急匆匆吃完飯,藉口要寫作業,她便回了房間。
下午已經辛苦搞完的工程,因為她拿回家的杯子,又得加工一下了。
雖然辛苦,可她卻甘之如飴。
搞完所有的活,她洗漱好,躺回床上,然後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腦子裡也在琢磨著各種細節。
凌晨一點,宋元元悄悄爬了起來。
躡手躡腳的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全部帶好,她出了門。
走出客廳,到打開外頭門以及關上的過程,就讓她出了一身的汗。
等出了家門,她才迅速奔跑起來。
之前在那躺著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要去哪裡送東西了。
離家太近的肯定不行,太容易暴露她。
離得太遠也不行,大晚上趕路不安全,且她不藉助任何交通工具,也去不了太遠。
最後,她選了位於核心地帶,位置也適中的的一家公安分局。
到了地方,仔細觀察了一會,尋找監控的位置。
公安局這種地方,肯定是有這玩意的。
還真讓她找到了監控。
幸好有死角。
已經做過偽裝的她,小心翼翼地躲過監控能拍到的位置,靠近了公安局大門的門房。
跟扛著炸藥包炸碉堡似的,到了跟前的時候,她已經匍匐前進了,辛苦到了門房跟前,她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放在了門房邊上。
位置很顯眼,只要不是瞎子,路過肯定能看到。
做完這些,她又匍匐返回,確認已經離開監控能拍到的地方,她起身迅速溜了。
等她小心翼翼打開家門,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表上的時針已經指到了三上,且快到四的位置了。
奔波了半晚上的她扛不住濃濃的疲倦,很快就沉沉睡去。
至於她穿過的衣服,也早已被她剪爛扔到了一個垃圾桶里。
大概是該做的都做了,睡著的她還做了美夢,嘴角一直彎著。
清晨,已經放假的王琴,早早起來,打算吃完早飯,就抓緊時間給家裡大掃除。
馬上就過年了,他們家還沒打掃呢。
等到丈夫都起來上完廁所出來,還不見閨女的身影,已經把早飯端上桌的王琴蹙眉古過去敲門。
「元元,元元,起來吃飯了。」
清晨的市區某分局。
加了一晚上班,餓了的幾個人,一起走出來去吃早點,剛到門口,就看到門房邊上的東西。
「這啥呀?」最前頭年輕刑警伸手就要去拿。
「等等,別亂動,萬一是什麼危險品呢。」
「頭,你嚇我一跳。」
「我嚇你?也許我救了你一命呢,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被他這麼一說,幾個人都緊張起來,甚至找人拿來了專業的設備。
確認過不是爆炸危險品,才有人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拿開。
這個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一堆看熱鬧的警察。
都在那猜測這裡頭放著啥東西。
剛一展開,就看到牛皮紙袋上貼著顯眼的幾個方塊字。
「舉報殺人犯線索。」
這一刻,在場看清這幾個字的警察,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還沒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各種重案大案還比較多。
等進入了二十一世紀,隨著科技發展,各種刑偵技術也在進步中。
各種鑑定工具的完善升級,還有監控攝像頭逐步增多,惡性案件的數目也開始大幅度降低。
除了那種窮兇惡極的罪犯,基本都是衝突之下的衝動激情犯罪。
很多縣市,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出現一起涉及殺人的重案。
這對老百姓和社會治安來說當然是好事。
就算是公安刑警,也不希望天天偵破案件,那只能代表社會不穩定。
可真有了重案,那必定是重中之重。
案件既然已發生,迅速偵破案件,不僅是對受害者和其家屬的交代,也是對行兇犯案者的一種威懾,違法犯罪者必須付出代價。
這之後,才是所謂的種種榮譽嘉獎。
竟然有人舉報殺人犯線索。
哪怕還不能確定真假,也不知道牽扯到哪個案子,也不妨礙這一幹警察激動。
哪個市縣公安局,還沒點陳年積案呢。
每一個未破的案子,都是壓在公安刑警心頭沉甸甸的石頭。
各種積案,也總有被翻出來再次研究的時候。
尤其是當初偵辦案件的警察,有的哪怕退休了,都還惦記著自己當年未破的案件進展。
此時此刻,這些公安幹警,也無比希望,這牛皮袋裡,給他們指明了某一個未偵破積案的要犯。
牛皮紙袋被拿到了刑警隊隊長的桌子上。
雖然很多人都想親眼目睹袋子裡裝了什麼舉報線索。
但涉及到殺人重案,哪怕不能判斷真假的情況下,也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萬一線索和案情泄露,讓嫌疑人逃離,那就讓人追悔莫及了。
還能留在刑警隊隊長辦公室里的,也都是其得力幹將。
在大家緊張又期待的注視下,刑警隊長李彬終於把牛皮紙袋內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大家的呼吸聲都變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