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ATM取款機,孤零零地立在牆角,與臥室格格不入,唐書蜜站在它跟前,有些發懵。
她在幾分鐘前,嘗試阻止它進入臥室，讓管家抬進書房。
管家抱著莫大的歉意回答：「季總說過，必須放在臥室,別的地方都不行。」
唐書蜜黑人問號臉：「為什麼？」
就算季臨琛要教訓她，也不用想這麼損人的法子吧。
管家遲疑片刻,還是說出秘書交代的話：「這樣才能時刻提醒唐小姐。」
唐書蜜眼睜睜看著這台醜陋的機器進入臥室，擺在對床的牆角。
這意味著，每天起床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是這台ATM取款機。
唐書蜜忍住沒罵出「狗男人」這三個字。
管家走後,唐書蜜氣洶洶地給季臨琛打電話。
第一個沒接，第二個是趙延接的。
趙延說季總正在開會，話剛說一半，電話就被掐斷了。
聽著嘟嘟嘟聲，趙延瞄了一眼會議室內。
祈禱會議快點結束。
唐小姐好像又生氣了。
誒,季總好難。
半個小時後，唐書蜜接到季臨琛打來的電話。
響了有一分鐘,她才划過屏幕接通。
那邊傳來他沒有語調,淡漠極致的聲音。
「喜歡嗎？」
唐書蜜：「？」
他以為擺在牆角的是什麼稀世名貴花瓶，還敢問她喜不喜歡！
唐書蜜故意冷言道：「能提款我就喜歡。」
「當然——」
唐書蜜冒起心心眼。
「不能。」
唐書蜜：「那我不喜歡！」
報復她的方式太狗了吧。
季臨琛：「你不需喜歡，我喜歡就行。」
唐書蜜：「……」
他還會反諷了？
「季臨琛，你無不無聊。」唐書蜜蹙眉道：「擺一台這麼丑的提款機放在臥室里,存心報復我？」
季臨琛淡淡地說：「有些人需要一點教訓，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想幹嘛？」唐書蜜直白問。
季臨琛聲音略沉：「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
唐書蜜：「……」
就一台破ATM機，嚇唬誰呀。
「不想和你說話，掛了。」唐書蜜掐掉電話，下樓吃飯。
管家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遞來幾份資料，是先前讓他找的大廚。
不愧是季臨琛的管家，辦事牢靠細緻，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底朝天。
唐書蜜想到臥室那台ATM機，心裡就窩火。
隨手一抽，很是隨便地道：「就他了。」
管家抿了抿嘴，不應該啊。
唐小姐就看了第一位的資料，而且還只翻了前幾頁，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掃完。
完全不上心，甚至可以說是敷衍。
「唐小姐，不再看看後面的人選嗎？我覺得後面有位大廚比這位看上去……更好？」管家委婉地詢問。
唐書蜜放下筷子，懨懨道：「那你幫我選吧。」
管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沉默了。
唐小姐的心，真是變幻莫測啊，好難揣測。
第二天一早，許明珠發來微博熱搜的連結。
唐書蜜點進去，熱搜排在第三位，標題是【現代版灰姑娘的故事】，後面帶一個橙色的【沸】字。
#現代版灰姑娘的故事#
誰能想到季氏集團總裁的未婚妻竟然是位灰姑娘？
初中母親去世，父親@藍天建設董事長唐國海續弦已退圈的三線女明星，惡毒後媽帶來惡毒繼姐@是瓷瓷呀，小公主一夕之間變為灰姑娘……
後面的唐書蜜沒看，直接往下拉。
唐瓷不愧是微博女王，人設艹得飛起，評論區早就被腦殘粉占領。
【草泥馬，灰你媽的灰姑娘，滾！】
【怎麼可能是惡毒繼姐啊……我們家瓷瓷善良的一批好嗎】
【關我們家瓷瓷什麼事，心疼.jpg，抱走我們家瓷瓷，不陪聊！】
【博主傻逼吧，編故事溜得飛起，怎麼不去寫小說？】
【除了我家瓷瓷，全都□□，反駁我的也□□】
……
許明珠打電話過來，得意道：「怎麼樣？」
唐書蜜：「……不怎麼樣。」
狗屁現代版灰姑娘的故事，她不賣慘的好吧！
許明珠以為是熱度不夠，胸有成足地道：「你等著啊。」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熱搜頂到了第一。
因為博主貼出了當初唐瓷跌倒在季臨琛身上的視頻。
#豪門惡毒繼姐##不僅搶爹還想搶妹夫#
評論開始混亂起來，不僅有腦殘粉，各種吃瓜群眾也冒了出來。
【臥槽，好噁心啊，確定不是豪門狗血小說里的惡毒女配？】
【長見識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灰姑娘這種物種存在。】
【瓷瓷早就解釋過了好吧？低血糖暈倒而已！】
【樓上的，你這麼一說，那啥瓷更像惡毒女配了。】
【滾你媽的，追瓷瓷的富二代一大堆，誰看得上那什麼狗屁總裁，自己去看#連結##連結#】
唐書蜜手賤點開那兩個連結。
一個是唐瓷的百度百科，一個是最近獲得了新星藝術獎。
前者隨便是個人都能去改，後者就是個野雞獎。
唐書蜜忍不住笑了。
她繼續往下看。
【？？？樓上那姐妹？你確定是狗屁總裁？】
回復那層樓的吃瓜群眾也甩了幾個連結，唐書蜜也點進去看了，大概就是幾個關於季氏和季臨琛的國際新聞。
很快，這層樓被蓋了起來。
【這樣的狗屁總裁也送我一個好嗎？】
【害，我也想低血糖「狗頭」】
【你們能不能去了解一下唐瓷？！她不是這種人！！！】
【我不想了解，我只想知道灰姑娘是誰。】
【一群傻逼，全都給我□□，滾滾滾】
【絕啦，看看她家粉絲那腦殘樣，蒸煮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贊同！她粉絲還各種吹，都要吹上天了。】
【姐妹，已經吹到天上去了，差點沒說成是梵谷再世，哈哈哈哈xswl】
……
藝術圈也搞起粉圈那一套，唐書蜜真心覺得唐瓷不配學藝術。
吃完早餐，唐書蜜挎著G家鏈條小包出門。
美術館的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得多了，唐書蜜總算輕鬆起來，坐在館內的休息區喝下午茶。
於此同時，對街的美術館內，唐瓷正在和江之莉商談開館日的事宜。
今早爆出的微博對她開館很不利，已經有好幾個知名畫家藉口推脫了她的邀請。
她現在沒空去追查這條微博到底是博主為了博眼球而爆出的，還是唐書蜜別有心機故意買的熱搜。
當務之急，是要把江之莉給穩住。
畢竟娛樂圈的粉絲更好使。
江之莉也不是吃素的，今早微博一爆出，她就讓助理打電話給唐瓷，藉口檔期突然衝突，意圖推脫掉開館日的剪彩。
蘋果娛樂在季氏名下，如果唐瓷真和那位「灰姑娘」有什麼矛盾，她去參加唐瓷的開館禮，就是在站位唐瓷。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她說出的每一個字，做出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不經意間的眼神，都會被過度解讀。
再者……她想到那晚陰著臉讓她滾的男人，不禁面色發白。
那天之後，她擔心受怕了好久，唯恐被雪藏。
好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估計是那位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不屑懲治她這種小角色。
唐瓷遞過去一個禮盒，「小小心意，請江小姐笑納。」
lv的標誌，看禮盒的大小至少是個包。
「唐小姐的心意我領了，這個禮物不能收。」江之莉推辭。
雖然新人輩出，熱度漸冷，但她好歹也算個流量小花。
妄想用一個包包收買她。
唐瓷把禮盒推過去，「江小姐先打開看看吧，如果實在不喜歡我也不強求。」
既然都這樣說了，江之莉打開禮盒，準備走個過場。
但當她看到禮盒裡整齊排列的金條時，手上的動作一頓，到嘴邊拒絕的話沒能說出來。
說不心動是假的，自從上部主演的戲沒有拍起水花，公司給的資源是越來越差。
唐瓷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江小姐，喜歡嗎？」
對面這位女明星剛出道不久，憑著一部青春劇躋身三線，但在這部劇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最近出演的一部電影更是票房慘澹。
她不信，能如此輕鬆得到比拍一部連續劇的片酬還多的錢，江之莉會不為所動。
「我再考慮考慮。」江之莉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唐瓷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開門見山地說：「我和我妹妹關係的確不好，但不至於像網上傳的那樣，你大可放心。」
江之莉抿了抿唇，狠下心來：「既然唐小姐如此有心邀請我參加開館禮，那我也就不推辭了。」
商談好後，唐瓷將江之莉送至門口。
隔著寬敞的柏油馬路，遠遠望去，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站在馬路邊。
穿著一襲黑色絲絨裙，氣質出眾。
唐瓷見江之莉目光救救落在唐書蜜的身上，問道：「你認識她嗎？」
雖然感覺很熟悉，但隔得遠，看不清長相。
江之莉搖搖頭：「不認識，只是她穿的裙子我也有一條。」
唐瓷目光一滯，「你也有一條？」
「是啊，Denves家的秋季新款。」江之莉偏過頭來，對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有些不解，「怎麼了？」
唐瓷收攏好表情，微笑道：「沒什麼，我覺得那條裙子很漂亮，江小姐肯定會比她穿得更好看。」
她的語調很平，完全聽不出是在刻意吹捧。
江之莉嘴角翹得都壓不下去了。
唐瓷：「開館日那天，江小姐穿這條裙子來吧。」
「也行。」江之莉道。
她原本就打算穿那條裙子，畢竟衣櫃裡的大牌新品不多，其中幾件已經在公眾場合穿過了。
待江之莉上了保姆車後，唐瓷勾起的嘴唇才緩緩垂下去。
重金請江之莉參加剪彩，一方面是因為人氣，另一方面則是她長得和唐書蜜有幾分像。
就唐書蜜那高傲的性格，不得膈應死她。
不過……唐瓷又勾起唇角。
既然兩個人都有同一條裙子，那就不如當作同一個人。
唐書蜜接到陳墨白的電話，說他提前來了江城，想先來美術館看看。
把地址發給他後，陳墨白又說人生地不熟，讓她在館口接他。
於是唐書蜜出了館，在馬路邊上等。
等了快十分鐘，也不見個人影。
她蹙起眉頭，給陳墨白髮消息。
字剛打到一半，一輛銀灰色的勞斯萊斯駛停在眼前。
車窗緩緩下降，露出陳墨白那張陰柔的臉。
說起來，當初唐書蜜願意經常和陳墨白一起去看展覽，不只是因為他比一般人更懂藝術。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唐書蜜是個超級顏控，陳墨白的長得很好看，即使不是她喜歡的那一掛，唐書蜜也願意和他一起玩。
陳墨白從車上下來，打開後排車門，抱出一捧玫瑰。
他徑直走到跟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唐書蜜還未反應過來，玫瑰花就被塞進了懷裡。
見她愣怔，陳墨白搶先一步開口：「提前送你，開館日就不送了。」
言下之意是，這捧花是作為朋友慶祝你順利開館的。
可玫瑰花的話語……
唐書蜜不傻，但此時必須得裝傻，「那我也提前謝你囉。」
陳墨白和煦一笑，「不談謝，能參加你的開館禮，是我陳墨白的榮幸。」
唐書蜜訕訕回笑，領著他參觀美術館。
轉了好幾圈，把美術館的每個角落都走遍了，陳墨白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唐書蜜忍不住道：「如果你還想繼續看，我讓工作人員帶著你。」
陳墨白情商不差，聽出唐書蜜的意思，抬手看腕錶：「時間不早了，就不看了。第一次來江城，來之前聽說這裡有很多美食，不如書蜜你帶我去吃？」
這……
看著他溫潤煦如春風般的笑容，唐書蜜實在不忍心拒絕。
「我找位朋友帶你去吧，她是個吃貨，比我更了解江城的美食。」唐書蜜抱歉地道。
只好去祈求許明珠幫她這個忙了。
「書蜜是晚上有事嗎？」陳墨白問。
唐書蜜點頭：「不好意思，的確有事。」
「什麼事啊？」陳墨白假裝隨口一問。
唐書蜜抿了抿唇，半晌沒說話。
陳墨白眸光陡然深了幾分，轉眼間又恢復如常，他輕笑著道：「沒關係，我還要在江城待一段日子，不急，總有一天你有空。」
他還是太著急了，得慢慢來。
唐書蜜略帶歉意的一笑：「等開完館，我一定帶你去江城最好的餐廳吃飯。」
「行，你可要一定不要忘了。」陳墨白跟在她身後，「書蜜，你東西忘拿了。」
唐書蜜停住腳，茫然地看著他。
包包挎在肩膀上的，手機也在手上，沒什麼落下的。
陳墨白指了指不遠處的木桌，緩緩道：「玫瑰花。」
車子熄火後，唐書蜜沒急著下車，她扭頭看向放在後排座的紅艷艷的玫瑰。
她原本是想直接留在美術館的，可陳墨白那麼一說，她只能尬笑著說記性不好，忘拿了。
送花沒問題，但送紅玫瑰就很有意味了。
唐書蜜蹙起眉頭，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玫瑰花。
唐書蜜解開安全帶，下車把玫瑰花捧在懷裡，徑直走向垃圾桶。
就在手即將鬆開的那一瞬間，唐書蜜挑眉笑了笑。
這麼好看的玫瑰花，至少得先找人一同欣賞後再扔，不然多可惜。
管家的目光在玫瑰花上停留了片刻，很快收回好奇的眼神，恭敬地道：「大廚已經在廚房候著了，食材也一應俱全，就等唐小姐過去。」
唐書蜜點點頭，上樓把玫瑰花放好，又換了一身簡潔的衣服，跟著大廚學做菜去了。
明園一樓的廚房面積有上百平方，各種料理台配置齊全。配有家庭廚師三人，分做中餐，西餐和甜品。
專門聘請來教她做菜的大廚，是赫赫有名的星級酒店主廚。
大廚見她進來，按照管家的吩咐先問了一聲好。
唐書蜜微微頷首，繼續往裡走。
環顧四周，明晃晃的燈光從頭頂灑下來，照得純白瓷磚牆暈出熾亮的光，明亮如鏡。
除了中間的大理石備菜台是灰色的，其它地方皆為純淨的白色。
不沾染一絲灰塵，乾淨至極。
「唐小姐想學做什麼菜？」大廚問道。
掃了一眼大理石台上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備菜，唐書蜜問道：「你會什麼？」
「京川粵徽湘魯閩淮揚，八大菜系都擅長，最精通川菜和淮揚菜。唐小姐想學哪個菜系？」
她倒是喜歡川菜的重口，但季臨琛不見得喜歡。
「淮揚菜有什麼特點？」
「既有南方菜的鮮、脆、嫩，又融合了北方菜的咸、色、濃。甜鹹適中，咸中微甜。」
唐書蜜道：「就學淮揚菜吧，都有些什麼菜？」
「平橋豆腐，淮山鴨羹，開洋蒲菜，紅燒獅子頭……」
大廚一溜嘴報出菜名，都不帶停頓的，聽得唐書蜜一愣一愣的。
大廚見她一臉怔然，內心獨白道：很牛逼吧，一定驚呆了，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算你有眼光！
而唐書蜜則是——
媽的，一聽就很難！
唐書蜜從中挑選了兩道聽起來稍微簡單點的菜。
大廚先下手做示範，一塊拇指寬的豆乾被他批成了40片的薄片，切絲如發，如同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大廚切好後，偏過頭來：「唐小姐來試試吧。」
唐書蜜：「……」
大廚讓開位置，唐書蜜走到案板前，遲遲未拿起刀。
過了半晌，她目光看向菜台上的雞蛋，淡然地道：「大廚，你……還是教我做西紅柿炒蛋吧！」
大廚：「……」
勉勉強強做出一盤稀巴爛的西紅柿炒蛋，唐書蜜宣布結束今天的學菜課程。
可能是自己做得拿盤西紅柿炒雞蛋賣相太過噁心，唐書蜜完全沒有吃晚飯的胃口，徑直上了樓。
跑完澡出來，又走完一套護膚流程，估摸著季臨琛已經回公寓了，拿起手機給他發起微信視頻。
敢在視頻接通前，唐書蜜跳下床，走到梳妝檯旁，高舉手機，尋找最佳光線位置。
屏幕里赫然出現季臨琛清冷矜貴的臉。
沒天理，前置攝像頭還能那麼好看！
「回公寓啦？」唐書蜜看他身後的牆景，不像是在辦公室。
季臨琛淡淡地「嗯」了聲。
唐書蜜把手機往旁邊移，讓梳妝檯上的玫瑰花露出一簇來。
見季臨琛沒反應，唐書蜜道：「看到了嗎？」
季臨琛走進書房，「看到了。」
唐書蜜得意地勾起唇角笑。
季臨琛：「耳環很好看。」
唐書蜜：「……」
唐書蜜：「不是這個！」
她刻意伸手，將手機推至最遠，玫瑰花占滿了左下角。
季臨琛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打開筆記本：「新裙子不錯。」
唐書蜜：「……這不是新的好吧，你忘了嗎？這是你陪我去denves買的。」
睜眼瞎！這麼大一捧玫瑰都看不見！
唐書蜜直接切換到後置攝像頭，由遠到近，由上到下，全方位地給他展示了這捧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好看嗎？」唐書蜜切回攝像頭。
季臨琛把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回至手機：「好看。」
「還有呢？」
季臨琛淡淡地問：「還有什麼？」
他依舊沒有表情，一點吃醋的表現都沒有。
到底是鋼鐵直男還是真的不在乎？
唐書蜜努嘴挑眉：「是別的男人送我的。」
她刻意咬重「男人」兩個音。
季臨琛點開秘書發來的郵件，「嗯。」
唐書蜜不甘心，故意問：「季臨琛，你知道玫瑰花的話語是什麼嗎？」
「什麼？」
「我喜歡你。」
季臨琛的目光重新回到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精緻白皙的小臉，小鹿般的眼睛撲閃著光芒。
他神情淡淡的，仿佛這是一句很自然的話，「嗯，我知道你喜歡我。」
唐書蜜：「……」
啊啊啊啊，走向怎麼就這樣偏了？
還被套路表白，真是氣死她了！
電話意料之中的被立馬掐斷，季臨琛也不生氣，反倒是輕哂了一聲。
在瀏覽完郵件後，拿起手機，給趙延打了個電話。
「季臨琛就是個不要臉的狗男人！」
從十分鐘前到現在，許明珠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她在電話里試圖轉移唐書蜜的注意：「看微博了嗎？唐瓷發聲明了，指責博主是在不懷好意地造謠，讓他馬上刪除微博並道歉，不然就律師函警告。」
唐書蜜嗤笑道：「真有趣兒，還有臉律師函警告。」
「我讓那博主發了個我好怕怕的表情包，還加上嘻嘻兩個字，評論區一片歡聲笑語，哈哈哈哈哈哈，唐瓷現在肯定要被氣死了！」
「幹得漂亮！」唐書蜜的心情總算明媚了些，豪氣十足：「姐姐明天帶你去買包，隨你挑，買一卡車都行。」
「包就不必了，徐嘉桓的事……」
唐書蜜正色道：「如果你倆真合拍，徐嘉桓又值得託付，我能不幫你嗎？」
「知道了，臭書蜜！」
……
最近身心疲倦，睡眠也不足。
和許明珠打完電話，唐書蜜倒頭就睡著了。
忙碌了這麼多天，萬事具備，只等開館了。
唐書蜜打算睡到自然醒，卻在太陽剛升起的清晨，被樓下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光著腳往飄窗走去。
明園怎麼可能這麼吵？
她一定是在做夢。
一拉開紗簾，溫煦的陽光立刻灑在她臉上。
迎著光，垂眸向下看去。
時間在此刻停滯，空氣也仿佛凝固住了。
映入眸中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火紅色。
半晌後，唐書蜜揉了揉眼睛。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成團成簇的擁在一起，忽然一陣清風吹過，花朵優雅搖曳，掀起一片花海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