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景延沒什麼接觸,還是電話里聽謝忻說的。
人回國以來,一直在莫君序那裡,突然說要回紐約,連莫君序都被瞞在鼓裡。
不過這和桑榆晚不見了有什麼關係?
「回紐約……」季司宸重複,拽著伍川前衣襟,「他回紐約,桑榆晚,我問你桑榆晚呢!」
季司宸雙眼赤紅,仿佛能噴出火來。
拽著伍川衣服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手背上青筋暴起。
伍川被他這麼大力氣推搡的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抓著他的胳膊,內心忍不住罵人,「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他又不關心桑榆晚死活,他怎麼會知道人去了哪裡。
周景延回紐約,桑榆晚消失不見……
跟他有什麼關係。
「電話里還說了什麼?」季司宸問。
伍川搖搖頭。
是謝忻說的,他只負責傳話,而且莫君序沒有提到桑榆晚的事。
季司宸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沉重,桑榆晚在家裡消失了,悄無聲息中周景延也是今天回紐約。
怎麼會這麼巧合。
他揚言回國就是要帶桑榆晚離開的。
帶桑榆晚離開,是不是能說明他們在一起?
季司宸鬆開伍川的衣服往外走,他要去機場,如果不把桑榆晚抓回來,她真的會消失。
伍川看著他的背影擰著眉,心中暗自嘀咕。
又忍不住問:「你幹什麼去?」
季司宸腳步匆忙而堅定,「去機場。」
伍川:「……」
他不解,「周景延離開就離開,你找他做什麼?腦子是不是有病。」
當務之急不應該先找桑榆晚?
季司宸頓住腳,「給我查一下他們是不是同一趟航班。」
這點小事,對伍川來說輕輕鬆鬆。
他需要知道桑榆晚的去向,以及飛機起飛時間。
伍川頓時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桑榆晚跟姓周的跑了?」
誰還不知道他們從小定了娃娃親,周景延喜歡桑榆晚藏不住一點,當時他們幾個就沒有不知情的。
現在鬧這一出,他暗自猜測是桑榆晚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和周景延私奔了。
誰讓他們才是互相喜歡。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季司宸冷著臉,繼續走,手剛碰到車門便聽伍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走就走了,反正你們之間也沒有感情,等離婚協議簽了字,你們這輩子再無瓜葛,還管她是死是活。」
季司宸手一頓。
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被無限拉長。
她還給自己留下了離婚協議書,她堅持想要離婚,她什麼都不顧就能離開,她不愛他……
只要在紙上籤過字,他們就再也不是夫妻,他們之間也沒有感情,以後也不會再有瓜葛。
可是……他不想簽字。
「我沒說過要離婚。」
他不想簽字,不想離婚。
「你們結婚三年,這個時候說沒想過離婚,別說你愛上桑榆晚了。」
伍川尾音落下,周圍一片死寂。
微風吹過只感受到冷意。
見季司宸僵在原地,伍川這才開始懷疑,「你……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
這兩個人之間可是隔著桑榆晚母親一條命,具體原因不清楚怎麼回事,只知道當年那場大火桑榆晚母親沒救出來。
所以桑榆晚才會一直記恨季司宸。
從那之後關係大不如前,後來又在季司宸訂婚前夕兩個人睡到一起。
誰不討厭,誰不恨呢?
怎麼能愛上?
伍川搖搖頭,寧願是自己瞎想。
誰知回應他的是一記拳頭。
「我操,你打我幹什麼?」
平白無故挨打,還這麼用力,他後槽牙都感覺鬆動了。
季司宸眼底冒火,拽著伍川的衣服,仿佛要將內心的掙扎與不甘悉數砸碎,低吼聲在喉間翻滾:「我怎麼可能愛上她?」
「找她是她沒有資格提離婚,這場婚姻對她而言利益大於一切,憑什麼說走就走?找她是為了將她困死在這裡,她不配得到幸福,不配……」
「我的生活一團糟,她憑什麼能和喜歡的人一起離開,什麼後果都不顧……你說我怎麼會愛上她?」
一個女人,一個恨他討厭他又怕他的女人,他死都不會愛上。
找她不過是為了報復,他才不愛。
他們之間只有恨,不會有愛。
「她真的該死。」
伍川太陽穴突突直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季司宸。
他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當年和林婉在一起,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季司宸,如今為了一個桑榆晚,暴躁異常。
愛上桑榆晚的季司宸徹底瘋掉了。
伍川深呼一口氣,「你確定要繼續嗎?」
人找到能幹什麼?
結婚到現在,鬧成這種局面,難不成要這樣過一輩子。
從始至終沒有聽過桑榆晚說過喜歡季司宸一句,就算找到人綁回來,以後怎麼辦?
如果人已經離開,再也找不到,又要怎麼辦?
季司宸把人鬆開,打開車門,「她死也只能死在我這裡。」
他一定要把人找到帶回來。
伍川看他整個人狀態都不好,從這裡開車去機場怎麼也有將近一個小時路程,怕他路上出事。
沒辦法,兄弟小命重要,今天挨打的事先放一邊。
回頭再算帳!
「我來開,航班那邊我讓人去查,你再試著聯繫聯繫。」
季司宸甩開他,「我自己可以。」
伍川嘴上罵罵咧咧,「可以個屁,你萬一死在半路我可沒辦法向你們一家交代。」
此刻的季司宸別說開車了,估計問他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幾。
他自己倒霉催的,還趕上了。
幾番僵持,季司宸轉身去到副駕駛。
伍川讓人去查了周景延和桑榆晚的購票記錄,還有個人信息,有一點消息他這邊都能馬上知道。
季司宸想到之前有一次桑榆晚去公司送下午茶,那天有不少未接電話,他記下了,試著撥出。
只聽對面嘟嘟幾聲,沒有提示已關機,季司宸手在顫抖,期待有人接電話。
僅僅幾秒,電話那頭接通。
季司宸沉重的心一瞬間放下,說出的話卻與內心的他截然相反,話語間帶著怒氣,「桑榆晚,趕緊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