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有話問,話到嘴邊卻遲遲問不出口,她不想聽到那個答案。
即便對在法律上的妻子沒有感情,她也問不出口那句話。
「心裡正鬱悶呢!想喝就讓他喝點,」伍川接過話,扭頭瞪了一眼毫不在意的季司宸,「在這還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心裡那點破事。」
他可太清楚某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季司宸抬眸看他,「這麼厲害,說說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什麼,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伍川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倒滿一杯酒,靠在沙發上懶散道:「我今天發的信息別說你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林婉在,你敢把心裡話都說出來嗎?」
見到桑榆晚去婦產科,該懂得都懂。
季家老太太一直盼著抱重孫,季家老大至今單身催不動,老二季悠然有個女兒如今正在離婚打官司,老四痴痴傻傻,只有老三季司婚姻暫時沒出大問題。
儘管二人之間沒有感情,當初結婚的原因又不堪提及,但好在法律上倆人還是夫妻。
桑榆晚除了不能說話,腦瓜子聰明,身高長相都占上等,一家人就催著他們趕緊要孩子。
自己雖是個外人,但這些他很清楚。
現在林婉回來,某人心裡做不出抉擇,能不煩嗎?
「發生了什麼?你們之間在打什麼啞謎,我有點聽不懂,」林婉心有疑惑,潛意識覺得這兩個人說的與她有關。
不知是自己過于敏感還是第六感猜的沒錯。
「還不就是……」
伍川剛開口,迎面飛來一個抱枕,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就砸臉上了,剛想開罵,只聽季司宸道:「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老謝呢!什麼時候到。」
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發泄,聊天聊幾句就開始不愉快。
伍川看了眼消息,「馬上,我先出去一趟。」
現有的氣氛他需要出去透透氣,就沒見過這麼沒理還占理的人,真讓人頭大。
剛打開包廂門那一刻,門口站著的人把他嚇一跳,「哎呦我去,你在門口當幽靈啊!」
來人一身紅衣,又一頭長髮,正是樂寧。
她見到人一手輕輕搭在門框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帶著幾分玩味與挑逗,大波浪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夜色中最妖嬈的火焰。
映襯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帶著不容忽視的魅力,「這不伍大少爺嗎?好久不見。」
她聲音清脆悅耳,帶有一絲調侃。
伍川定睛一看,睜大眼睛看著她,「樂!樂寧?」
起初還有點不確定,看到她點頭才相信這個人就是樂寧本人。
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來多久了,怎麼會想著來這?」伍川問。
樂寧一雙眼眸閃爍著一絲狡黠,如實回答,「剛回,來這裡不找季司宸,難道是來抓姦?」
她語氣咄咄,毫不掩飾。
伍川:「……」
樂寧把人推開,徑直走到包廂,包廂里燈光大亮,有什麼人在做什麼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季司宸仰在沙發靠背上,她身邊的林婉正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讓人不得不想到這倆人三年過去還藕斷絲連。
心中火氣蹭蹭蹭上頭,不顧伍川阻攔,她直接拿起桌上一杯酒朝季司宸潑去,「死人渣,在這裡挺享受啊!」
「有時間和前任在這裡約會,沒時間回家看一眼自己老婆。」
林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司宸。」
急忙抽紙巾為男人擦拭身上的酒水,剛觸碰到就被他抓著胳膊推開。
被潑酒的季司宸猛地睜開眼,一臉怒意如同冬日裡驟然凝結的冰凌,寒意逼人。
他坐直身子,酒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名貴精緻的西裝也沒能倖免酒水的禍及。
直視面前的人,眼底被怒火侵占,卻仍保持著高雅姿態,「樂寧……」
季司宸聲音低沉充滿威脅,連在門口的伍川都不敢出聲。
樂寧毫不畏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嚴重滿是挑釁,微微揚起下巴,仿佛在說:『是我又怎樣?』
很快聽她說話,「季少還記得我呢!真是榮幸。」
和眼前這人有交集是因為桑榆晚,那時候她說自己交了新朋友介紹他們認識,從那便結實了季司宸。
身份背景懸殊太大,他們也不是一個圈子裡的,自己和男人私下並沒有往來。
後來因為一些事鬧得不愉快,桑榆晚和季司宸結婚,她心裡氣不過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罵過不少次。
不僅在背後罵,當面也罵過,陰陽幾句過過嘴癮。
奈何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罵也任由她罵。
後來才知道,他不在乎,是因為桑榆晚過得不好,從那之後她就開始收斂自己。
再後來她出國留學到現在回來,桑榆晚仍過得不好,她忍無可忍。
這時也不怕自己被報復,只想為桑榆晚鳴不平。
季司宸冷呵,慢條斯理地擦拭自己衣服上的酒漬,黑色西裝看不出明顯的痕跡,只有淡淡的酒味殘留。
「當然......永遠不會考慮後果的樂小姐,我肯定永生難忘。」
那時無論是桑榆晚,還是她身邊的朋友,只要和他介紹過的,一個都不會忘。
何況這個罵他罵了這麼多次的樂寧。
若是他真在乎那些,這個人從寧城離開後再也回不到寧城。
樂寧不屑一顧,「不考慮後果又怎樣?我做事坦坦蕩蕩,不像某人不顧自己老婆死活和前任在這裡私會,還多了一個電燈泡,豈不是很影響你們感情升溫?」
包廂內氣氛凝固,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
伍川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出於八卦,他還是選擇了忍著,倚在門口邊看戲邊等著老謝上來,並沒有想著上前當和事佬的意思。
林婉在一旁雙手緊握成拳,聽她那句話,明顯是對自己的貶低。
「樂小姐說話注意分寸,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在此聚會,並沒有您口中所謂的私會。」
儘管她和季司宸有過一段,此時也不允許別人這樣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