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倒是他身邊的方源,見著虞念後哀嚎一聲,「虞總,未來幾天我得需要保護啊,我可不想被記者追的大街小巷亂跑。」
方源這兩天都是北市南市兩頭跑,辛苦的是老劉,接送都是他的工作。
老劉說,「宴少吩咐了,在他沒來醫院之前,我會在這邊守著,所以你安心待在病房裡就好。」
虞念都不用多問也知道外面即將會是什麼狀況,點點頭,「好。」
「宴少說他不會太久。」老劉交代了句。
虞念點頭。
心頭蜿蜒出甜蜜來。
方源剛想抬腿進屋,就被老劉一把薅住了脖領子。
「哎哎哎,幹什麼呢?手撒開!」
「人家閨蜜聊天,你進去不合適。」老劉輕描淡寫地說。
方源愕然,「我不進去我去哪?」
「在門外就行。」
「什麼?」
老劉很誠懇地說,「可以陪我聊聊天。」
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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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敏靠著床頭,捂嘴直笑。
後來乾脆就不捂嘴了,說,「我收回剛才的話,可真是啊,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早,簡直就是被啪啪打臉啊。」
虞念瞥了她一眼,「咱倆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你當記者把我堵醫院了,你就能消停?」
「你也知道我們那個圈子,八卦事不少,所以我就當八卦看了。」喬敏笑嘻嘻的,「我這個院住得可真值了,還能看見這麼場大戲呢。」
「差不多行了啊,你煩不煩人呀?」虞念瞪了她一眼,「以為你現在吃著流食能無精打采的呢,看你現在的精力,比誰都生龍活虎。」
喬敏可不怕她調侃,「我閨蜜快結婚了,你說我會不會生龍活虎?我哪怕就算用爬的也得去現場給你捧場啊。」
虞念斂眸,「八字還沒一撇呢。」
喬敏聞言挑眉,「都當眾求婚了,還八字沒一撇?那怎麼算是有那一撇?」
虞念思量著,「嗯……江家現在一團亂,江年宴是生生奪了江年泰的權,那個江年泰可不是省油的燈,能善罷甘休嗎?另外,江年泰在江氏待了那麼多年,董事會上下都是他的人脈和關係,我只怕……」
「你怕江年宴就算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會艱難?」喬敏一下看穿她的心思。
虞念點頭。
江氏的情況跟他們虞家還不同。
虞家重組的時候可以說只有外部壓力沒有內部鬥爭,相當於所有在公司里的人都是一致對外齊心協力的。
而江氏呢?
各個權勢力量盤根錯節,那可是艘巨輪,它的舵可不是那麼好掌的。
喬敏想了想說,「江年宴敢這麼做,說明他已經想好了一切風險,江氏的問題他比你還清楚,所以其中的困難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吧,也別太杞人憂天,在生意場上人心都是向著利益的,一旦江年宴坐上那麼位置,能讓股東們賺的盆滿缽滿的,你看還能有誰反對他?這年頭誰嫌錢多啊。」
虞念沒吱聲。
話雖這麼說沒錯,可江氏的情況就怕沒那麼簡單。
喬敏見她時不時蹙個眉頭,拍了兩下手,「哎我說。」
虞念抬眼看她。
喬敏見她抬眼瞅著自己了,繼續道,「你是不是把他當兒子看了,他是江年宴,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再說了,他少年的時候也沒不諳世事吧,那都是護著你風裡來雨里去的人,他什麼沒經歷過?你吧,就是太操心了,之前沒你在身邊的時候,人家中勢是怎麼起來的?再說了,今天的重點在於他當眾求婚的事上面。」
虞念也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轉念一想也對,總是這麼杞人憂天的,說到底成了她不相信他的能力了。
被喬敏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開導,虞念倒是想開了。
有些事能夠步步為營固然是好,但世間往往未必能事事盡人如意,所以不妨見招拆招了。
天擦黑時,醫院外面果然圍了不少媒體記者。
虞倦洲來了,借著來接虞念的名義。
虞念心裡明鏡的,虞倦洲還是衝著喬敏來的。
但今天虞倦洲就顯得不自然多了,問喬敏的身體狀況也是含含蓄蓄的。
喬敏倒是落落大方,「今天就好多了,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那就好,怎麼……」虞倦洲思量了片刻,「喬律師還在忙?」
喬敏示意了一下手機,「沒,在趕來的路上。」
又想起了什麼,問虞倦洲,「外面記者多嗎?」
挺多。
都架著「長槍大炮」呢。
「你想做什麼?可以跟我講。」虞倦洲問。
喬敏說了句沒事,然後拿過手機擺弄了幾下,輕聲發了條語音過去——
醫院門口不少記者,估計地下停車場也能有,你來的時候注意點,估計相關人員媒體都不能放過。
虞倦洲知道她發給誰了,臉色微微一僵。
江年宴這次來醫院沒做逗留,也沒來病房。
是老劉接到電話後便將虞念帶走了。
先是坐老劉開的車。
果真是提前就做好了準備,老劉這次來醫院是開了輛不起眼的車,倒是逃過了記者們的圍攻。
出來的時候虞念看著後視鏡,汗顏。
全城的記者都圍過來了吧。
就這樣出了「危險」範圍,在一個街角僻靜的拐彎處虞念上了江年宴的車。
之後,兩輛車就各奔東西。
今晚江年宴親自開車,不是往家的方向開。
朝著相反的方向。
虞念不知道他要去哪。
良久後她才開口,遲疑問,「我們這是……出城?」
「是。」江年宴低低地說。
他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順勢輕輕拉過她的手,攥緊。
「出城做什麼?」虞念覺得一肚子的問題,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就先可著能想到的問。「而且我什麼都沒帶。」
江年宴輕聲說,「城裡會被打擾,你什麼都不用帶。」
虞念沉默。
夜燈在眼前嗖嗖過。
良久後,虞念開口,「那麼重要場合的見面會,你怎麼……說咱倆的事呢?」
江年宴趁著減速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淡淡柔情,他說,「咱倆的事不重要嗎?在我認為,沒什麼事能比咱倆的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