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提問。
聲線低低的,卻有著咄咄逼人的架勢。
喬敏思量半晌,四兩撥千斤,「這件事……其實跟你沒關係。」
虞倦洲微微眯眼打量著她,「跟我沒關係?」
他頓了頓,「是,跟我沒關係。但你跟虞念是最好的朋友,我姐向來關心你的事,那也算跟我有關係嗎?萬一……」
似乎在找合適說辭。
「萬一這件事我姐問起來了,而且她是絕對會問的,我也能說上一二。」
喬敏嘆氣。
剛要開口再說什麼,就有人敲了病房門。
緊跟著病房門被推開,一道頎長身影從外面進來了。
看似神色匆匆,「敏敏,你怎麼樣了?」
喬敏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虞倦洲嘴角的弧度則僵了不少,起身盯著出現在病房裡的男人,「喬律師?」
喬深,五年前喬敏的相親對象。
在喬敏眾多追求者中,虞倦洲對喬深這個人的印象最深。
因為喬深的條件不錯,而且顯然對喬敏賊心不死。
眼下見喬深來了這裡,虞倦洲心裡沒警覺是假的。
喬深落落大方的,「虞總還在呢,十分感謝虞總照顧敏敏,你有事先忙,這裡有我就看著就行。」
虞倦洲的臉色沒那麼好看,「你們……」
「今晚有他照顧我就行了。」喬敏輕聲說,「不管怎樣今天都要謝謝你,搭了這麼多時間在醫院裡。」
虞倦洲的眼神徹底涼了,他看向喬深,「喬律師這麼忙嗎?女朋友住院了現在才趕來?」
喬深微微一笑,「今天上了一天的庭,一直沒看手機。」他坐在了床邊,輕輕拉過喬敏的手,「很抱歉。」
喬敏搖頭,「你的工作性質擺在那呢,上庭了確實沒辦法。」
「不管怎樣今天還是很感謝虞總的。」喬深看向虞倦洲,很客氣道。
虞倦洲嘴角抽動,理智告訴他趕緊撤吧,可心底總有那麼一股子衝動。
不甘心,不想就這麼離開。
他僵站在那,似笑非笑地問,「兩位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這句話問得十分不妥。
至少不該是他現如今的身份去過問的事。
但喬深回答了他,「才在一起沒多久。」他看向喬敏,臉上就儘是溫柔,「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敏敏,現如今敏敏終於做了我女朋友,我很珍惜。」
喬敏看著他,眼底微微愕然。
虞倦洲瞧著這一幕和聽著喬深的這番話十分不爽。
就是那種恨不得想一拳頭揮過去的衝動。
良久後他似陰陽說,「做律師這行的,身邊少不了小姑娘吧?」
「虞總身邊何嘗沒有小姑娘圍繞呢?所以才被牽去了心思吧。」喬深始終面容帶笑,「我比虞總年長,有些事可能看得沒那麼重,因此也很清楚自己知道要什麼。」
虞倦洲抿唇,下巴繃緊。
喬敏想快速結束這種尷尬局面,便開口,「太晚了,你不是今天剛到北市嗎?快回去休息吧。」
虞倦洲盯著喬敏的臉。
這一刻竟是心若刀割。
-
翌日,江氏地震了。
不,大地震。
可謂是震驚了整個京圈和商圈。
甚至衝上了熱搜榜首。
江氏董事會全面整組,其中集團主席辭職,新任主席為江家三子江年宴。
京城宴少,中勢集團創始人,從今日起搖身一變坐上了江氏集團主席的位置。
上午剛宣布完的決定,通報集團上下。
下午及時召開記者見面會。
面對洶湧而來的熱浪消息,江氏整個公關組做出了萬全的應對方案。
記者招待會,受邀參加的擠滿了會場,沒得到邀請的就守在外面,隨時準備著抓點邊角料。
江年宴親自出席。
但他沒回應江氏的這場變動,也沒再談及前陣子有關中勢和輿論情況,只是在接任江氏集團主席這一職位上後,他的一些個想法。
其實說辭很簡單,無非就是從今以後要拜託各位記者朋友們多多照顧江氏,也簡單說了江氏集團未來的發展前景。
都是很官方的客套。
等到記者提問環節時,就有記者按捺不住問了,「江總的中勢集團前陣子股票大跌,據說虞氏趁機吸納了不少股份,確有實事吧?」
江氏公關部相關人員出聲提醒,這次是江氏集團的見面會,江總只回答有關江氏的問題。
卻被江年宴給攔下了。
意外的,他回答了這位記者的問題。
「確有實事。」
這名記者一見他回答了,就迫不及待地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現在呢?是不是意味著虞氏對中勢已經具備一定的持股量了?」
「是,虞氏目前對中勢的股份持有量為百分之三點五,已經能夠成為董事局中重要的一員之一,具備話語權。」江年宴絲毫沒隱瞞。
在座的各位大多數都是跑財經口的,一聽到這個數值都嚇了一跳。
可這個數據又不能作假,這是從江年宴口中說出來的啊。
虞氏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吸納百分之三點五的中勢股份,暫且先不說有沒有魄力,就是這速度都是驚人的。
「現如今虞氏停止收購了?」記者問。
江年宴回答,「是的。」
「為什麼?」記者不解,「是因為虞氏資金鍊的問題?」
江氏公關部的負責人在旁已經假意清嗓子了,有提醒之意。
奈何江年宴根本就沒打算迴避,他笑說,「或許,虞總是心軟了,給我留了條後路。」
這句話,七分真又有三分調侃之意。
偏偏大家也更在意那調侃之意的部分,就有不少記者躍躍欲試了。
「江總之前承認了對虞總的事,虞總這麼做是不是有心打擊報復?」
江年宴今天還真是叫人大跌眼鏡,主打一個十足的配合。
他笑,「報復是未必,中勢的產業鏈有部分與虞氏重疊,虞總有她的考量,我更願意看做是資源整合。」
「資源整合?我們都知道中勢是江總你的心血,就這麼被虞氏挖走了大半江山,江總難道不覺得可惜?難道能欣然接受虞氏的入駐?」
「為什麼不能?」江年宴反問提問的記者。
問得那記者竟一時間啞口無言。
「就當,」就聽江年宴又不疾不徐開口道,「是我給虞小姐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