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那一片。
虞念才稍稍放鬆了。
一夜沒睡的現世報來了。
身子靠在車座上整個人就有點昏昏欲睡。
「怎麼辦?我還想看看網上的熱鬧呢。」她輕聲說。
剛剛翻了一下手機,直衝熱搜的就是「江老太斷親」的話題,紅紫紅紫的,這得多高的話題量啊。
江年宴穩穩地控著方向盤,笑說,「先睡會兒吧,咱直接回家,有的是時間讓你去消化網上消息。」
她相信江年宴的聲音絕對具備催眠作用。
因為他前一秒剛說完,後一秒她就睡著了。
這覺睡得實。
等她再睜眼時窗外已是黃昏。
盛夏來臨之前的北市天氣也是反覆無常。
清早還是陽光普照呢。
眼下卻下起了雨。
窗外是轟隆隆雷聲,隱隱的,在遙遠的天邊翻騰。
偶爾有閃電划過,天空的大片陰雲就被映亮。
雨下得正旺。
虞念看著窗外的雨景,心卻十分的安靜。
跟熱火朝天的網上形成鮮明對比。
江年宴在通電話。
虞念從臥室里打著哈欠出來後,以為他會被那些記者纏個沒完沒了。
不想卻是在有條不紊地處理公事。
一切就好像跟外界的紛擾無關。
這樣的雨天讓人心生慵懶啊,就總想著窩在柔軟的地方,毫無負擔地吃零食,然後刷些無聊的電影。
見她睡醒出來,江年宴邊通電話邊朝她一招手。
茶案上已是裊裊清茶。
幽香打老遠就能聞到。
知道她的喜好。
這樣的天氣總會品茗觀雨的。
但虞念沒上前,走到寬拓的沙發前,把自己扔進了沙發里。
舒服、慵懶。
這個角度也能賞雨。
看著花園裡的鬱鬱蔥蔥。
總有種置身森林之感呢。
雨點打在葉子上、玻璃上,聲音清脆得很。
還有呼吸間的幽幽茶香,和江年宴低低的嗓音,這一刻虞念覺得自己又困了呢。
這種感覺很不同尋常。
好像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也是奇怪啊。
虞氏上市那天她也放鬆,卻不及今天這般感覺。
上市時候的放鬆是短暫的,輕鬆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壓力和擔憂。
未來要帶著虞氏怎麼走,這才是當時她最主要考慮的事。
今天的放鬆像是回到了從前。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
意識恍恍惚惚間,只覺得江年宴摸了一下她的頭。
緊跟著他坐了下來。
她的頭就枕在他腿上。
「外面炸鍋了?」她問。
之前想著醒了之後看看網上情況,現在卻又犯懶了。
多好的雨天,就該安靜享受啊。
那些個亂糟的事聽上一兩耳朵就行,不必掛懷心上。
江年宴笑,「各種陰謀論都有。」
虞念稍稍調整了躺姿,懶洋洋說,「緊跟著老太太關鍵詞的就是京城宴少。」
她抬眼笑看他,「宴少竟出馬了,難得可見。」
江年宴低頭看她,「至少保住你名聲了。」
虞念抿唇笑,「是呢,那我得好好感謝宴少了。」
江年宴的大手下探,「那就現在?」
虞念按住他的手,「我抄了一晚上經,整個人都升華了,現在可清心寡欲了。」
江年宴也沒勉強,跟她說,「你睡覺的時候療養院打來了電話——」
「我媽怎麼了?」虞念猛地坐起來。
江年宴都被她這反應嚇了一跳,哭笑不得的,「你先別緊張,沒事,但我猜著可能是嵐姨知道這件事擔心了,你回個電話吧。」
五分鐘後,宋嵐接到了虞念打的電話。
沒等虞念開口呢,就聽宋嵐問她,「江老太斷親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因為你和阿宴的事?」
恢復意識的宋嵐,說話也是相當的乾脆利落。
雖說外面下著雨,但房間的隔音很好,就顯得環境安靜。
所以宋嵐的這句話就被身邊的江年宴聽得一清二楚。
虞念看了江年宴一眼。
江年宴靠著沙發背,沒有幫她圓話的意思。
就是瞅著她笑。
很明顯在等著看她怎麼說。
虞念心說,這男人可真雞賊啊。
她說,「媽,老太太的確是知道我和阿宴的事。」
宋嵐沉默半晌,「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這只是剛開始,你倆的關係早晚要被外界知道的,到時候別管有沒有跟江家的關係這層,在背後說你倆的人也不會少。」
虞念輕聲說,「媽,嘴長在別人臉上,別人愛說說去。我這幾年早就學的臉皮厚了,生意場上比鍵盤俠更陰損可惡的人和事多了去了。」
宋嵐輕嘆,「我明白,只是……心疼你們。」
「媽,事到如今我已經很滿足了。」虞念低語,「只是這件事讓老太太費心了,日後還是要好好道歉的。」
宋嵐思量少許,隨即說,「等熱度往下降一降,我去見江老太,現在不敢輕舉妄動。」
虞念沒料到宋嵐會有這個決定,一時間心頭犯暖,「謝謝媽。」
江年宴卻接過來手機,「嵐姨,我母親會親自到南市看您去,您就不用折騰了。」
宋嵐想了想,「也好,畢竟兩家現在都很敏感,一切還是照著你們的計劃來。」
宋嵐是了解江老太的,那可是相當智慧的女人,步步為營心思縝密的。宋嵐一切依著江老太的決定來,就是怕自己好心辦壞了事。
結束通話,手機里還躺著好幾條消息,再看通話記錄,有喬敏的,還有虞倦洲的。
當然還有些其他人的電話,但江年宴只替她接了喬敏和虞倦洲的電話,應該是報了平安。
其中湛川的未接來電最多。
江年宴湊近,「我故意不接的。」
「看出來了。」虞念哭笑不得的。「怎麼那麼孩子氣?」
江年宴冷笑,「他惦記我女人,我還給他好臉?只是懶得聽他聲音讓他著著急而已,沒找幾個人過去揍他一頓不錯了。」
虞念提醒他,「你可是挖了人牆角的,你說誰該更理虧?」
「反正跟我無關,是他沒本事拴住你。」江年宴大言不慚的。
虞念衝著他晃了晃食指,「人不能太得瑟了,你就不怕再有人撬了你的牆角?」
江年宴笑,「我現在可是可以正大光明欺負你了,所以念念,有些話你得想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