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為什麼不能一輩子跟著我

  這句話江年宴聽進耳朵里,疼在心裡。

  他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天虞翼遠在外地沒回來,江年宴在得知後竟有一刻的鬆口氣。

  那晚虞念有晚宴。

  她本來不想他跟著,要他在家裡好好休息。他沒允許別人跟著,一如既往親自跟在她的身後。

  甚至,他都沒叫司機,他自己充當了司機送她。

  她不喜歡太多人跟著。

  晚宴就是走個過程。

  像是這類名媛晚宴大大小小的,虞念從小到大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

  她看上去就心不在焉,那種場合她其實不是很喜歡。

  宴席上她就跟從前一樣沒怎麼吃東西。

  沒等宴席散她就提前離場,然後就想著跟以往一樣去偷吃點好吃的。

  那一次江年宴沒讓。

  虞念挺不解的,一臉委屈說,我聽說城南新開了家麻辣串店,可好吃了……

  江年宴沒像以往那麼縱著她,將她拉回了車裡,語重心長地說,「以後你不能這麼任性了。」

  虞念不解,反駁他說,我怎麼任性了?

  他跟虞念說,我不可能跟著你一輩子,以後要是吃壞了肚子難受了怎麼辦?

  虞念當時看著他,臉上有震驚也有費解,問了他一句,阿宴,你要去哪?你為什麼不能一輩子跟著我?

  如果可能,他也想過一輩子。

  情緒壓抑了足足有三天,三天後虞翼遠回來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虞翼遠。

  但虞翼遠主動找了他。

  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

  然後直切重點,問他是不是出境了?

  江年宴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行蹤是被虞翼遠看在眼裡的。

  他質問虞翼遠當年的事。

  虞翼遠沉默了許久後沒跟他隱瞞,跟他說,我的確是封窯的高級會員,當年那場虎口脫險表演的確也是會所為我安排的,將你帶回來也是臨時起意。

  至於千城的事。

  虞翼遠只承認找人警告過他,因為發現千城在暗地裡調查過他。

  可虞翼遠否認找人殺了千城,他說,「如果我想殺他,又何必先去派人警告他?」

  千城的遺書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虞翼遠,總不能是死者在撒謊。

  他逼問虞翼遠,但虞翼遠死活不承認。

  情急之下他掏出槍指著虞翼遠,滿腦子都是千城曝屍荒野的慘狀。

  虞翼遠震驚了,質問他哪來的槍?

  江年宴將槍口抵著他的額頭,嗓音森涼地說,「再不說出實情,別怪我不留情面,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就不一樣了。」

  虞翼遠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死死盯著江年宴,可很快的,眼神轉移了一下。

  江年宴當時只覺得後背發緊,順勢回頭一看,書房門口半人多寬的門縫,站著的是虞念。

  她結結實實瞧見了這幕,一臉的驚恐。

  那一刻她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駭然。

  江年宴最終也沒能傷害虞翼遠,但他離開了虞家,臨走時跟虞翼遠說,人在做天在看,虞翼遠,你早晚會遭報應。

  他離開虞家的時候刻意沒回頭。

  他聽見虞念在哭。

  卻生生沒回頭看她一眼。

  只是江年宴沒料到的是,在之後的歲月里虞家遭難,虞翼遠急火攻心腦梗身亡。

  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離開虞家後江年宴就離開了國內,再次去了東南亞。

  他不是放棄報仇。

  對於虞翼遠,他之所以最後選擇放棄,除了因為虞念當時看他的眼神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虞翼遠始終沒承認他殺了人。

  那麼,他就要找出虞翼遠殺人的證據。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

  他要重回江家。

  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再回東南亞,等著他的卻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迎接」。

  自然不會走正常途徑。

  所以那群人就在邊境等著他,當時他已經隱隱察覺出不對勁了,等一過邊境線,那伙人手持傢伙就朝著他撲過來。

  江年宴那時候正愁沒地撒氣呢,那群人就成了沙包。

  差點被他打死。

  他奪過一人手裡的傢伙,一個猛勁再輪下去,那人生生挨了一下子後口吐鮮血。江年宴踢了他一腳,問他受何人指使。

  在問這句話之前江年宴心裡有幾個方向。

  一是虞翼遠的人,二是江家的人,三是,布爺的人。

  那人艱難告知,他們是布爺的人,是來接他的。

  江年宴冷笑,用這種方式迎接?

  那人說,布爺想看看你的身手,如果沒那能耐就地就把你做了,也不浪費時間往回帶了。

  他冷冷說,帶我去見布爺。

  -

  能進到布爺居住範圍的人都是心腹,能站在布爺身邊的人,那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帶頭的人將江年宴帶到布爺的地盤,他全程都被蒙著眼。

  坐船坐了挺長時間,又坐了汽車,經過很顛簸的土路,又進了鳥語花香的森林,最後車子停下來時他聞到很奇怪的氣味,像是花香,有點熟悉。

  等揭開蒙布一看,遠遠的竟是大片花海,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

  竟是罌粟花。

  江年宴一直以為布爺是製冰毒的,不想他竟是傳統造毒,或許還有他不知道的。

  那人沒權力再往前走了。

  有擺渡車過來接上他。

  就這樣帶著他穿過一大片的罌粟花,大概行車二十多分鐘,下車後就是鬱鬱蔥蔥,沒半點罌粟氣味了。

  山泉淙淙,綠野間有別墅。

  可那別墅蓋得就跟皇宮似的,金燦燦無比。

  他又被人一路引著進了別墅範圍。

  被人搜了身,見他身上沒帶武器,一個女保鏢走上前,帶他進了別墅。

  江年宴觀察得仔細,別墅門口守著的都是僱傭兵,雖數量不多,可各個都不好對,而且哪哪都是攝像頭。

  再看前方帶路的女保鏢,冷艷卻冷漠。

  江年宴是練家子,自然也瞧得出對方身手不會差。

  能進出別墅,說明她足夠被布爺信任。

  女保鏢將他帶到一間房的門口,抬手敲了敲門,然後示意他直接進去。

  等女保鏢走了後,江年宴推門進去。

  房門隔音極好,所以在推開門時江年宴才聽到霏霏之音。

  纏綿、嬌喘,伴著男人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