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酒吧。
光聽這名字就很跟不上時代。
的確是家老酒吧了。
準確說,沉溺酒吧是南市第一家鬧吧。相比傳統的歌舞廳,當時沉溺酒吧一開可謂是備受關注,尤其是年輕人們的關注。
可當年最開始出入沉溺酒吧的都是南市有權有勢家的孩子,因此酒吧相當於提升了門檻,一度使得尋常條件的年輕人都不敢往裡進,因為一瓶酒就能抵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
再後來隨著南市的酒吧越開越多,各色主題和檔次的均遍地開花,所以沉溺酒吧的優勢不再,漸漸地開始接受下沉市場。
這樣反倒成了好事,拋去了高大上,成了年輕人追捧的地方,加上酒吧總會請來時下年輕人都喜歡和流行的歌手和樂隊,沉溺酒吧的人氣不低反增。
江年宴沒料到虞念要去的地方是酒吧。
尤其是見她從更衣間裡出來,換上的是緊身衣裙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虞念故意忽略他的表情,問他,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而且還相當好看。
裙子為奶白色,是今年某品牌的限定款。她身材極好,穿上那裙子後就愈發顯得玲瓏有致,尤其是那截小細腰,叫人忍不住就想上手去摸。
加上裙子質地光澤,奶白色襯得皮膚宛若脂玉,整個人就將又純又欲的氣質完美拿捏。
江年宴將她扣在懷裡,手臂圈住她的腰,低頭看她,「能不去嗎?」
「答應人家了,還等著我呢。」虞念說。
江年宴嘆氣,「那換身衣服。」
「我穿這條裙子不好看?」虞念挑眉問。
「好看。」江年宴如實說。
就是太好看了,所以不想讓她暴露人前。
虞念微笑,輕輕一推他,「好看不就行了?」
江年宴下意識伸手,抓了個寂寞。
入夜後的南市溫柔多情,滿街霓虹又繁華格調。
江年宴還真重歸了保鏢的身份,親自開車。
虞念坐后座。
夜色浮光伴著車速飛濺在她臉頰上,江年宴從反光鏡中看她,有一瞬竟恍若隔世。
南市的街道已經變化太大了。
有很多建築都顯得陌生。
可此時此刻這般的場景,倒是有了很多從前的味道。
良久後他問,「酒吧那種地方你從來不愛去,也很少去,今晚怎麼要去了?」
「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去見見。」
「什麼朋友?」江年宴敏感。
還能讓她跑去酒吧見?
虞念靠在后座,十分慵懶,甚至鞋子都褪去的。她看著反光鏡中江年宴的臉,似笑非笑的,「怎麼,你怕是小鮮肉?」
江年宴瞥了她一眼,「不怕。」
虞念微微挑眉,「真的?」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親近你。」江年宴淡淡說了句,「所以今晚不管你是去見小鮮肉還是老鮮肉,對我來說都一樣。」
虞念想笑。
良久後說,「這個人說不準你還有印象呢,唐詩詩。」
唐詩詩?
江年宴在大腦里搜索了好半天,說,「是唐三爺的孫女吧?我見過她?」
「是唐三爺的孫女,你在虞家的時候也見過她,她出國之前來老宅找過我幾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虞念問。
唐三爺,港圈裡響噹噹的人物,早年是做船運起家的,現如今手底下的產業也是遍地開花。大家之所以叫他一聲三爺,實際上跟他出身有關係。他少時是混街,就是古惑仔出身,打打拼拼的年代,能出頭憑著也是一股子狠勁。
講義氣,曾經為了救手底下的小弟被仇家捅了好幾刀命懸一線,名氣一下就打開了,擁有了不少跟隨者。有了點家底之後就開始轉型做投資,剛開始小來小去的,但因為有名望有口碑,生意就越做越大了。
等到孫輩這代,唐家在港圈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江年宴知道唐三爺,也知道唐三爺有最疼愛的孫女,但不記得對方長什麼樣。
「就是那位名媛姐姐。」虞念微微朝前探身,「很喜歡你的那位。」
江年宴一怔,「啊?」
虞念偏頭看他,故意逗弄,「反應這麼大?故意的吧,真不記得?」
「真不記得。」江年宴嘆氣。
以前去老宅找虞念玩的名媛何其多?一個個的在江年宴眼裡都長得差不多,當然,他也沒仔細看,覺得大多數都是渾身上下bulingbuling的,沒什麼區別。
江年宴對那些個所謂名媛印象不好。
虞家出事之前各個都稱名媛都是姐妹,虞家出事後也不見有誰走動了,所以江年宴對那些人更沒好印象。
「有來往嗎?」他穩穩控著方向盤,隨口問了句。
虞念說,「唐詩詩算是名媛里為數不多保持來往的了,她比我早出國,之後就一直在國外待著,這是才回國。當年虞家出事之前股價動盪,還是唐詩詩說服唐三爺出手幫忙,雖說最終虞家也沒能穩住,但這份情我是記著的。」
原來還有這份淵源,江年宴倒是不清楚這點。
沉溺酒吧到了。
江年宴將車穩穩停進了車位。
見虞念始終坐在后座等著,江年宴心底柔軟,也不能說跟從前完全一樣。以前虞念不管去哪,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她都會先下車,不像是現在,一直陪著他停好車。
江年宴下了車,繞到後車門位置打開車門,「小姐,下車吧。」
虞念抿唇淺笑,手一伸。
他便伸過來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順勢下了車。不想他使壞,微微一用手勁,她一下沒站穩就栽他懷裡。
男人就樂得美人在懷。
腰間,男人的臂彎結實有力的。
她裙衫薄,所以輕而易舉能感受到男人大手的溫度。她仰頭看著他,眼裡似藏了星子,「以前你可不敢這樣。」
江年宴低笑,在她耳畔落下一句,「這就是上過和沒上過的區別。」
這話說得直接露骨。
害得虞念呼吸一窒,伸手一推他的肩膀,將其輕輕推開。「一會兒沒什麼事不要露面,就乖乖地在一邊等著我就行。」
江年宴哭笑不得,「我見不得光?」
虞念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我是怕你被人看上,招去做駙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