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我想賭一把

  堂堂個太子爺開始茶上了。

  以前虞念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茶呢。

  但現實情況沒給江年宴更多的發揮空間,沒等名分索要成功呢,彼此的手機就都依次響了。

  各自公司都有事。

  江年宴臨出虞念臥室的時候一臉的不痛快,看得虞念挺想笑的。

  窗外起風了。

  風過時吹動林間沙沙作響,這裡的確是太適合度假休養了。

  虞念處理了一通電話會議,時間不長,也就半小時左右。

  等喬敏打過來電話時,窗玻璃上開始掉雨點了。

  「這麼說,你現在是跟江年宴在一起了?」

  喬敏是從虞倦洲嘴裡得知虞念與湛川分手的事,一個電話打過來直截了當問。

  虞念說,「目前還沒有。」

  「目前還沒有,那就是以後想在一起?」

  虞念看著砸在窗玻璃上的雨點越來越大,「以後的事還沒想好,男女之間的事照比生意場上的事複雜多了不是嗎?」

  「既然沒想好,為什麼要跟湛川分手呢?」

  「與湛川分手跟我要不要和江年宴在一起沒關係。」虞念很肯定地說。

  「跟他在不在一起沒關係,那總跟他有關係吧?」喬敏一針見血。

  一大滴雨砸在窗玻璃上,映在虞念的眼眸里,開了花。她沉默半晌,說,「是,因為他的出現讓我徹底意識到,我並不愛湛川,甚至說,我從來就沒愛過湛川。」

  喬敏在手機那頭一怔,隨即問,「你不是暗戀過他嗎?」

  「敏敏,我對湛川的感情變化,在我認為就是少時暗戀,再遇白月光後雖說當初懵懂不再,可也總覺得是有喜歡的成分在吧。」

  虞念敞開了一扇窗,倦怠地靠在窗子旁看著外面的雨,感受著外面的風。「但我那天想了很久,也去對比了很久,我才發現我少時的暗戀更多是崇拜,而再遇後的喜歡也更多是因為感動。敏敏,我不能跟他結婚,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

  因為崇拜,所以覺得當年的湛川神聖得不敢侵犯,因為感動,所以她多年後面對湛川時總會窩心卻又心靜如水。

  哪有情侶之間真的相敬如賓的呢?

  但她對湛川就是這樣,她對他不會有身體上的依賴和親昵,看著他雖說安心,卻從不會想親昵相貼。

  喬敏十分敏感,「對比之下?你的對比對象就是江年宴?」

  「是。」虞念沒隱瞞。

  喬敏,「你……」

  「我不知道我和他的路要怎麼走,未來也未必能就在一起。但最起碼我現在知道了,我其實一直愛的是他,是江年宴,從小到大,都是他。」虞念嗓音低低的。

  去直面這個現實是虞念相當不願意的,面對一個曾在五年前傷她至深的男人,她寧可相信自己對他有恨,也不願去相信原來自己愛的一直都是他。

  原來她小時候那麼依賴他,那麼習慣有他在,有什麼事都是第一時間想到他,原來她對他早就情根深種。

  所以她才反感有任何女人打他的主意。

  喬敏在那邊沉默了許久。

  耳畔很安靜。

  更多的是雨點敲窗的聲響。

  「這些天,你跟江年宴都在一起不是嗎?」

  「嗯。」

  喬敏嘆氣,「念念你太矛盾了,你無法完全放下心結又無法斷舍離。」

  虞念默然。

  是啊,喬敏算是一針見血總結出了這段時間她的心境了。

  愛著,又痛著。

  「總要有個選擇吧,既然你能對湛川那麼乾脆利落,對江年宴也是一樣,繼續含糊不清的拉扯對誰都沒好處。」喬敏說。

  「是。」虞念盯著外面的鬱鬱蔥蔥,「我也不想再這麼拉扯了,所以敏敏,我想賭一把。」

  「賭一把?」

  虞念嗯了聲,「我想去相信一次江年宴,給我,和他一個機會。」

  喬敏急,「你沒想過你跟他現在的關係嗎?你是江老太認的孫女,這層關係不管在江氏還是在圈子裡是越不過去的。」

  「我知道,所以一旦東窗事發我就看江年宴要怎麼處理,如果他選擇跟家族、跟外界妥協,那我也認了,就當自己眼瞎,信錯了男人,從此之後形容陌路。」虞念說。

  喬敏沉默許久,然後問她,「你想好了?」

  虞念嗯了一聲,「想好了。」

  「我打電話來其實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我怕你是一頭熱再吃了虧。但既然在這件事上你想得這麼通透,我也不勸你什麼了。我相信你有你的判斷,我多說無益。」喬敏輕聲道。

  虞念輕嘆,「謝謝你敏敏。」

  如果這世上除卻血緣關係,那對她掏心掏肺的人喬敏絕對算上一個。

  -

  轉天,就有暖居的下人來告知虞念劉總醒了。

  當時虞念恰好醒了。

  半山暖居的環境好歸好,但離奇的是她睡得並不好。

  一晚上噩夢連連的。

  一會兒是一伙人衝到虞家老宅要債,刀子晃動著寒涼,宅子裡的古玩字畫盡數被掠走。一會兒又是母親在推她,用陌生的眼神盯著她,你是誰?趕緊走。

  然後她像是墜入了無邊黑暗,周圍不見一點光亮。寒冷、孤獨,想喊又喊不出來。

  直到耳邊有人在喊,念念、念念……

  夢裡的她就在幽暗之中看見了一隻手,隨著那隻手衝破黑暗,周遭也漸漸有了光。她看見了阿宴的臉,朝著她伸手,「來我身邊,別怕。」

  她就努力抓住那隻手,阿宴,阿宴。

  虞念是被一陣雷聲驚醒的,等睜眼時才愕然發現自己緊緊摟著江年宴的胳膊呢。

  這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躺在她身邊。

  而她就結結實實地睡他懷裡呢。

  江年宴覺輕,懷中的女人一有動靜他就醒了。

  四目相對時,誰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直到又是一道雷聲。

  房間裡的隔音效果那麼好,竟都沒能擋住雷聲。

  虞念一哆嗦。

  就逗笑了江年宴,順勢將她摟緊了些,「打雷而已,別怕。」

  誰怕了?

  就是嚇了一跳而已。

  被雷聲,也被這後半夜鑽到她屋子裡的男人。

  肯定是後半夜了,她是將近十二點才躺下的,她入睡困難,在床上總要翻來覆去半小時左右才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