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沒走,直接等在會議室。
方源也不敢怠慢,就命行政那邊好茶好點心地伺候著。
江年宴還吩咐方源呢,「差不多的時候就去通知你們虞總,別誤了開會的時間,別讓大家都等著。」
方源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
「好的,江總。」
湛川進了辦公室第一時間詢問虞念的情況,問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都沒等虞念回答呢,他就瞧見了虞念脖子上的傷口,雖說不深,可畢竟是留了傷口。
「怎麼回事?」湛川抬手輕撫她的脖頸,眼裡的心疼自然流露。
虞念說了句沒事,然後不著痕跡避開了他的手。
「就是不小心刮傷了,都快好了。」
湛川看著她,似有無奈又有心疼的。「念念,刀傷和刮傷我能分出來。」
好吧。
虞念知道瞞不過他。
「確實是刀子劃傷了,但是你也看見了,很小的傷,當時都沒出多少血。」
湛川嘆氣。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虞念微笑。
湛川沒說話,伸手將她輕輕拉至懷裡,摟抱著她,「不要再去危險的地方了,念念,你一旦出事,不僅僅是我擔心,還有倦洲和伯母,你總要為他們考慮的。」
「我知道。」虞念在他懷裡,整個人有點僵。
湛川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繃,非但沒鬆開她,大手還覆上她的後背,給予溫柔的安撫。
「以後想做什麼,想去哪跟我說好嗎?我陪著你。」湛川低語。
虞念心頭恍惚。
不知怎的又想起她和江年宴在山洞裡的事。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湛川的一種背叛,可這件事要告訴他?她還覺得這更像是自己的私事,沒必要一定要跟誰交代。
一時間虞念挺困惑,更甚者有些焦躁。
湛川輕輕鬆開她,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念念?」
虞念這才反應過來,抬眼與他對視。
他眼眸深邃又溫柔,在外人看來他是冷麵的檢察官,可到了她面前,他就會將所有的柔情和耐心都給她。
五年了,她不是也接受了嗎。
對,她的命很值錢,她有虞氏,有親人,有她要完成的責任。不能再任由這種情緒恣意流淌了,她和江年宴也終將是插曲。
她和他之間隔了太多太多。
她不想天翻地覆,不想跟全世界為敵。
不能再跟危險的人和事接觸了,要保持安全的距離。
虞念這麼想著,便點點頭,「好。」
湛川微笑,溫暖一直抵達眸間深處。
「去看伯母嗎?咱倆一起去,然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湛川說。
虞念也想去,但是,「今天不行,要開會。」
湛川哭笑不得,「你才從外面回來,都不給自己放假?」
虞念說,「你是清楚的,我在這個位置上,哪敢放鬆?」
湛川看了她少許,「我能理解你剛回來,要處理的事不少,但是,江年宴怎麼會參與到虞氏公事裡了?」
虞念思量著怎麼說比較好,但後來轉念一想,算了,與其費勁巴力地找藉口,倒不如直截了當地說。
「江年宴對劉氏的情況很了解,想要拿下跟劉氏的合作,勢必要通過他才行。」
湛川凝視她,幾番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良久後又將她輕摟入懷,溫柔低語,「念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只要你開心,這比什麼都重要。」
虞念微微一怔。
其實,如果湛川要是說了別的話,比如要求她別再怎麼怎麼樣,又或者上來就問兇手的情況,她可能還不會像現在這麼內心複雜。
她情願湛川無理取鬧點,這樣的話她心裡就不會有愧疚了。
是,就在剛剛虞念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愧疚之情。
眼下倒是有了。
虞念想擺脫掉這種愧疚感,她抬眼看著他,「這次遇險,有關兇手的事你怎麼不問我?」
湛川在查江年宴,這不是什麼秘密。
他不避諱談他倆遇險的事,說明湛川在時刻關注江年宴的行蹤。鑑於他對江年宴的執著,虞念在他剛進辦公室那會就以為他能問兇手的事,不想他只關心了她的傷情。
湛川聞言後,低頭看著她。他眼眸幽深,還有很鄭重和嚴肅的東西,看得虞念微微一愣。
「念念,」他低嘆,嗓音很輕,「面對你,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平安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至於兇手是誰,衝著誰來的,這件事我會查,我不想你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虞念呼吸一滯。
心口有瞬間促急的疼痛。
因為開會時長不定,所以虞念勸說湛川離開了。
再面對江年宴時,虞念告誡了自己,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軌道吧,不要在荒唐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江年宴跟著虞氏的人一起開的會。
開會現場顯得挺詭異。
因為江年宴畢竟是外人,所以剛開始參會人員都挺一頭霧水,心裡還有些惶惶不安。
江年宴是什麼人在座各位都知道。
他們唯恐江年宴是來收購的。
直到談及跟劉氏的合作項目,大家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沒賣公司就好。
一場會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
這三個小時裡,前兩個小時江年宴幾乎沒怎麼說話,沒發表任何意見,做得最多的就是安靜傾聽。
虞念不在乎他說不說話,她跟他工作過,很清楚他在工作中是什麼樣子。
沉默卻沒離開,說明他恰恰是對這件事感興趣的。
如果絲毫不感興趣,依照江年宴的性子早就抽身離去了。
可其他人不了解江年宴,各個心中狐疑著呢。堂堂太子爺來虞氏當旁聽了?怎麼什麼都不說呢?
直到江年宴發表意見時,在座各位才恍大悟。
他確實旁聽不假,可這一番聽下來十分有技術含量。
虞氏目前能跟劉氏合作的優缺點被他一一指出,從兩家集團的品牌整合營銷到落地的商品合作,一樁樁一件件江年宴都幫他們摳得極其細緻,滴水不漏的。
江年宴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就迅速地為他們搭建了一個近乎完美且能實現閉環合作的框架思維,這是極其重要的。
他們也終於見識到了江年宴非同尋常的經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