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一直下去也挺好

  江年宴的這番話讓虞念怔愣了好久。

  她喃喃,「不是的,我母親她……不是發瘋,她沒有發瘋。」

  江年宴眼底的笑意很淡涼,「有些發瘋不是歇斯底里,一個人的心死了,那也就瘋魔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虞念盯著他。

  江年宴微微彎唇,這次的笑就少了寒涼的意味,他的大手探過來,輕輕摩挲她的臉龐,「我的意思很簡單,在我想疼你的時候你就別想著問東問西,我說過,有些事一旦問到底了,那平靜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說完這番話後連自己都愕然。

  所以,就別怪虞念也不可思議。她看著他,問,「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如果你想讓我過平靜的日子,當初又何必對我苦苦相逼?」

  江年宴眼角眉梢染上煩躁。

  是啊,如果想讓她過平靜的日子,當時知道虞倦洲出事後他就該在背後默默地解決掉張玄文的為難,不會在虞念面前露面。

  當時知道是她相求,知道是她遇上了困難,他連想都沒想就同意見面。那一刻他想的是,虞翼遠,你女兒現如今落我手裡了。

  他想折磨她,讓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讓她知道他們虞家並非良善之戶,讓她所有的美夢都破碎。

  可直到現在江年宴都沒將當年的事說出來。

  現如今他愈發有個心思,很可怕的心思。

  就這樣,他和她的關係,一直下去也挺好。

  這個念頭,最近竄得厲害。

  所以江年宴自己都震驚。

  他回答不上來虞念的問題,但又不想讓任何事干擾了現今的平靜。

  見虞念還在盯著他,眼神似錐,這讓江年宴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想掌控。

  想讓她的眼神軟下來。

  聽著她求饒,看著她示弱……

  江年宴眸底轉暗,扭頭看著她。

  虞念瞧見了他眸光的變化,看上去深沉沉的,一時間心裡就激靈了一下。

  江年宴壓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耳畔,男人微沉的氣息落在她的臉頰上。

  他低笑,顯得幾分不正經了,「不能動?」

  虞念從他這般口吻里讀出了幾分意思來,頭皮倏然發麻,急了,「江年宴,你不能亂來!」

  他的唇微微湊近她,「你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亂來?」

  「不要……」虞念後悔。

  不應該追著他問,不應該將他逼得無路可走。

  顯然他是臨時興起,而不是一開始就有這方面心思的。

  更像是逃避。

  可在這個地方不行啊。

  然而,江年宴的一腔熱情哪是她能阻止得了的?

  就見他升起了隔音板又降了擋簾。

  虞念整個人靠坐在后座上,動也不能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所欲為。

  「江年宴……」她帶著哭腔。

  江年宴緩緩解開腰帶,湊近她低笑,「你可以隨便叫。」

  「不要……」

  江年宴壓臉封住了她的唇,將她所有的抗議和不甘盡數吞噬。

  衣物盡數褪去。

  坤哥雖說沒得逞,但也在她身上留了些許痕跡。

  江年宴瞧著她身上的痕跡,臉色就顯得鐵青。

  虞念似乎又在他眼裡瞧見了殺氣。

  江年宴借著幽暗的光打量著她。

  她一絲不掛地坐在那,接受著他目光的巡視。

  這一刻她覺得很難堪。

  江年宴撥了電話過去,與此同時,修長的手指覆上她胸口的紅痕,輕輕摩挲。

  虞念覺得冷。

  車裡明明暖風很足,可她還是覺出寒意來。

  那邊接通了。

  「宴少。」

  虞念在手機這邊都能聽見坤哥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有那些手下的粗喘聲。

  雖然她不可憐坤哥,可聽見這一幕還是覺得後背發涼,下意識看著江年宴的臉。

  他的臉頰弧度鋒利得很,罩上寒霜後更顯得駭人。

  「完事之後給他點教訓,摸了不該摸的東西,以後就別讓他有機會摸了。」江年宴淡淡命令。

  「是。」

  虞念的呼吸急促。

  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她也得罪了江年宴,讓他痛下殺手的話……

  不敢想像。

  果然,再溫和的老虎也是頭老虎,變不成只貓。

  江年宴將手機扔一旁,偉岸的身軀壓過來,俯臉,低低宣告主權——

  「虞念,你是我的。」

  -

  虞倦洲將所有的應酬都推了。

  也不知道怎麼了,心情就低落得很。

  之前是不安。

  在得知虞念跟江年宴在一起後,不安就成了煩躁。

  莫名其妙就將車子開到了雜誌社樓下。

  就連他都沒意識到,等停了車才發現。

  沒給喬敏打電話,也沒上樓。

  樓上燈火通明。

  這對雜誌社來說是常態,不少來社裡拍照的明星都是擠著時間的,小明星遷就雜誌社的時間,雜誌社遷就大腕的時間。

  虞倦洲在輔路停好車,熄了火。

  良久後落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就不緊不慢地抽著。

  他仰頭看。

  在想,喬敏這麼晚了有沒有加完班,她有沒有吃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一支煙都抽完了,虞倦洲就突然看見了喬敏。

  喬敏穿得不算厚,一件月光白色的新中式外套,下身配了淺咖色的裙裝,頭髮就簡單地挽起,在這樣的夜裡,她純淨得似一抹月光似的。

  虞倦洲有衝動想下車找她。

  於是,這股子衝動就化作了行動。

  他下了車,順手將車上的外套也帶上了。

  喬敏穿得單薄,下樓許就是買杯咖啡或者蛋糕,這個點了,估計她把助理都打發走了。

  想到這,虞倦洲就覺得她精明是真精明,但傻氣的時候也真傻氣,哪有自己加班把助理打發走的?

  果真就是去買咖啡的。

  通透的玻璃門內,光亮柔和,籠罩在她身上,襯得她膚色柔白。

  咖啡小哥很殷勤。

  這使得虞倦洲不是很爽快。

  可在瞧見喬敏的瞬間,心頭的煩躁倒是莫名其妙消失了。

  虞倦洲加快了過街的腳步,卻在下一秒陡然頓步。

  有個男人出現在喬敏身邊。

  好像是一直在咖啡廳等著呢,見著喬敏之後起身上前。

  虞倦洲微微眯眼,這男人看著眼熟,是……

  那個律師?

  虞倦洲面色沉涼了下來。

  許是喬敏沒料到能在咖啡廳里遇見他,微微驚訝,但很快兩人就交談了。

  喬敏臉上有笑容,雖說挺禮節,但仍舊讓虞倦洲挺不爽的。

  虞倦洲站在那盯著咖啡廳的方向,臂彎上還搭著準備披在喬敏身上的大衣。

  寒風凜然的,他眼睛裡卻是熊熊冒火。

  虞倦洲抿抿唇,朝著咖啡廳走去。

  這廂喬敏正在思量著要不要請喬深吃飯呢,尤其是在得知喬深出現在咖啡廳其實是在等她之後。

  對於喬深這個人,喬敏其實不討厭,就像是她跟虞念說的,人很優秀,彼此又是單身,似乎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但要說喬敏對他有多深情厚意還談不上,她覺得愛情這東西是個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

  不過說實話,在這樣寒涼的冬夜,當她加班加到煩躁得不行,只能借著買咖啡的由頭下樓透口氣時,喬深就這麼出現在她身邊,著實讓她心生悸動。

  悸動,更多的是絲絲縷縷的溫暖,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也不那麼孤獨。

  喬深紳士得很,看出她眼角眉梢的倦怠,輕聲說,「不用想著請我吃飯,你幾點完事?我等你,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喬敏不想麻煩他,這大晚上的,「我開車了,你送我回去的話,明早我上班還得打車來社裡。」

  喬深微微一笑,「那好辦,明天一早我再來接你。」

  「真的不用。」喬敏由衷地說,「我家離得比較近,都不夠你往我家趕的油錢呢。」

  「我只是——」

  「喬敏。」

  一道男人聲打斷了彼此的談話。

  喬敏扭頭一看,怔住。

  -

  喬敏上了虞倦洲的車,臨上車前她對喬深一再感謝,並承諾有機會請他吃飯。

  喬深是做律師的,自然能看出些什麼,苦笑著問喬敏,「你喜歡他?」

  這一刻喬敏突然覺得,她不能這麼對待喬深。

  她微微點頭,「是,喜歡。所以對不起。」

  喬深走了。

  走之前他嘆氣說,「感情里沒有誰對不起誰一說,喬敏,我喜歡你,所以在你沒嫁人之前我都是有機會的。」

  上車後,喬深的這句話始終在喬敏耳朵里轉,一時恍惚。

  嫁人嗎?

  雖然她不再是懵懂少女,可也歷經了現實的捶打。

  能覓得彼此都心儀的良人談何容易?

  虞倦洲抽走她手裡的咖啡,她一怔,轉頭看他。

  「吃飯了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喬敏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吃了點東西。」

  說著探身要去拿他手裡的咖啡。

  虞倦洲沒給她,「下午三點多吃的東西,現在都幾點了?這麼晚還喝咖啡,不打算睡了?」

  喬敏說,「咖啡對我來說根本不構成威脅。」

  「對胃不好。」虞倦洲說著,一不做二不休的,仰頭把她的咖啡給喝了。

  「哎,你……」

  喬敏眼睜睜地看著他幾口悶了咖啡,只剩下一個空杯子……

  「過分了虞倦洲,那是我的咖啡!」

  「喬深買的?」虞倦洲似笑非笑。

  喬敏,「是……」

  「那我喝了怎麼了?」虞倦洲存心故意的。

  喬敏無語,「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