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我不會離開
這是黎影不在的第二個月。
珩禮很乖,大概年紀太小,沒有察覺到黎影不在身邊。
今夜的中秋佳節。
徐敬西開完會回東山墅,書房的桌子前擺著一份絕密檔案,上面有他的名字。
邊上的陳榮交代:「這是徐家父輩最後一次給您的選擇,這個年紀,換前途。」
他過往在金融和銀行行業里的資歷,最合適不過。
那個位置,可以比擬戶部。
一包新拆的煙抽了三支,滑動手機,一如既往是黃正煒的祝福。
燈色幽幽暗暗,陳榮筆直站在男人身後,跟著沉浸在孤獨里。
好一會兒,等徐敬西處理完公務休息喝水的空隙。
陳榮才上前,將懷裡的畫放在男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說:「她去英國前,找過畫。」
「應該是這幅,我看見收在雜物間裡。」
徐敬西緩緩闔眸,嗓音都被尼古丁浸啞了:「還有話?」
陳榮頷首:「有,崇臨說,當初,是您拿一袋現金和她交換的畫。」
怕他忘記,提醒他。
男人沒說話,吸了口煙,解完癮,繼續埋頭工作。
陳榮收起畫,掛在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其實想想,先生這一生最適合一個人。
那位太太在不在身邊也就那樣了,不耽誤他的工作。
拍了拍手,看向沉默抽菸、認真批加急公文的權門少爺。
徐敬西頭也不抬地問:「我爺爺怎麼說?」
陳榮頷首道:「最好是接下,給別人不如給你安心。」
徐敬西合上公文,「過來。」
嫌遠聽不見嗎,陳榮怔愣住,疑惑不解但靠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鋼筆。
聽到先生說:「吸墨。」
陳榮連連點頭,幫他吸好墨,恭敬遞到他手裡,每一步極具謹慎,照顧好先生。
他對陳榮的懂事與忠誠態度一直滿意。
先生輕輕甩了下鋼筆,重新刮紙書寫:「跟我這麼多年,想沒想過離開?」
「跟您挺好。」陳榮搖頭,「我不會離開。」
他低喃了一句:「黎影就不這樣。」
陳榮抿了抿唇,打量先生此時的神色,暖色柔光燈色打下,無端映得先生英俊的臉孔多了一絲溫和。
陳榮大膽開口:「他父親並不樂意她留在四九城,要不要,不和他們反著來了?」
「怎麼?」徐敬西抬眸,「去過幾次黎家,向著他們了?」
陳榮摸了摸鼻尖:「今年的中秋去送賀禮,那位戴眼鏡的校長這回開門挺快。」
他都懶得再理會對方:「去隔壁守著珩禮。」
「明白。」陳榮點頭。
珩禮住在嬰兒房,夜夜有兩位阿姨輪番熬夜照顧,不能跟著睡,生怕珩禮夜裡踢被子或者不安分,花了大價錢僱傭。
是把珩禮往精細了養,珩禮打骨子裡最喜歡先生,一旦在老宅聞到先生身上的味兒立馬黏著先生,跟回東山墅。
不給跟,會『阿海、阿海』地哭鼻子。
老太太捨不得人,也得忍痛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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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八月十五,她的畫廊工作室開展,這一次,她大大方方站在媒體鏡頭前。
畫家路大概就是這樣,畫展,畫畫,研討會。
畫展在格林威治天文台。
被玻璃保護在正中央的畫,是《西雅圖日落金山》。
第一次問世。
來攝影的小徒弟站在畫前,陪她欣賞好久:「前輩真的只用兩種顏料嗎?」
她點頭。
英格蘭一對貴族夫婦想要,在猶豫不定間,她最終搖頭。
圈子裡對她的畫點評熱度一直上漲,討論的是她的調色。
她從沒想到,她的成名作是日照金山。
因為一直捨不得拿出來賣,保留在手裡好幾年。
小徒弟難以置信地打量:「前輩的這幅畫,真的好震撼,那種洗滌心靈的淨化色。」
黎影沒多愛聽小徒弟的誇誇,抬手扶了扶披肩:「我先生陪我畫,他第一次縱容我胡鬧,可能那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小徒弟難以置信地側過腦袋:「原來前輩結婚了?」
黎影一笑而過。
代理方接到一通電話,隨後上前詢問她:「日照金山,三千萬英鎊,您肯賣嗎?」
她最貴的畫也就幾十萬英鎊,還是資本捧場,這個價格實在逆天。
「不賣,掛這裡。」
代理方聽手機那邊,隨後看向黎影,「加錢呢,三個億?」
黎影搖頭,不缺錢。
那副畫掛到入冬,並沒讓任何人買走,花三個億英鎊的買家托人來過兩次電話。
她沒心思應付,專心研究於術論項目,等下一輪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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