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滲透到骨子裡去了

  第304章 滲透到骨子裡去了…

  這幾日,見過彪哥後,黎影默默盤算過。

  徐敬西大抵不會著急回國,因為劉懷英的事。

  他看不到劉懷英出事,絕不收手。

  這人,報復心極重。

  這令她感到壓抑,因為她嘗過被徐敬西報復的滋味。

  她原本生在平淡生活之中,萬萬不願意知道權力那一小撮人的爭奪世界,哪有表面看得那麼平常。

  倘若平常,倘若誰都可,倘若誰都知,那還算權力地?權力階梯秩序一旦被眾生平等打破,金字塔會坍塌。

  直到深夜還在想不通時,她接到一串陌生號碼來電。

  起初,她很禮貌:「你好。」

  是劉懷英,跟著禮貌調侃:「你好,我的九族。」

  熟悉的聲音響起後,她半點不想禮貌。

  「為什麼要拉我進局呢,他一天到晚誤會你喜歡我,誤會我對你念念不忘,他這個人一旦認為死都不改,他最猜忌,最容不得背叛。」

  劉懷英好笑,換隻手拿手機:「老子先追的你,關他徐敬西什麼事,沒有徐敬西,老子照樣煩你。」

  黎影跟著換一邊手拿手機:「你別跟他鬧了,你家人早早把你送出國是希望遠離徐敬西,別被他搞,希望你安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喜歡和平還是擔憂自己,少爺心有感觸,垂了垂眼睫:「我哥的左手那麼大一個窟窿,是他用鋼筆直直穿插過去,你要我怎麼過去?」

  『啪——』

  黎影手裡拿的冰摩卡掉了一地,腳足連帶地毯都是污漬。

  鋼筆?

  哪一支?

  他常帶在身邊的那支嗎,上次剛摸來吸墨…

  劉懷英在說,聲音很低很蒼涼:「說啊,你能懂嗎?」

  她不聽對方的話,還在說自己的:「我不懂,是你哥罪大惡極,你哥的錯是你哥,你老實巴交不惹他不行?好好活著對你來說很難嗎?」

  「是骨頭太癢嗎,坐輪椅是不舒服嗎,他有一百種方式折磨你東逃西躥,別出事了,就這麼多勸告,我們兩清,包括30萬,我還你,劉懷英。」

  一個一個字地聽完,劉懷英血液徹底僵住,沉默好久,看著站好的雙腿發呆。死丫頭是擔心他嗎?

  「黎影,我對你…我也說不上來,不喜歡看見你和他在一起,一點不喜歡。」

  黎影早就掛了電話,不想聽。

  劉懷英在費城,遠不算遠,近談不上,論亂,還得是費城亂得最自由。

  一面牆之外聚集無數流浪漢。

  無數資本勢力和美方圍堵在外對此進行大搜捕,進行半個月,未徹底搜查進這裡,外面有人護他。

  那些高貴的權貴不屑踏足這裡太深,譬如徐敬西。

  姓徐的是哪裡乾淨走哪裡,哪裡骯髒不堪避開哪裡,都吝嗇看一眼。

  所以,劉懷英喜歡藏在費城流浪漢區域的木屋裡。

  躺在地下室的躺椅睡大覺,睡也睡不著,逃來費城的時候特別想帶走黎影。

  可是他怕傷害到小姑娘,牽連到小姑娘。

  嘖,他發現自己對黎影挺好的。

  自認為。

  莫名其妙的。

  睡也睡不著,劉懷英拿起雪茄,點一支燒著玩兒,時不時吸一口,腦海里都是少女那句『你為什麼非要拉我進局』…

  不過是知道彪哥找她,想看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誰欺負。

  操,沒良心的死丫頭好不好關他什麼事。

  當初拋棄他的追求,跑去找徐敬西,把他當小丑。

  他都沒計較。

  「我自己都不保,早知道不聯繫你了,心情更不好了。」

  說完,劉懷英繼續雙手抱胸,問身後人:「有機會洗白罪名嗎?」

  蔡仲辛道:「沒有,薩勒早被美方收監,你沒有任何機會,我砸了美金和哈里斯集團的控股權,費城方資本在死保你。」

  蔡仲辛早期和劉家旁支在海外結盟大肆賺錢,劉家倒後,他被指給劉懷英,繼續幫劉懷英共事。

  少爺在美,資產無數,多少是靠蔡仲辛開了便利路,以錢生錢,這錢,少爺過得紙醉金迷。

  蔡仲辛:「唯一的出路是徐敬西那邊,他肯放過你,迎刃而解。」

  「你要我求他?談和?」劉懷英好笑。

  痴人說夢。

  姓徐的,從不會『談和』二字,字典里就沒有。

  劉懷英說:「你知道嗎,我父親出事前曾求過他,就這麼卑微地同他說『求你』二字,我當時在書房門口,聽到我父親小心翼翼同他談,結果他笑笑,扭頭置劉家於死路。」

  蔡仲辛清楚。

  劉懷英優雅吸了口雪茄:「求他,沒用。」

  於劉懷英,永遠記得徐敬西是如何逼父親說出『求你』二字,如何踩在父親背脊骨。

  「他永遠這麼傲慢。」劉懷英笑姓徐的。

  蔡仲辛問:「彪哥呢。」

  劉懷英不搭理:「我懷疑他被徐敬西收買了,沒理他。」

  蔡仲辛皺眉:「那你還放在身邊?」

  因為好玩。

  「我和黎影的事。」劉懷英笑笑說,「他都會告訴徐敬西。」

  蔡仲辛知道這個名字。

  徐敬西的情人。

  蔡仲辛看著眼前的年輕小少爺:「我看你是瘋了,還和他搶情人。」

  「他事事集權專制,所掌所控皆如願。」劉懷英道,「唯獨黎影,從不如他願,是他所有強勢里的突破口,愛不愛都好,他都要留在身邊。」

  「他這人啊報復心很大。」

  「尤其對忤逆自己的女人,卑劣占有已經滲透到他的骨子裡去了。」

  劉懷英太了解姓徐的。

  蔡仲辛:「你靠近黎影,他更恨你,你更沒有退路。」

  劉懷英看著手裡的雪茄陷入沉思,得承認,他知道徐敬西在乎的另一樣東西。

  ———是黎影

  可他始終下不去手要挾。

  因為是黎影。

  清晨,警車徹底包圍費城北部的流浪漢區域。

  被包圍時,蔡仲辛看著陷入死地的少爺,一把塞進地下室通道:「讓你不要打電話,你還打,暴露位置了嗎!」

  卻不慎,一槍命中蔡仲辛的肩膀。

  劉懷英看了眼照顧自己多年的叔父,也只一眼,看著叔父痛苦的表情,冷漠扭頭,拉上防彈地下室的鐵門,出地下通道,棄下蔡仲辛,乘坐直升飛機逃離費城。

  這是徐敬西在逼他,他清楚。

  墨西哥地區,劉懷英雙眸一瞬猩紅,一拳打在木樁里。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

  旁邊的大漢告訴他:「你所有的錢和資產徹底被凍結,資本方洗劫你所有不法得來的資金,你帳上一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