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眼紅(5)

  第164章 眼紅(5)

  那要她多乖呢。

  嘴裡有含溫針,她說不出話來,身體太難受了,四肢百骸劇烈的遷移般,眼淚掉得根本不受她控制。

  淌過臉頰,全濕在男人肩頭。

  太熱了,她不想抱那麼緊,散亂的頭髮被男人大手壓著,勒住她脖子似的,令她無法逃脫。

  兩個人身上極其燙,隔著單薄襯衣,濕汗相融。

  黎影熱得難受,熱得發瘋,沒什麼力氣地推擠他,胸膛硬硬的,反正也推不走,反倒被徐敬西捏住後頸,接著耳朵一疼,側頸被男人的鼻息燙熱,他就這麼狠心咬住她的頸脖。

  發泄似的,極其不滿她的推搡。

  在她身上用力的時候是一點不客氣,黎影痛到不行,嘴裡的含溫針掉在被子。

  沒兩秒,她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掙扎的時候,徐敬西又咬又吻,唇上力道更重,恨不得吃了她入腹,連腳腕的銅鈴跟著一響一響,整個人病骨支離。

  徐敬西的熱唇總算離開她側頸,拿起體溫針一看,沒退,38.7度,無奈嘆氣,將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不給親?」

  生病的她挺倔:「你咬。」

  不就咬一點兒,徐敬西氣笑了:「這都能傷心?」

  「我都…都要死了。」

  她聲音荏弱得不成調,跟貓叫似的,徐敬西沒怎麼聽清:「說誰死。」

  「我。」她埋在男人濕透的胸膛,說話都沒力氣,「你沒…沒回來之前,反反覆覆做噩夢醒不過來,那種感覺…跟快死掉沒什麼兩樣。」

  就連現在說句話的力氣,差點要走她半條命。

  徐敬西好笑地低下頸項,看她滿是淚痕的眼眸,確實是快死了的樣,渾身虛汗淋淋,皮膚燙得發粉,半死不活的跟在床上差不多。

  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瞧不起誰呢,這點病我都找不出人來救活你?」

  總醫院的主任在來的路上,真以為治不好她似的,錢他有,勢他有。

  養好她太容易了。

  可她不好養,一朵被風雨摧殘在泥里的野花,用點力,根就折。

  想想,她的腰也是半好半不好的狀態,回來見了她,只想和她做,沒克制住自己。

  真的是一邊治,一邊和他熬夜。

  「一點兒什麼事都能病,特沒出息。」徐敬西手握住她的腰,湊近她的側頸,重複吻上她的耳垂,溫柔含住。

  黎影耳朵癢得想要避開,他倒好,更要吻,擁住她的腰揉進懷裡蹂躪。

  他質問:「回來看你,你還想給臉色?」

  說得她要跪下謝主隆恩似的,黎影堪堪抬起眼皮,看著面前像皇帝似的男人,就是不說話。

  徐敬西笑了笑,撫了撫她嘴角的傷痕:「確實是個厲害的,也就你敢在我面前硬氣了。」

  能不厲害?

  還是個能傷心到哭濕三個枕頭的人兒。

  黎影人懨懨地,肩膀縮得像只小鵪鶉,說兩句已經用盡所有力氣,眼皮撐不起來,就在這時候,門鈴響。

  保姆鈴里有道聲音,「徐先生,是我,李主任,過來看病。」

  徐敬西放懷裡人回被子裡,才吩咐外面的人進來。

  背著醫箱,黎影哪有精神注意,只想睡覺。

  趁她犯困,李主任把脈後,決定用中醫針灸調理,行針過程中,時不時看向佇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李主任道:「寒邪,肝氣鬱結,長時間睡覺不規律,打退燒針也只能出個汗,不能藥到病除,自然不管用。」

  徐敬西背著身,看不見神色:「好好治她。」

  當然,還有一句話,李主任要說完:「這小姑娘體質弱了點,正常人出汗該退燒了,她不退。」

  徐敬西回頭,看著床上熟睡的人,纖細的手臂扎了十餘根尖針,皺了下眉。

  李主任緩慢施針,抬頭時候恰好窺見他皺著的眉頭,冷漠的,質疑的。

  這讓李主任行針時都有點不太適應,解釋道:「您放心,針灸並不會痛,我對自己的水平有把握。」

  細長的尖針起碼扎進皮肉一大半,正常人不疼,這小姑娘怕疼,可不一樣。

  他聲音有點沙啞:「多久。」

  李主任道:「每針留針一個小時。」

  徐敬西沒再看,朝露台的沙發坐下,緩慢點了支煙抽,面無表情。

  夜靜悄悄的,沒點兒星星。

  抽完一支點一支,就這麼坐到凌晨。

  時不時能聽到床上人的咳嗽聲和輕微囈語地低喃說『疼』。

  他緩慢側過頭:「再不給扎,明天斷氣了,把你燒進火葬場?」

  語氣滿滿的警告,下一秒,黎影立刻收住聲音,確實怕死。

  針扎進皮膚的時候有點微微麻與痛,再後來,實在睏乏得不行,什麼時候沒知覺不記得了。

  臥室回歸安靜,忙忙碌碌幾個小時。

  李主任收針,別提床上的病患出了一身熱汗,李主任身上也是熱汗。

  第一次遇到針灸疼的,估計是痛穴比普通人敏感。

  徐敬西擠熄手中的煙,起身大步走去床前,手心探了下小姑娘的額頭,終於涼了。

  李主任整理好針盒,小聲道:「還好,已經退燒了。」

  她人也睡過去了。

  -

  等黎影再次醒來,枕邊冰涼,燒退了,身上的睡衣明顯被換過。

  即便退燒還是渾身無力,房間裡只有保姆,以及準備好的清粥和藥膳。

  黎影環顧四周一陣,小聲問:「徐先生呢?」

  保姆盛好粥,來床邊扶她起身,照顧她吃飯,繼而道:「你退燒後,徐先生就走了,應該是很忙,走的時候還在接電話。」

  「醫生還在樓下,不舒服您儘管吩咐。」保姆補充。

  那個人有時候挺寵她,有時候不爽了又得欺負她一陣。

  那夜他們離開後,保姆整理露台的泳池,菸灰缸里都是菸頭,岸邊一片水漬,扔在浴室的衣服濕噠噠,他們是會吵架的。

  黎影沒辦法出門,待在畫室畫畫,三餐飲食讓保姆將點心和營養品送來畫室。

  通話那邊是李婷:「你還好嗎。」

  黎影埋頭調色,聲音啞啞的:「剛活過來。」

  「鑰匙是我給185的,但我不知道他要表白。」李婷忙著敲電腦加班,「你這幾天不回信息,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也不認識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