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腳步一頓。自從她結婚以來,好像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
對於她嫁給霍知行這件事,對她只有羨慕,畢竟她一個連父母都捨棄的棋子,能夠嫁給霍知行,屬於一手爛牌打出王炸了。
愛不愛,似乎並不重要。
「不愛怎麼會結婚呢?」
她轉過身,看向聞祈展顏一笑。
可聞祈卻覺得她這個笑,並不真心。
姜黎從博物館出來時,那個管理員真的在倒立說歡迎光臨。
倒是個說話算話的。
姜黎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起來吧。」
管理員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雖然她覺得姜黎假惺惺的,但也懂得見好就收。
姜黎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擦擦吧。」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管理員沒接,轉身走進了博物館。
姜黎並沒有生氣,將紙巾裝回包里,她還有一件事要去弄清楚。
她脖子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弄的。
這件事或許只有跟蹤她的保鏢清楚。
她走進商場,買了幾套衣服,然後去了洗手間變裝後再出來,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蹲點。
保鏢見姜黎遲遲不出來,怕她出什麼事。
「你好,麻煩幫我看一下,洗手間裡有沒有一個穿藍色長裙,扎著一個丸子頭!很漂亮的一個女生?」
那個女生進去找了一圈。
「沒有。」
保鏢瞬間緊張起來,急忙打電話匯報霍知行。
姜黎確定他就是跟蹤自己的保鏢,一把將他手中的手機搶了回來,看那上面剛撥出去還未被接通的號碼,的確是打給霍知行的。
她將電話掛斷。
「霍知行派你來的?」
保鏢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夫人。」
「我去奶奶院子的行蹤,是你告訴的霍知行?」
保鏢沉默。
在姜黎這不否認就是承認。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保鏢不敢亂說話。
對於姜黎的質問,他選擇閉上嘴巴不回答。
不論姜黎問什麼,他都表示沉默。
「不說是吧?」
姜黎走到商場三樓的安全出口。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從這樓梯上滾下去,你覺得我受了傷,霍知行會不會追責你的失職?」
「夫人,您別為難我。」
姜黎根本就沒給他選擇的機會,背對著扶梯,一步步地往後退,再多一步她便會踏上扶梯摔下去。
「我說!」
保鏢無奈妥協。
「夫人脖子上的傷,是您自己掐的,當時霍爺趕到時,您掐著自己的脖子,面色已經發紫了,要不是霍爺,您恐怕已經被自己掐死了……」
「我自己掐的?」
姜黎完全沒有印象。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想要掐死自己。
內心無比震撼。
她平復了好久,才接受這個事實,她以為自己已經好了,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原來她還一直病著。
「夫人,您沒事吧?」保鏢一臉擔憂。
姜黎擺了擺手,轉身往商場外走。
一直走,走了很久。
那些痛苦的記憶,被最親的人關在密閉的房間裡,窗戶封死,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她將傷口被劃開,又自己癒合結痂,又被劃開。
這些塵封的過去。
原來並沒有過去。
保鏢將這件事告訴了霍知行,他放下工作,立刻趕回了別墅。
姜黎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霍知行不停地拍門,眼中滿是緊張,太陽穴突突的跳,整個人慌得不行。
他太害怕了!
「阿黎!」
「你把門打開!」
房間裡沒有任何回應。
霍知行怕她又做傻事,急忙讓傭人拿開備用鑰匙,剛把鑰匙插上,房門便打開了。
他一把將姜黎擁入懷裡。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稍稍落地。
「阿黎,你不許離開我!」
姜黎有些詫異。
她雙手僵硬地放在半空中,木訥的任由著霍知行抱著。
男人抱得很緊。
仿佛像將她揉碎了捏進身體裡,她感受到了霍知行的緊張和擔心。
他是怕她想不開嗎?
姜黎抬手輕輕拍了拍霍知行的背,安撫著:「我沒有要離開。」
霍知行這才將她鬆開。
仔細檢查著她的雙手,見沒有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你不會以為我想自殺吧?」
霍知行明顯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姜黎會直接問出來,還未等他回答,姜黎便笑著,一副開朗模樣。
「我現在可是霍氏集團總裁夫人,首富的老婆,誰見了我不得點頭哈腰,這種日子,多少人都羨慕不來,我幹嘛要想不開自殺?」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下走。
她越是表現得輕鬆,隨意,毫不在乎,霍知行越是擔心,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姜黎在乎的根本不是錢財權勢,當初她找上他,不過就是為了一口氣。
如若不是賭氣,姜黎不會嫁給他。
他很清楚。
既然姜黎不想再提,他便相信她,把那些不好的回憶全忘了。
……
姜黎知道自己前些天誤會了霍知行,要不是霍知行未雨綢繆,派保鏢跟著她,並且及時出現在奶奶的院子裡,她可能命都沒了。
也難怪霍知行當時說,重新選擇一次還會這麼做。
姜黎有些自責。
發信息給聞祈。
「皮帶修復好沒?」
「修好了,來拿吧。」
她正興沖沖地出門,突然覺得自己只去還皮帶,好像有些不夠有誠意,環顧四周,視線落在廚房。
「不然給他送份愛心便當吧?」
說干就干!
傭人見姜黎來廚房:「夫人,您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不用,你幫我打下手,我做幾道菜給霍知行送去。」
「夫人這是要給先生,送愛心午餐?」
姜黎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嗯。」
「先生要是知道夫人會給他送愛心午餐,一定會很開心的。」
「霍知行他喜歡吃什麼?」
姜黎這才發現,她跟霍知行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都不清楚霍知行的口味。
「先生的口味比較清淡,吃不了辣。」
「他不能吃辣?」
姜黎很詫異,因為自從她搬來這裡後,幾乎每頓飯菜都少不了辣菜。
除了早餐,那是頓頓都是湘菜川菜,她還以為霍知行跟她一樣,是無辣不歡呢。
現在仔細想來。
好像那些辣菜,霍知行從未動過筷子。
他是為了迎合她的口味,才讓廚房頓頓都做辣菜的嗎?
姜黎按照傭人所說的霍知行的喜好,做了幾道菜,裝進保溫盒裡,抱起來就準備走,突然想起沒帶水果,又去冰箱拿了榴槤。
傭人急忙阻止:「先生不吃榴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