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犯下的案子,現在出了人命,難不成還要賴到別人頭上嗎!」
劉峰實在不想聽這廝的狡辯之言,心中更是煩躁,大聲開口。
可吳志龍絲毫不饒,極力辯解。
「不是,我說的話全部屬實,劉警官,您必須相信我!」
「大概一個星期之前,那是我倒數第二次買賣血漿,我取回血漿,突然感覺肚子刺痛,接著跑去衛生間,當時距離下班只剩十五分鐘。」
「就在我解決完,回到辦公室時,那孫正醫生突然推開門,跟我迎面撞上。」
「當時我就覺得他的表情不對,很顯然,血漿出現問題,只有他有時機搞鬼!」
吳志龍眼珠不斷亂瞟,呼吸急促,擺出一副思索的面容,而後篤定地得出這個結論!
「你說血漿是別人搞的鬼,你有什麼證據,另外,這血漿需要冷凍保存,這幾項條件你做到了嗎?」
「沒有證據,但是...」
「那你就別放屁,早知道會出事,當初想什麼了!」
劉峰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面前的鐵桌子上,手掌完全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
雖然平時看上去,他性格隨和,不怎麼跟人起爭執,可作為市局警隊的隊長,他也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巨大響聲,傳遍整個審訊室的走廊,引得不少警員查看。
知道是劉峰鬧出來的動靜,審訊科科長也準備出來勸阻他,畢竟對嫌疑人出手,是警察的忌諱。
「想想這幾天怎麼過,這件案子沒有任何意外,馬上就會對你提起公訴,可以開始讓你家人給你聯繫律師。」
劉峰閉起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
警察的職業道德,還是讓他把個人情緒放到一邊,
他站起身,剛準備離開,可身後吳志龍,卻用顫抖的聲音再度開口。
「劉警官,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人是我殺的,一命償一命也不過分!」
「但是我說的事情,絕對屬實,而且也是這孫正醫生,跟我推薦血液療法,有些富豪為了永葆青春,延長壽命才採取這種方法,要不然,我也不會輕易走到這一步。」
劉峰緩緩地回過頭,只見吳志龍面色木然,整個臉猶如覆蓋一層陰影,看上去瞬間老了十歲。
他的嘴唇發白,毫無血色,發出來的聲音仿佛機械一般。
看著他的模樣,劉峰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砰的一聲關上審訊室的大門,聲音迴蕩在走廊當中,久久不散。
.....
劉峰迴到車裡,默默點燃一根香菸。
就在前幾天,馮金蓮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劉峰救過她一命。
怎麼轉天,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他惡狠狠地猛吸一口,看著煙霧隨風飄散,可他卻始終想不明白。
先是女兒被殺害,接著母親以意外的方式死亡,怎麼看都透露著一股詭計的意味。
劉峰揉了揉眼眶,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與困頓。
仿佛有一隻大手,在操縱著整個局勢。讓他看不清,摸不透。
香菸很快燃到指尖。炙熱的溫度燙得他回過神。
撣去身上的菸灰,他打算再去第二人民醫院。查查吳志龍口中的這個孫正醫生。
在醫院大廳,劉峰查了很久,才發現這孫正原來是一名內科醫師。
走到他辦公室外,發現還有幾名患者在排隊。
看著外面的資料介紹,他才明白,孫正在外人看來,是被外界所稱讚的神醫。
不僅醫術高超,能夠給病人最準確的診斷,而且還在各種醫學大賽上拿過不少獎項,算是醫院的金字招牌。
看到他,再想想吳志龍的窩囊樣,這兩個人怎麼都沒有相提並論的可能。
劉峰有些自嘲,搖了搖頭。
他這人,有時候還是過於感性,忘記了作為警察所應有的邊界感。
就在他正準備離開時,門內突然開口。
「下一名患者進來吧,時間不多,馬上就下班!」
劉峰有些錯愕,走進辦公室當中。
面前的孫正長著一張國字臉,看上去異常憨厚,溫文爾雅,頗有一種醫師的溫和氣質,乍一看就是讀書人。
他戴著眼鏡,正在電腦上面敲敲打打,雖然眼睛沒看他,但還是開口詢問。
「說吧,有什麼問題?」
「我是市局的一名警察,到這來,是為了跟你了解一些情況。」
.....
將辦公室裡面的人全都轟走,孫正笑著泡了兩杯茶,放到劉峰面前。
「警官,您怎麼稱呼?」
「免貴姓劉。」
「劉警官,不知道您這次,是想來跟我了解什麼情況?」
孫正下意識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帶著些笑意對劉峰開口。
「也沒什麼,就是外科部的一名吳志龍吳醫生,你熟悉嗎?」
聽到這個名字,孫正立刻點點頭。
「我知道,這個人不是因為非法買賣血漿,已經被關起來了嗎?怎麼,這件事情他說跟我有關係?」
孫正皺皺眉頭,說到吳志龍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劉峰的錯覺,他話語中有些不屑。
「您說他買賣血液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峰挑了挑眉毛,抓住了孫正話語中的漏洞。
從吳志龍被抓到,今天為止不過兩天時間,就連吳志龍的妻子都不知道,他因為什麼被抓進去,這醫院的同事又是怎麼知道的?
孫正被問住,明顯緊張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鼻尖。
過了片刻,他立刻反應,過來打個哈哈。
「這事我也是聽醫院的同事告訴我,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大家畢竟都是同事,有些消息流通,也挺正常。」
孫正給出了一個看似正常的答案,劉峰點點頭,可是在他心中卻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兩個人大概聊了二十分鐘,劉峰看了眼手錶,距離下班還有五分鐘。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竟然是蔡小慶打來的電話。
「你小子醒了?打電話幹什麼?」
「師父我早醒了,今天說好去當家教,我現在剛出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趟?」
接二連三的命案發生,讓劉峰早就把家教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掛斷電話,劉峰開口。
「孫醫生,如果沒問題要不要搭個便車?我還想跟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