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警官。」聽了宋何的分析而略感興奮的嚴濤問道：「既然定了初步摸排的方向，那咱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調查？」
宋何笑了笑：「你可別看我畫的三個圈還沒你拳頭大，真到了地方沒有半天時間別想趟下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一起排查吧。」
「咱們人少，分頭行動效率太低了。」薛亮也點頭道：「況且一起排查還能互相查疑補缺，以免個人行動漏掉一些線索。」
嚴濤自然也是願意多跟著宋何長長見識，見自己的客氣相問被兩人同時否決，乾脆的笑應一聲就不再提起。
兩個小時後，三人走出動車站。不過宋何卻沒急著出發，而是在看了眼追兇系統後，才暗暗鬆了口氣做思忖狀。
然後他在薛亮兩人好奇的目光下建議道：「咱們由近而遠來篩查吧，先去葛城的客運站周圍看看。」
薛亮和嚴濤早已認可了宋何的主導地位，聞言自無不可，點頭答應下來。
定下摸排方向，三人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葛城客運站。
在客運站附近下了車，粗略辨認了一下方向和宋何所圈定的位置和可疑地點，然後選了個方向就緩緩沿途步行。
「宋警官，就這麼散步就行嗎？」嚴濤有些不適應的詢問道：「不需要去周邊的店面里走訪一下？」
我有系統，用不著。至於你嘛……
宋何心中轉著荒謬的念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其實你仔細看看就能明確很多東西，就拿那個五金廠來說吧。」
說著他就指了指路邊的某處，嚴濤順著看去，卻見是路邊的一家五金配件加工廠，不由疑惑道：「那家廠房怎麼了？」
「就這麼看，你能看出些什麼來？」宋何問道。
「謝謝宋警官！」嚴濤只當宋何有意指點自己，先道了聲謝就一邊認真觀察一邊分析道：「大門敞開，是為了方便車輛進入。院子裡停著三輛小轎車，看車牌號應該有兩輛是外地的，細節上也沒有偽造痕跡……」
片刻後，嚴濤將自己所觀察到的東西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然後就滿懷期待的看著宋何，等待點評。
「以你的觀察力來說，和魏凱也差不多了！」宋何驚嘆一聲，然後點頭道：「細節把控和觀察力還是很到位的，但是你的弱項應該是痕跡學吧？」
嚴濤聞言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有時候魏隊也這麼說我。」
「其實把你可以嘗試把注意力在地面和牆壁等留有痕跡的地方多停留一下。」宋何指了指五金配件加工廠的地面說道：「那裡有一些輪胎痕，細看的話你應該能發現出自四種汽車。」
「其中一種與那三輛小轎車的輪胎紋路不符，同時有些油痕，還是車床專用機油的痕跡。而你看那些機油痕跡的延伸方向，這輛車應該是從零配件加工廠房中開出來的。」
「有機油流到地上就說明廠房中有用到機油的車床，而這家五金廠的加工廠房並不大，所能容納機器的空間有限，而再加上這輛汽車在裡面占用的空間，就說明他們剩下的空間很小。」
「但越是仿真度高的假幣，製作過程中所需要的工序就越多，需要用到的機械也就越多，根本不是這個廠房所能容納的，所以到這一步，就相當於我們已經排查完廠房了。」
嚴濤看了看廠房方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是大廠房呢？」
「那就從別的地方來看唄。」宋何理所當然的說道：「造假幣可不是小事，他們會千方百計的防止自己被發現，同時也會絞盡腦汁的預防咱們突襲。」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馬腳，最明顯的就是防範意識比絕大部分人要強很多。」
「至於這家五金廠，你也看到了，他們門口的大門敞開著，門衛室裡面只有一個老大爺，監控不僅少的可憐，還沒有正對出入口，怎麼可能是他們的窩點……」
就這樣，三人一路走一路分析，嚴濤抓緊這種千載難逢的單獨授課機會，不論是多年積累的問題還是新近遇到的疑惑，心裡有什麼問什麼，一股腦的倒出來請教宋何。
而薛亮也偶爾提問兩句，只是相比嚴濤，他更關注一些疑難刑事案件的偵破過程。
宋何見兩人不停提問，也樂得排遣時光，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路上越說越起勁，全然不覺得摸排過程乏味。
「嗯？」兩個小時後，三人途徑一處印刷廠外，宋何納悶的輕哼一聲後維持表情不變，低聲提醒薛亮兩人道：「小心那個印刷廠。」
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薛亮和嚴濤心頭一凜，面上卻依舊一臉玩笑模樣，甚至連餘光都不向那個印刷廠瞥。
直到遠遠走開，他們三人才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聚做一堆。
「發現什麼了？」薛亮看了眼印刷廠方向，沉聲問道。
「防範意識太強了。」宋何回憶著自己觀察到的東西，緩緩說道：「印刷廠大門是鎖死狀態，門口的保安有兩人，都是男性且警覺性很高，從咱們出現就一直盯著咱們，直到咱們離開。」
「而且他們廠房內基本沒有怎麼打掃，門口除了經常走的地方，浮土和垃圾很多。最關鍵的是，他們的監控攝像頭裝的太多了，覆蓋率高的驚人，防備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濃。」
說罷，宋何又故作穩妥的說道：「不過也不一定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所以，先通知魏凱查一下這家，咱們繼續摸排其他位置。」
嚴濤和薛亮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然後嚴濤就毫不猶豫的撥號通知魏凱調查這家印刷廠。
隨後，宋何三人繼續扮作閒逛的模樣在街頭溜達，排查一個個可疑的地方。
不過在接下來的數個小時，他們三人再沒發現如同那家印刷廠一般的存在，反倒是發現了不少提供非法服務的小門面點，隨手暗暗記下來以待將來舉報之餘，也著實讓他們三人哭笑不得。
合城，收到宋何三人摸排消息的魏凱一邊驚嘆於宋何的高效，一邊毫不猶豫的派人從各個方面調查那家印刷廠，沒過多久就有了結果。
「呃，那個，孫局。」魏凱看著孫小海，克服著心中彆扭的感覺說道：「出了一點成果。那家廠子原來的老闆遇到點事情，三個月前就租出去了。」
「接手的人查不到，但是原先廠子裡的員工是一個都沒留下，全被承租人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