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通過行為和語言,對格力爾施加了我具備軍方背景的暗示……」
「……我發現在偶然提及一些涉及軍方的詞彙時,格力爾會有一些遮掩的行為反應……」
「……這幾天,我把我的試探隱藏在審訊中,猜到了他底牌的大致範圍……」
即便宋何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揭穿格力爾最重要底牌的原理,可眾人依舊覺得神乎其技,一遍遍的探究宋何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最終,眾人得出結論,這種事情除了宋何,其他人想做到雖然也不是不可能,卻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和實踐。
「下一步呢?違禁藥品貿易的消息你準備怎麼挖?」葉戈爾搓了搓手,篤定道:「格力爾既然提出來了,你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消息,對嗎?」
「葉戈爾,你同樣很無恥。」宋何笑了一聲:「等他把軍火走私的消息吐出來之後,心理防線就算是徹底崩潰了,到時候我們只要稍微誘導一下,他會求著我們在他的刑期內保護他的。」
「而這種保護必須是有代價的,而那個代價是什麼,就由我們來定!」
葉戈爾聞言,興奮的笑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格里爾將所有消息吐露出來的那一刻。
接下來的數天,格力爾沒有等來審訊,卻獲得了紙筆和每天三頓十分美味的飲食。
最初,沒有下定決心的他由於身處忐忑不安之中,沒什麼胃口,也沒有將他所知道的東西寫下來。
可是漸漸地,惶恐驚懼和對生的渴望逐漸侵蝕了他的心防,終於在某一天飽餐了一頓之後,主動要求接受審訊。
「看來暗示起效果了。」宋何得知消息後開始做偽裝。
齊偉剛看著宋何一點一點的變了模樣,嘖嘖有聲道:「宋啊,從你用紙和筆對他進行暗示這一點來看,我都有點同情這個格力爾了。」
「你說他好死不死的竟然撞到了你手裡,真是有夠倒霉的。」
「手上有我們兩條人命。」宋何冷笑道:「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盧靖點了點頭道:「不得不說,沈老派你來是對的,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比你處理得更好。」
「這就有點謙虛了。」宋何笑了一聲,岔開話題道:「說實話,格力爾一開始的應對策略是對的,只要老老實實的供出來主使者,最次也是永久監禁。」
「如果能再提供一點無關痛癢的消息,大概率會削減刑期。但是這樣一來,無論是我們還是毛國,依舊會被這起案子所影響,主使者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所以,只有從他身上榨出來足夠彌補損失的消息,對我們和毛國才是真正的雙贏。況且,我還沒有把格力爾所有的底牌都掀開。」
齊偉剛和盧靖愣了一下:「他還有底牌?」
「有!」宋何目光灼灼的說道:「雖然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卻有足夠的利用價值,尤其是對毛國來說。」
盧靖想了一下,恍然道:「他的身份?」
「沒錯。」宋何弄完了偽裝,戴上墨鏡,起身冷笑道:「有丁國軍人的味道,卻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顯然他曾經在丁國的軍隊裡經歷了一些事情。」
「而從他近幾年的表現來看,他絕對在逃避著什麼。雖然在身份調查上沒發現有什麼紕漏,可是身份這種東西,不好造假,卻也最容易造假。」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幫助葉戈爾揭掉格力爾的那張皮,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
齊偉剛有些不解的問道:「宋啊,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在裡面?」
宋何深吸一口氣,看了齊偉剛和盧靖一眼,有些無奈道:「原因就是,格力爾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判死刑。」
「這不是已經確定的事情嗎?」齊偉剛依舊有些不解。
倒是盧靖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言道:「代價問題?」
「對,就是代價問題。」宋何點頭道:「從原本的謀殺案結果看來,我們是付出代價最大的一方,不僅損失了兩個人才,還在一些合作項目上受損。」
「雖然後續抓到了格力爾,但是犧牲的人已經犧牲,損失也不可挽回,算是於事無補。」
「因此,儘可能的幫助國內減小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而從格力爾口中挖出對於毛國有力的消息,就是我們的籌碼之一。」
齊偉剛也明白過來:「所以從一開始確定格力爾不會被判死刑之後,你就傾盡全力的從他嘴裡撬動西。」
「對。」宋何點頭道:「同時,為了讓格力爾受到應有的懲罰,我也在提高毛國保全格力爾的代價。」
「不管是違禁藥品貿易,還是未經許可的軍火走私,背後牽扯眾多,都是困擾毛國高層的大問題。而為了獲得這些信息,葉戈爾他們一定會許諾保全格力爾。」
「但是爆出來的問題越重,牽扯的人就越多,保障格力爾的安全就需要消耗越多的人力和物力資源。如果再加上格力爾的身份暴露之後,毛國一定會針對丁國做出些什麼動作。」
「到那個時候,雖然毛國從格力爾身上獲得了足夠多的好處,可是保護格力爾的代價就很可觀了。」
盧靖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可是好處總會榨乾,代價卻只要格力爾還活著就需要不停地付出。」
「我耐性很好的。」宋何走到門邊,擰動把手打開了休息室的門,轉過頭對齊偉剛和盧靖笑道:「我會在秦夏耐心的等著,等到毛國不願意再為保護格力爾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齊偉剛看著房門輕輕閉合,咋舌道:「從沒見小宋這樣子過,有點讓人擔心啊!」
「站在敵人的角度來看,確實很嚇人。」盧靖微微搖頭,罕見的展露了笑容:「可是作為同伴,我們應該感到很安心。」
盧靖一句話讓齊偉剛笑了出來:「哈哈!也是!走走,看審訊去,感覺這幾天收穫良多啊!」
在隨後的審訊中,格力爾的反應完全與宋何所預料的一樣,開始供述他所知道的軍火走私消息。
見事態發展走上正軌,宋何便扮作接聽電話的模樣,走出了審訊室,順便還帶走了留在觀察室中的齊偉剛兩人。
畢竟格力爾所說的東西雖然是宋何誘導出來的,卻並不適合宋何一行人旁聽。
宋何主動迴避的做法,也恰如其分的避免了葉戈爾和奧列格的尷尬,讓他們在沉下心來審訊的同時,還對宋何生出幾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