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人還沒回來,從銀行調查到的信息就發了回來。
瞬間,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呂傑的身上,而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將信息放到了投影上。
這是一些用手機直接從銀行內部監控拍下來的視頻片段,顯然還沒來得及編輯。
好在眾人在一線奮鬥的經驗豐富,看著看著就在腦海中拼接好了整個過程。
只見一個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男子走進了銀行,刷卡取號後淡定的等到櫃面叫號,然後就將帳戶里的錢全部取出來帶走。
整個過程男子右手都縮在口袋中,從未掏出來。而他的行為舉止不見一絲慌張,從容的如同帳戶的主人,在等待叫號的期間甚至在銀行的飲水機中接水喝!
所有警員在看到視頻中男子的鎮定表現後,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雖說不知在想什麼,可是從他們或沉凝或擔憂的表情看來,顯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各位兄弟,宋顧問篩查到了一個疑似目標,我們來對比一下。」
呂傑再次開口,說話間又將一段視頻放在投影上。
原來在播放視頻的同時,宋何就將自己找到的人展示給了呂傑,而且呂傑看後認為確實是出現在銀行中的男子。
投影上,只見視頻所拍攝的路口位置,一名右手縮在口袋中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視野的角落位置,短暫的駐足四顧後就離開了。
而就是段這不足十秒的視頻,頓時讓在場的所有警員看清了他的容貌,並通過行為習慣將他與出現在銀行中的男子劃了等號。
「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是十五天之前,位置是月華小區的側門外路口。」宋何的聲音響起:「當時他很可能是在觀測監控盲區,無意間留下了自己的影像。」
眾警員紛紛點頭,認可了宋何的推測。
呂傑接過宋何的話頭:「嫌犯心理素質極強,具備相應的反偵察能力,首次作案的可能性極小,有一定概率是有犯罪經驗的勞釋人員。」
「宋何,儘快繪製一幅兇手的肖像,與資料庫中有前科的人員進行對比。」
「其餘人則聯繫相關客運單位,查詢案發後至今早的時間段內,是否有嫌犯的蹤跡在附近出現!」
呂傑說罷,警員們立刻分隊行動,宋何則靜下心來認真繪製嫌犯的肖像。
不一會,一副活靈活現的嫌犯肖像畫就完成了,即便是監控中不太清晰的位置,宋何也根據生物構造畫了出來。
呂傑二話不說直接聯絡相關警員進行比對,很快在勞釋人員的信息中找到了與之對應的記錄。
至此,兇手身份確認!
犯罪嫌疑人名叫張春金,三年前剛剛從河城監獄釋放,之後並沒有工作記錄,行蹤也並不固定。
相關記錄中說明,張春金右手殘疾,曾因違反車床操作守則而引發了機械事故,導致右手殘缺。並因造成車床損壞還被工廠開除。
事後,他曾向工廠索賠,結果卻並不成功。於是他懷恨在心打了工廠領導,被拘留半個月。
而後沒有收入的他就和一些犯罪分子混到了一起,五年前因為詐騙罪被逮捕入獄。
宋何眨眼間看罷了張春金的犯罪記錄,登時皺起了眉頭,看著憂心忡忡的呂傑,語氣難明:「因詐騙罪被關了兩年,釋放後沒有新的犯罪記錄。」
「可是他能在兩天前做下一起手段老辣兇殘的殺人案,這不符合一個罪犯的心理狀態演變規律。在他被釋放的三年之間,一定還有別的案子!」
呂傑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眉頭卻沒有半分舒展,顯然心中同樣滿是疑慮:「應該最少還有一起惡性傷人案,甚至可能是殺人案。必須儘快抓到他,這個人太危險了。」
宋何點點頭,寬慰道:「動作快點的話還來得及。這起案子他的收穫不小,應該會蟄伏一段時間,直到他花光手裡的錢,這段時間就是我們的機會。」
「而且看他的行事風格,明顯兼具狠辣和謹慎,抓捕一定要慎之又慎。」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會議室中再次坐滿了人,而這時從各個方面調查到的信息匯聚在一起,將案件的經過拼了個七七八八。
而曾經站在講台上給眾人做過培訓的宋何又站在了講台上,條理清晰地剖析著案情。
「經過一上午的調查,犯罪嫌疑人的信息我們已經基本掌握。」
「張春金,男,三十七歲,河城人。曾因詐騙罪入獄兩年,三年前刑滿釋放。」
「根據從交通部門調查到的信息,他於一個月前到達榆城,並在兩天前搭乘火車離開,前往南省龍城。」
「據悉,他搭乘的火車於一天前抵達,可是我們在聯絡了龍城警方並對比了他們的火車站監控視頻之後,發覺張春金並沒有在龍城下車。」
「也就是說,從榆城到龍城之間的所有城市及鄉鎮停靠站點,都有可能是他下車的地方。」
宋何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而所有在座警員的面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因為單從這一點來看,在短時間內將張春金抓捕歸案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宋何知道眾人此時心中的想法,不過好在他早有準備:「雖然我們暫時失去了他的蹤跡,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沒有辦法把他抓回來。」
「要知道一個罪犯在選擇藏匿地點的時候,會依從一定的思維定式和他內心認定的安全距離,而這就需要我們從他的行為習慣和過往經歷中找到規律。」
「所以,想要抓捕張春金,我們必須把這個人研究透徹。」
宋何說著轉過身,那起一支馬克筆,一邊在身後寬大的白板上寫寫畫畫,一邊繼續講解。
「據調查,張春金自小家境良好,從小到大從沒缺過零花錢。」宋何下筆飛快,幾乎與語速相當,眨眼間寫出數個關鍵詞:「而在河城警方的案卷記錄中,他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也很一致:聰明,好吃。」
「長大後,張春金進入工廠,收入也是拔尖的一批。可是由於他因為愛乾淨不想弄髒手,違反操作守則使用車床,導致其右手遭受機械性破壞。」宋何筆下不停,嘴裡也不停:「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張春金喜淨且無視規則。」
「後來他因詐騙罪入獄,在相關記錄中他曾與獄友發生過兩次衝突。其中一次是因為食物,另一次則是他認為獄友瞧不起他。」宋何運筆如飛:「後來經過調查,那只是他的臆想,由此可以看出,他敏感又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