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劉昊一聽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問道:「宋顧問,是不是有些地方我做錯了?」
「看把你嚇的,沒你說的這麼嚴重,都是小瑕疵。」宋何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拿出一支筆在手中的資料上寫寫畫畫道:「就像這裡,你可以再寫的詳細些,這樣一來就更準確了……」
十數分鐘後,劉昊心服口服的將宋何勾畫了一堆的資料收起,誠懇道:「謝謝宋顧問!」
「謝什麼,都是為了案子。」宋何隨意的擺擺手道:「案情分析這部分工作比較特殊,需要你對案子全程跟進,並且對警局內的大部分工作都要做到了如指掌。」
「所以你就必須做到高效準確,不能拖沓,更不能模糊。因為很可能你的一個分析失誤,就會造成整個案件調查方向的偏離。」
劉昊認真的點點頭:「宋顧問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做到高效準確。」
「我相信你。」宋何勉勵了劉昊一句,而他臉上篤定的笑容著實讓劉昊充滿了幹勁。
宋何見狀,繼續說道:「其實誰都會犯錯,我也一樣,關鍵是我們要從錯誤中吸取教訓。」
「宋顧問這麼厲害也犯過錯嗎?」劉昊滿臉的不可思議。
「唉,那是我剛開始接觸案情分析的時候……」宋何滿臉感慨的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往」。
握著方向盤的馬學先掃了眼後視鏡中的劉昊,只見他一臉投入敬佩的表情,顯然又進入了「迷弟」狀態,心中暗道:小劉啊,你要瘸了。
由於部分目擊證人需要上班,所以宋何三人只能在縣裡各個地方來回奔波。
而當他們走訪完部分的目擊者,已經是中午了。
回到警局,宋何與馬學先狀若無事,可是劉昊的情緒卻有些低沉。
宋何見狀,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怎麼,嫌收穫少?」
劉昊見宋何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畢竟五年了,能記得這些已經很不錯了。」宋何倒是很有些無所謂:「並且該調查的東西你們大致都調查過了,現在只要針對一些方面挖一挖就好了。」
「哪些方面?」劉昊好奇的問道。
宋何指了指劉昊拿著的文件袋,笑道:「男性死者生前是工程監理,為人正直固執。這些與男性死者產生過矛盾的建築公司,我不相信你們沒調查過。」
劉昊回憶了一下道:「查是查過,可是這些公司都沒什麼大問題啊。」
「當時沒有問題,可不代表後來沒有問題。」宋何搖頭道:「工程中很多東西都需要工程監理驗收簽字,而如果在工程監理驗收的過程中出現問題,那麼就有可能面臨返工的可能。」
「所以在男性死者被殺害之前,以他的性格和為人,經由他簽字驗收的工程必然查不到問題。」
「可是一旦他不再監理原先可能出問題的工程,你覺得這些和他產生過矛盾的人,會自覺的按照建築規範施工嗎?」
劉昊愣了一下,看了眼神情泰然的宋何,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使勁點頭道:「宋顧問,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宋何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斬釘截鐵正色道:「在建築過程中偷工減料可不同於謀殺,只要他們蓋的房子還在,就一定能查到鐵證!」
劉昊被宋何正義凜然的語氣激的心血上涌,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這些建築公司調查清楚!
一旁的馬學先則有些擔憂的看著宋何,畢竟他們準備著手調查的不是小事情,牽頭這些調查的人必然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而這些調查又與宋何制定的武安縣警局被迫整頓計劃掛鉤,所以是必須進行的一部分工作。
因此,明面上的執行者人選是誰就成了計劃成功與否的關鍵。
「小劉,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著手調查,可是我必須提醒你一句。」
宋何忽然嚴肅起來的表情讓劉昊瞬間冷靜下來,只聽宋何語重心長道:「這個調查方向針對的事情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它卻是我們破案的關鍵環節。」
「所以我會和張局說清楚它的重要性,而你要做的,就是儘可能隱蔽的調查,不能暴露一絲一毫。」
「畢竟你調查的這些人當中,極有可能就隱藏著敢做出買兇殺人這種事情的罪犯!」
當劉昊走出小會議室的時候,腦中還有些暈乎乎的。
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胸中充盈著兩種情緒,一種是要追查到底的堅定,另一種則是為將來的擔憂。
而宋何在以休息為由送走劉昊之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周凱。
「喂,凱哥。」
「我這裡搞定了,你那裡呢?」
「那就好。至於怎麼做張金祥的工作,就看你的了。」
「這怎麼能叫偷懶呢?這叫戰術安排!」
掛斷電話,宋何看著馬學先問道:「你戰友聯繫的怎麼樣了?」
「聯繫到了一個戰友的戰友,人不錯。」馬學先點點頭道:「約好了晚上聊聊,看看能不能問到什麼。」
宋何點點頭道:「重點問問報案數的問題,這裡一定有貓膩。」
「放心。」馬學先認真點頭。
下午時分,周凱等人終於回到了警局,只是他一回來便和胡宇去找張金祥,而吳雪蕊則將一厚摞資料拍在宋何懷裡。
「這是胡宇拿到的女性死者的資料,估計不怎麼全。」吳雪蕊說著打開電腦登陸系統:「不過好消息是我的系統權限升級了,要查什麼我可以直接給你查。」
「沈老這雪中送炭來得及時。」宋何笑贊一句,飛快翻完了手中的資料,搖頭丟到一邊:「全是她朋友的筆錄和一些人際關係的調查,在得知外地的工作履歷有造假成分之後也沒有下力氣追查。」
「算了,我也料到靠不上他們,咱們自己查吧。」
說話間宋何來到吳雪蕊身邊,分析道:「根據筆錄中死者朋友同事的描述,她平時並沒有和人結仇,為人處世也很有分寸,從沒有惹到別人。」
「由此可見,這個女性死者要麼長袖善舞,要麼溫柔和善,」
「長袖善舞。」吳雪蕊點頭道:「她的工作業務成交量很高,和客戶關係也很好。」
宋何思忖道:「這樣一來在本地惹到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是回來之前惹到了人。」
「而那部分造假的履歷說明她在外地做的事情不能見光,所以大概率是違法的事情。」
「既然事情嚴重到了要用命來填的程度,那就絕不可能是小偷小摸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