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何話音剛落，坐在後排的周凱和吳雪蕊就是一愣，不約而同看向陶勇。
陶勇顯然也沒想到宋何會這麼說，好奇地看了他好幾眼，見他很是坦然，這才點點頭道：「沒錯，他確實是嫌疑最大的，可還是那句話，我們沒有證據。」
「那也好辦。」宋何笑的意味深長，建議道：「那就讓他自己承認吧。」
「宋顧問有辦法？」陶勇問道。
「想辦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就好。」宋何聳肩，繼續道：「不過需要陶隊配合幾件事情，並且先讓我和這個陳華單獨聊聊。」
「沒問題。」陶勇連需要配合什麼事情都沒問，就很是爽快的直接答應下來：「只要能把案子破了，什麼事情都行。」
宋何聞言一愣，好奇的打量著陶勇，問道：「陶隊就不怕我們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都是警局系統里的人，我信你們有分寸。」陶勇瞥了宋何一眼，笑道：「況且沈教授介紹來的人，我信得過。」
「陶隊果然認識沈老。」宋何點頭，陶勇的話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就在宋何與陶勇聊案子的時候，雲安縣警局局長辦公室內，一名大腹便便的警服男子正聽著一名中年警員匯報。
「……然後陶勇就帶著支援小隊去了死者父母的家。」中年警員觀察著局長的臉色，謹慎的思考著自己的措辭道：「隨車去的小劉說，他們就問了點尋常的問題，順道安撫了一下死者家屬，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明白了。」五十餘歲的局長皺了皺眉，問道：「你見過支援小組，感覺怎麼樣？」
「挺專業的，還帶著警犬。」中年男子回憶道：「他們隊長一看就是一線出來的，看樣子和陶勇挺投緣。其他人也不怎麼說話，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來。」
「行，你繼續盯著點。」局長揮了揮手道：「有什麼事兒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領導。」中年警員站起身，臨走前猶豫道：「領導，您要不要見見支援小隊，畢竟是咱們提出的申請。」
「你不用管。」局長擺手讓手下離開，待辦公室門關閉，才面色陰晴不定的自言自語道：「案子破了，自然是支援小隊的功勞，和陶勇沒有一毛錢關係。如果破不了，那就是陶勇無能！」
半小時後，宋何等人吃罷了飯，來到住宿的招待所。
關上房門，四人便相對而坐，周凱看向宋何問道：「計劃要變了？」
「嗯，改一點點。」宋何點點頭道：「我也沒想到陶勇比沈老所說的還要能幹，竟然直接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這樣一來，協調警局內部分歧的計劃部分就得改改了。」
周凱認可的說道：「你說吧，我們按你的計劃行動。」
「凱哥，把偷懶不動腦子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也只有你了。」宋何吐槽一句，趁著周凱瞪眼之前轉移了話題道：「你們也知道，我在車上的時候問過陶勇，他說決定向專家小組申請支援的決定是局長下的。」
「而我們自從來了雲安縣，警局局長就從未露面，更不用說表明他對案子的態度了，從始至終都是任由我們和陶勇打交道。」
「你們想想，如果這中間我們與陶勇產生了什麼分歧，又沒有一個夠分量的人坐鎮，結果會是什麼樣？」
馬學先皺眉：「怎麼有種坐山觀虎鬥的感覺？」
「你說的沒錯。」宋何點頭道：「並且我擔心我們在雲安縣的這些天，會遇到一些計劃外的阻礙。」
「他不會拿案子來做文章吧？」周凱皺眉。
眾人聞言彼此看看，最終都把目光看向宋何，只見他攤手道：「我不說你們也知道，警局內部的競爭從來都存在，雖說大部分都是良性競爭，可也還是會存在一些私心作祟的傢伙。」
「而他們一旦忽視原則，那麼這種內耗就會嚴重影響警局的運轉。再嚴重點，各種負面影響也不會少。」
「至於計劃，我現在有兩個，可是用哪個還得你們來選。」
周凱三人互相看看，吳雪蕊率先開口道：「說說吧。」
宋何雲淡風輕的將兩個計劃講了，三人則面露糾結，商議了近半個小時才做了決定。
下午上班時間，周凱與宋何來到警局，先是拜訪了雲安縣警局局長，然後才找到陶勇等人商量行動計劃。
「陶隊，你就不好奇我們和張局說了什麼？」宋何突然開口問道。
陶勇聞言一愣，搖頭笑道：「不好奇，我現在就關心案子什麼時候能破掉。」
宋何看著陶勇的臉，發覺他並沒有撒謊，心中暗暗點頭，面上卻笑著說道：「難怪沈老誇你踏實能幹，天生是從警的材料。」
宋何這句話聲音不小，周圍數名警員聽得真切，面上表情卻是不一。
陶勇本身嗓門就不小，對宋何說話的音量不以為意，面露好奇道：「沈教授真是這麼說的？」
「騙你有肉吃嗎？」宋何打趣一句，將沈江河說過的話原樣複述道：「沈老原話是這樣：陶勇參加過我的培訓，是個踏實的幹警，一門心思就在警務上，是塊好材料，難得得很。」
陶勇聽了頓時眉開眼笑道：「沈教授竟然還記得我，其實參加他的培訓是在五年前……」
得知自己崇拜的人曾誇讚自己的陶勇心情激盪，開始回憶當初培訓的事情。
宋何趁機暗暗觀察著周圍警員的神色，在心中為他們貼上一個個標籤。
片刻後，陶勇在一聲嘆息中結束了回憶，開始把注意力放回案件上：「宋顧問，你說要找機會見見死者愛人，你看我安排在什麼時候比較好？」
宋何擺擺手道：「先等等吧，今天剛去過他家，這麼快又去找人家，萬一讓他有什麼不必要的想法就不好了。」
「那行。」陶勇頗為認可宋何的處理方法，建議道：「那我帶你們去現場轉轉，然後找機會接觸一下幾個有嫌疑的人？」
宋何頓時笑道：「求之不得。」
當陶勇和宋何等人離開警局後，沒過多久就有一名警員走進了張局長的辦公室，將宋何與陶勇的對話說了一遍。
張局皺起眉頭，低聲道：「我叫你們來，是讓你們殺他的風頭的，不是讓你們來捧他的！」
匯報警員站在辦公桌前，似乎沒聽到般一動不動，靜靜等著張局長的指示。
片刻後，張局長看向他，一字一句吩咐道：「去，告訴下面的警員，讓他們去縣裡散布消息，就說省里來的破案專家來了！」